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二個鳳白衣
「不對啊。」張道人突然撚鬚問道：「老道記得，是將你送於蕭道友了，按理來說，你受了他的心血，在化嬰成形的時候，應該變成他的模樣才對。」
閒雲老道連連點頭，這件事情，他老人家也是知之甚詳的。
記得當時還曾勸過蕭文秉，不要收留蝶仙，要麼拿它煉丹，要麼製造法寶，再不濟殺了之後，下酒喝了，也要比冒著天劫危險的好。
只是蕭文秉並沒答應，是以才一直保留著。
可是，如今天劫一過，怎麼這只蝶仙不但容貌變了，就連性別也變了，真是顛三倒四，莫名其妙。
血？蕭文秉和鳳白衣同時恍然大悟，若是以血液的數量而論，蕭文秉的那一滴鮮血，又如何能夠與鳳白衣的那一口心頭之血相比。
蝶仙化蛹，破蛹成形，就在最後化形的要緊關頭，吸納了鳳白衣的一口鮮血，自然是要順應潮流而有所改變了。
既然明白了其中道理，蕭文秉心中暗自慶幸，這口血噴的好啊。
如今蝶仙化做鳳白衣的模樣，看上去是多麼的賞心悅目。若是出來的，是自己這個大男人，嗯……
雖然也不至於比人家差，但是起碼沒有眼福可以享了……
在閒雲老道等追問之下，蕭文秉於是將鳳白衣受傷吐血之事說了一遍，當然，關於某人魯莽出擊，連累他人，以及神器擋災之事，那是一個字也沒有提及。只是大談自己如何英勇無敵，如何奮不顧身。如何機靈多變。
他剛剛經歷天劫，所說的話自然是有著一定的可信度，一眾老道聽得是搖頭晃腦，唏噓不已。
唯獨鳳白衣在一旁惱怒萬分，這傢伙如此顛倒黑白，大言不慚，偏偏他的口才又是極好，說的話絲絲入扣。讓這些不知情的人士難以分辨。
不過，只要一回想起剛才的那番場景，鳳白衣臉上就是殷紅一片，再也沒有任何心思去戳穿某人地胡編亂造了。
過了片刻，當蕭文秉滿足地停下了自己的高談闊論的時候，遠處的陳善吉早已指揮門中弟子將四周清理了個乾淨，只留下了這一塊地方依舊是狼藉一片。
他做事機警，懂得靈活應變知道。一看圍在這裡的眾人身份特殊，就特意在遠處劃了一道警戒線，不許任何人進入。
這也是他們能夠在這裡談論了許久，卻不為驚擾的原因。
看看差不多了，天一宗主豁然大袖一揮。道：「沒事了，大家散了吧。」
他的身份何等尊貴，此話一出，一眾老道不敢怠慢。一一離去，就連張道人也不好厚著臉皮繼續呆在這裡了。
唯獨閒雲老道對這番話置若罔聞，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過，他與蕭文秉關係不同，倒也無人為奇。
看看附近沒人了，天一宗主的目光在蕭文秉地身上飄過，長歎一聲，道：「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經此一劫，蕭長老晉陞金丹，這套三才五行大陣可算完美無缺了。」
「不錯，這一次撲捉……把握又大了三成。」閒雲老道笑瞇瞇的道，只是當他說到地之靈之時，聲音不免含糊不清，顯然對待此事，這位老人家已是謹慎的到了風聲鶴唳的程度。
天一宗主的目光凝望到鳳白衣的身上。過了片刻。他突然皺眉道：「鳳長老，天雷宮的引雷術雖然是當世第一絕學。但是天雷入體，未免有損，可要貧道助你一臂之力？」
鳳白衣昂首，斷然拒絕道：「宗主好意，白衣心領。」
天一宗主苦笑搖頭，從道袍中掏出一物，道：「可惜鳳長老的仙劍毀於這場劫數，嗯，我們天一道門，尚有幾把珍藏，鳳長老不妨隨老道一觀。」
鳳白衣搖頭道：「弟子善用雷劍，道門之中，怕是並無此物。」
「這倒也是。」天一宗主緩緩點頭，道：「既然如此，三位長老就請好生修養，至多二月，便是寶物出土之時了。」說罷，他一個緝手，就要離去。
「宗主稍候。」蕭文秉在他地身後驟然叫了出來。
「蕭長老何事？」
「請問宗主，手中那是什麼東西？」蕭文秉疑惑地打量著天一宗主手中的那一片類似於殘鐵一樣的方片，詢問道。
天一宗主啞然失笑，道：「此乃鳳長老手中仙劍的殘片，被天雷轟擊，是以破損。」
蕭文秉伸手，做了個討要的手勢，道：「據弟子所知，天雷無情，既然無法承受天雷之威，應該是連半點殘渣也不剩下才是，怎麼還會留下如此完整地殘片？」
「若是普通材料，自是如此。但此物非凡，所以方能保留一點殘片。」天一宗主將殘片遞於蕭文秉，笑著解釋道。
蕭文秉拿在手中，仔細辨認，過了片刻，他終於驚呼道：「雷濯金石？」
「不錯。」天一宗主讚許的點頭，蕭文秉接觸煉器不過短短數月，想不到竟然連如此罕見的材料也能認得，確實有些出乎老道士的意料之外。
蕭文秉沉吟良久，道：「晚輩在天鼎星之上，蒙一位前輩厚愛，倒是得到了一些罕見地材料，其中便有一些雷濯金石。白衣，你不用傷心，等會我開爐煉劍，還你一個一摸一樣的仙劍就是。」
他這話一出，除了張雅琪不知煉器艱辛之外，其餘三人都是用著一副稀奇古怪的神色打量著蕭文秉。
一模一樣，說得真是輕巧啊，恐怕就算是惠普老道在此，也是不敢誇此海口的。
煉器之道，博大精深，就算是將一把成品仙劍放在眼前，也無人敢說，就能煉製成一把一模一樣的。
何況，現在仙劍毀於一旦，只餘下一片殘渣，若是憑借這玩意，便能將原先的那把仙劍復原，幾乎就是決無可能之事。
是以，聽到了蕭文秉這句話，縱然是老成持重的天一宗主也不免地流露出狐疑之色。
他轉頭看向了閒雲老道，後者眨了眨小眼睛，張口欲言，最後卻是沒再說話了。
說實在的，對於自己徒弟地這個海口，他本人也是沒什麼信心的。
不過，在他的心中卻是早已承認，蕭文秉的器藝之道，已經遠遠的在他老人家之上。既然如此，究竟是否能成，就不是他所能評價的了。
「宗主莫非不信？」蕭文秉何等機靈，一看之下，就知道他們二位老人家的想法，笑問向天一宗主。
天一宗主遲疑片刻，豁然問道：「蕭長老，不知是天鼎星的哪位道友如此慷慨？」
「惠普道長。」
「惠普？」天一宗主驚呼一聲，問道：「惠字二老？」
「正是。」蕭文秉洋洋得意地點著頭，道：「惠普前輩贈下了許多材料，還有他多年修習地煉器心得，雷濯金石雖然珍貴，煉製起來更是千難萬難。但他老人家卻有一種別出心裁地煉製手法，能夠比較輕易的煉化成型。是以弟子才有把握，想要嘗試一下。」
天一宗主滿臉驚訝，張嘴欲言，轉頭望向閒雲老道。
閒雲老道對著他默默點頭，這二人眉來眼去地，對於蕭文秉的話有了一些信心。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天鼎星惠字二老聲名顯赫，若是出自他的教導，倒也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好，如此就偏勞蕭長老了，若是有何需要，儘管吩咐一聲，天一道門自當全力以赴。不過，蕭長老切記，二月之後，即是辦大事之時，若是煉製耗時日久，不妨暫且壓後。」
「是，謹記宗主之言。」蕭文秉隨手將雷濯金石放入天虛戒指之中，他的心裡對惠普老道更加多了幾分感激。
從天鼎星回來之前，惠普送於他的那個小冊子裡，不但有他老人家多年來的煉器心得，更有著對宇內各種稀奇原料的詳細介紹，而那條芥子項鏈裡，大多數的稀奇原料都有著那麼一點兒。
其中，也包括了雷濯金石。若非如此，就憑蕭文秉此時的這點兒三腳貓知識，又豈能將天一宗主和閒雲老道哄得一愣一愣的。
送走了二位老人家，蕭文秉道：「雅琪，你現在感覺如何？靈力吸納了多少？」
「還好，乾坤圈所轉換的靈力已經盡數吸納。」
「那麼？」蕭文秉猶豫一下，還是問道：「你剛才可曾感受到了天劫的變化？」他說著的同時，偷眼向鳳白衣看去，只見她的臉上同樣地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顯然也是心中擔憂。
張雅琪摸著手腕上的乾坤圈，苦笑道：「沒有，我的力量尚無法如臂指使的操縱乾坤圈，有時候本身的行動反而要被它禁錮。所以雖然感到了外界有些不太對頭，但是在沒有完全吸納靈力之前，卻是做不出任何反應。」
「啊。」蕭文秉無意識地應了一聲，心中卻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般，輕鬆了起來。
鳳白衣的身子突然輕輕一震，她冷然道：「我要修習功課了，稍後再見。」說罷，身子一晃，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