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仙
對於所有的仙人來說,上仙,並不僅僅是一個名詞而已。
上仙和下仙,絕對不是一線之隔,而是天差地遠。
在所有的大門派中,都有著這樣的一個傳統,上仙是不能直接插手參與門派之間的爭鬥。因為他們手中所掌握的威能實在太大了,大到了並不是區區幾個下仙就能與之抗衡的地步。
如果說拿著九齒釘耙的豬八戒可以在合體境界之時與分身境界的木雲道長僵持一段時間,那麼,當他遇到上仙之時,可能連十分鐘也堅持不到,就要被對方撕成碎片了。
下仙抗衡上仙的唯一辦法,就是人海戰術。
不過,這個人海戰術並不是指亂哄哄的一群烏合之眾,也不是指十個、百個的小打小鬧。沒有上千配合默契的下仙,是根本無法在上仙的手中討得任何好處。
在修真界的時候,蕭文秉曾經遇到過一個上仙,那個走進雷雲風暴,借助天雷之力回返某個仙界的傢伙,讓他深深為之畏懼。
這樣的傢伙,以威能和悍不畏死而言,或許無法與暗神相提並論,但是他們卻擁有智慧,擁有能夠清楚判斷是非的能力。
這一點,可是要遠遠的超過那種失去了智慧的暗神。
暗神再厲害,可以毀滅無數座星球上的生靈。但是具有智慧的上仙們,就有辦法讓整整一界走向滅亡。
所以,當蕭文秉知道面前的這位老人就是他飛昇之後所遇到的第一個上仙之時,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玄機門好歹都是傳承了數百萬年的大門派,千年一度的二派比鬥大會,在這些上仙地眼中,或許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但每隔千年。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人回來坐鎮。不知道是否早有約定,每一次回來的上仙少則一人,多則三人,比鬥一結束,立即消失不見,連鬼影都看不到了。
不過怎麼說都是上仙啊。這樣的人出現在門派中對於士氣的提升可不是一點半點的。
「見過木樺前輩。」恭恭敬敬的行禮,無論是表情還是態度,都明確的告訴了所有人。我對這位前輩地敬仰已經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了。
與他相比,身邊的木嘌呤和木懸厘就差得遠了,唯唯諾諾的,看不出一點兒大家氣派。
木雲極度鬱悶的看著蕭文秉,再看看木嘌呤和木懸厘,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錯覺,這個蕭文秉莫非才是木家的嫡系傳人不成?
這個上仙不但是他木雲的嫡傳恩師,也是木家某一代的嫡系祖宗。木家本就是一個修真世家。每隔幾代,必定有一位或者幾位天賦極高之人,所以在歷代地祖師爺中,修煉到上仙境界的,也有三個之多了。
這樣的家族雖然不多。但在仙界之中,卻也不是絕無僅有。而且,越是這樣的家族,就越是護短。這也是木懸厘在黃州城內無人膽敢輕易招惹的最大原因。
就算是在門派實力上能夠不遜色於玄機門地怒濤門弟子。也是寧肯得罪華役,不願意得罪這位大少的。
蕭文秉在一聽到木樺來歷之時,就在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他要計較自己懲戒木懸厘之事,那麼就要撕破臉皮了。
只是,看樣子,這位木樺上仙似乎並沒有任何想要找他麻煩的意思,反而是笑瞇瞇地道:「仙友不必客氣,你的事情。我都聽木雲兒說了,懸厘這個小子竟敢對仙人無禮,這……可是大忌啊。」老仙長笑的愈發和藹:「你沒有取他性命,老夫已經萬分感激了。」
這個老仙長說話如此客氣,更是處處透露著一股誠懇的味道,不由地讓他大感驚訝。心中將炎長老罵了個狗血噴頭,那個笨蛋,他打探的都是什麼消息啊?是誰說木家的人都是最會護犢的呢?
「咳。懸厘兄弟只不過是少不更事而已。您老客氣了。」
「哪裡,蕭仙友。以你之見,懸厘的修為如何?」
蕭文秉一怔,轉頭看向木懸厘,拿他與自己比較了一陣,眉頭不由地越皺越緊。
其實,在同輩之中,木懸厘地修為和根基都已經是中上之選,但中上之資麼,與十年之內飛昇仙界的蕭文秉相比,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有心想要誇耀幾句,但是想破了頭皮,也想不出這小子究竟有哪一點突出的地方。不過木樺問得誠懇,又不好虛言相欺。
輕輕咳嗽一聲,絞盡腦汁想了一番好話,道:「懸厘兄弟麼,確實是難得的可造之才。您看,他天庭飽滿,眉平直率,地角方圓,眼長而秀,目光炯炯,骨骼奇怪,啊……不是,骨骼清奇,深得道家養生之術……」
木樺等聽得是目瞪口呆,這到底是評論修為呢,還是看相啊。
再聽蕭文秉兜了半天的圈子,連一根指頭都未曾放過。不過最終的結論是,說了半天等於什麼也沒說。
木樺終究是上仙級別的高人,聽到後來已經明白了蕭文秉的意思,歎了口氣,道:「蕭仙友,你是說懸厘一無是處了。」
「不敢不敢,懸厘兄可能是缺少磨練吧。」蕭文秉口中說著不敢,但言下之意卻是已經承認了。
木懸厘低下了頭,再也沒有半點狂妄之色了。
木樺捻著長鬚,突然道:「蕭仙友,聽說炎冥和豬八戒二人願意拜木雲為師,並且願代我玄機門出戰千年大比,是麼?」
蕭文秉一怔,這才知道,原來炎長老地名字叫做炎冥啊。
「沒錯,他們二位在下界從未拜師,所以……」
「哈哈,仙友地安排。老夫是求之不得,不過,老夫也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仙友成全。」木樺說著,向著蕭文秉行了半禮。
蕭文秉大驚,這老傢伙可不好應付,小心翼翼的問道:「您老吩咐就是。」
木樺一指木懸厘,道:「我們木家這幾代中就這小子還有點出息。唉……若是蕭仙友不不棄,就請收他為徒如何?」
「收他做徒弟?」
「正是。」
蕭文秉奇怪地看著他們,問道:「可他是玄機門的弟子啊。」
木樺微微一笑,道:「懸厘的一身修為都是家傳,尚未拜入玄機門下,認仙友為師,並不算有違祖訓。」
蕭文秉細想片刻,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何一定要自己收下木懸厘。但認了這個徒弟,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壞處。大不了到時候,將他逐出門牆就行了。想到這兒,立即點頭應允。
如果木家人知道這小子還沒有收徒,就打著逐出門牆地主意。真不知道會有何感想了。
不過現在既然不知道,那麼木樺等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隨後木雲才隱約的提起,原來蕭文秉教訓木懸厘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黃州城。木家的臉面也因此丟光了。
而且。木懸厘妄想收仙人為徒的事可是仙界的第一大忌,就算木家想要找蕭文秉報復,也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出手。何況,就算他們動手,也未必能夠奈何地了那上萬的仙人大軍。
所以,木樺才懇請蕭文秉收他為徒,一旦師徒關係確定,那麼師父教訓徒弟。那就是天經地義,誰也沒有話說的了。
蕭文秉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因為這個緣故,不由地心中好笑,道:「前輩,既然木懸厘已經是我的弟子,而他又是元嬰期,那麼這一次千年比鬥的元嬰期一戰,就讓他出場吧。」
木樺等人面面相覷。讓木懸厘出戰。這件事他們可是想也沒有想過。
木嘌呤輕咳一聲,道:「蕭仙長。此戰事關重大,雖然懸厘是晚輩犬子,但若是代表玄機門出戰,怕是,那個……很難取勝啊。」
木雲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很難取勝,是根本毫無懸念,必輸無疑。」
木嘌呤父子尷尬的對望一眼,不過老祖宗的訓斥卻是不敢反駁。
蕭文秉濃眉一揚,道:「前輩,懸厘既然是晚輩弟子,自然會為他考慮周全,絕對不會給各位丟臉就是。」
木雲等臉色變幻不定,終於一歎,道:「蕭仙友有所不知,這孩子的資質雖然不錯,但是平日裡懶散慣了,在我們玄機門元嬰期眾弟子中連前十名也排不上。若是此番千年大比之際,我們派他出戰,門中其餘弟子又會有何想法呢?」
蕭文秉一怔,這一點他倒是真地沒有想到過,不過自己話已出口,若是反悔不免大丟臉面,這樣的事情,蕭文秉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的。
沉吟片刻,蕭文秉道:「二位前輩,距離比鬥之時,尚有一年之期。在這一年之間,懸厘就交給晚輩調教,到時候,就以實力來說話吧。」
聽到蕭文秉依舊有著那麼大的信心,木樺和木雲這二位老仙人終於點頭了。說到底,木懸厘都是本家子弟,若是有出息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反而打壓呢。
「不過,晚輩還有一個要求。」
「蕭仙友請講。」
「這一年中,懸厘既然交給我了,那麼無論我如何教導,不得有人指手畫腳。」
木樺等人心頭一跳,好凶的口氣啊。
然而,幾位老人交換了個眼神,木樺立即道:「好,自古嚴師出高徒,懸厘就任由仙友打罵,若是這畜生真不成材,那就請仙友直接打死,我們木家就當沒有生過這個敗家子。」
木懸厘身子一顫,心道老祖宗,孫兒可沒有得罪您啊……
蕭文秉心滿意足地帶著木懸厘飄然而去。
木嘌呤畢竟父子連心,面現不忍之色。
「老祖宗,對待懸厘,是否太嚴厲了一點啊?」
「玉不琢,不成器,木不雕,不成材。能夠讓萬名仙人俯首貼耳的,又豈是易於之輩,這一次,是我們木家的幸運啊。」木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們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許插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