我有些慌亂得瞥了廣西小哥一眼,退後了半步:「怎麼著兄弟?今天來報仇?」
我盡力表現的從容,把膽怯淹肚子裡去,但心裡還是犯嘀咕,這幾個幫手人高馬大的,跟街機電子遊戲《三國誌之赤壁之戰》裡面的趙熊一個德行。
「你這『哈亂』(廣西罵人的話)廢什麼話呢?直接練不得了?」其中一隻狗熊喝道。
「您要想怎麼練吶?」王康輕蔑的抬起頭。
我深呼吸一口,讓身體的血液沸騰起來,心跳開始急促。
「我們四個人就能幹翻你們八個人信麼?」喬安驕傲的說。
喬安這個蠢貨,裝b也也不看時候,我逃跑的心都有了,你還火上澆油?
「孔晨你們幾個快回教室,開始發書了。」大偉走過來。
沒人說話。
「八戒?你在這幹嘛呢?」大偉對廣西人說。
原來這哥們綽號八戒,看他皮包骨頭的,應該叫悟空才合適。
「偉哥啊,孔晨這『哈載』(還是廣西罵人的話)軍訓的時候欺負我了,我今天要弄他。」八戒喘著粗氣。
「別叫我偉哥,那是性藥,叫我大偉!」大偉說。
「好的偉哥。」八戒說。
大偉「撲哧」噴了一口吐沫,被八戒逗笑了,說:「八戒你以後別找孔晨的事兒了,他是我哥們兒,再說誰讓你先嘴賤了,換我照樣抽你!」
八戒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臉紅了,氣氛有些尷尬。
「算了,八戒,兄弟欠你一個人情,回頭補上,以後大家都是朋友。」孫志偉機靈的說。
「好了,大二的哥哥們,撤了吧,給我大偉一個面子。」大偉晃晃腦袋。
我賠給八戒一個苦笑,他才轉身離開。
「偉哥,哦不,大偉,謝謝你。」王康說。
「謝個球啊,咱們都是一個班的,以後我還讓你們幫我呢。」大偉說。
「發克!大偉哥有陰謀啊。」我不懷好意的說。
大偉摟住我的脖子貼著我的耳朵小聲說:「八戒和我一個宿舍,聽說軍訓那會你很狂呀,見了真人更狂,找個時間咱倆單挑如何?」
「。
「孔晨你的頭可真硬吶!」大為感歎道。
「再硬也沒南牆硬。」我說。
大偉在學校旁邊的小飯館擺了一桌,要我叫上喬安,孫志偉,王康。
大偉打開一瓶五糧液,舉杯一口喝完。
「大偉有錢人啊!」我說。
「哥們讓你們也成有錢人!」大偉吃一口菜。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有啥話你就直說,我最煩磨機的大老爺們。」我說。
「孔晨,我現在特想抽你!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沒人和我說話這麼橫。」大偉說。
「蘿蔔生根——種兒的事兒,咋弄?要不你現在給我一大嘴巴?」我把臉伸到他面前。
「孔晨,啥也不說啦!跟我乾了這杯酒。」大偉一飲而盡。
我也喝完一小杯,五糧液就這尿味兒?
「孔晨,還有你的兄弟,在座的沒有外人,我告訴你們,北職院是塊寶地,我大偉家裡那窮樣兒能喝起五糧液?咱學校滿地都是錢,就看會不會撿了了?」
大偉把我說得一頭霧水。
我們紛紛表示不太明白。
「哈哈,我有點裝b了啊,不鋪墊了,開門見山,我軍訓時認識個叫猴子的,那爛貨比你還囂張,第一次見面就『鎮』我,給我要人民幣,老子當時差點笑暈了,來北京之前都是我搶別人的錢,我立馬把這孫子給撩翻了,事後算是認識了,這貨人很精明,跟班的小弟一大把,光明正大的收著保護費,我們這代人都是獨生子,給家裡要多少錢都給,獨生子嘛,都是軟蛋,一咋呼就尿了,叫他給一百不敢送九十,軍訓時我收了兩千多呢,開學後,猴子又開始給我裝b了,居然收我小弟的錢,我找他理論,他領著大二的夥計到我宿舍弄我……」
「操!原來你也是個軟蛋呀?」我打斷大偉。
「軟雞巴蛋!」大偉憤憤不平。
「雞巴蛋本來就是軟的。」我再次打斷大偉。
「他們有這個!!!」大偉急眼了,用手比了一個手勢。
「槍?!那你買b46崩他啊。」我說。
「孔晨我沒跟你開玩笑!!」大偉確實不像在開玩笑。
「那咱哥們就用火箭炮滅了丫恩的!」王康說。
大偉不搭理我們,接著喝酒。
「大偉,那你找我的意思是……」我問。
「我他媽的就是嚥不下這口氣,從來都是我欺負別人,來北京我算第一次被『鎮』了……孔晨,我看你像條漢子,所以,咱們聯合起來……」大偉藉著酒勁兒說。
「你言下之意就是在桌的三位都是孬種?」我說。
「當然不是!他們是你的兄弟。」大偉著急的說,「我們一起把楊光砸沉了,北職院就是我們的天下啦!我們不會像他玩得那麼出格……」
這個混蛋楊光,是他把我「造化」成今天這幅模樣的,我看了看喬安,喬安的眼神方佛在「噌噌」的冒火焰,從前的屈辱歷歷在目,真叫人噁心!我摸了摸干扁的錢包,裡面還有不到四十塊錢,一個邪念在我心裡油然升起。
我示意喬安把酒滿上,我舉起杯子:「大偉,喬安,孫志偉,王康,我們兄弟五個乾了一杯!是男人就挺起胸膛做人,不能讓別人踩你頭上,大學生活才開始,好玩的還在後頭呢!」
第二杯五糧液下了肚,才嘗到小麥的香味。酒精刺激著我的大腦,我感到身體在慢慢下沉,心在緩緩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