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珊蒂輕輕地說。
「艾薇兒!」雪萊看了看這些人,身子往艾薇兒靠近了些。
艾薇兒拍了拍雪萊的手,正視著珊蒂說:「你們要幹什麼?」
珊蒂輕笑著搖了搖頭,重複道:「回去吧,別再鬧了,從來沒有人能從這裡逃出去!」
「你們是在販賣人口?」艾薇兒冷笑道,「這裡是羅沙的皇都,你們還真是有膽量!」
「我們……」
「珊蒂!不要再說廢話!」中年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你們!」他指著艾薇兒和雪萊,「不想受折磨的話就立刻給我乖乖地回到房間裡,否則……哼!」
「不可能!」
「好!好!把她們逮住!」中年男人說,「記住,不要傷了臉!」
「是!」打手們一擁而上。
「站住!」艾薇兒大叫道,眼中忽然竄起了道紫芒直逼向面前每一個人的眼睛。
接觸到艾薇兒怪異的眼神,眾人神智一昏,動作緩了下來。紫芒再閃,人們的動作徹底停滯了,兇惡的表情還掛在臉上,身體卻以各種各樣的造型被靜止在了走道上。
「快走!」艾薇兒一把拉住雪萊,從人群中穿了過去,快到了門邊時,「嗖」地一聲,一把匕首從身後飛過,直直釘在了地板上,匕身完全沒入了木板裡,鋒利的刃離艾薇兒的腳尖不過半個指頭的距離,柄部還在微微顫抖著。
「如此低級的精神力就想迷惑住我們嗎?」中年人冷笑道。
「你!」艾薇兒驚道。
「還不快醒來,一群飯桶!」中年人的一聲大喝將眾人驚醒。
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給愚弄了!打手們在中年人的呵斥下,面上難堪,一個個向艾薇兒和雪萊怒目而視。
艾薇兒兩人向後退了幾步,卻發現四周都是打手,再往後就和自投羅網沒什麼區別了!
打手們步步逼近,力拼自然是不行的,想到被逮住之後的種種淒慘下場,艾薇兒打了個寒顫,不行!絕不能在這裡被他們給逮住了!
可是,怎樣才能逃出去呢?力量呀!如果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就好了!艾薇兒企求著,目中又是閃過一道紫芒,像是回應著她的呼喚般,胸口處的項鏈漸漸變燙,身體裡有一股從未感受過的冰冷力量躁動起來。
力量湧現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幾次就要破體而出了,卻又被項鏈傳出的熱力給壓了下去。
艾薇兒的身體裡,一寒一熱兩股力量在較著勁,你掙我奪,不分軒輊。一時間,誰也沒能佔到上風,可卻苦了艾薇兒,她感到身體像是要被炸開了般,痛苦得話也說不出來。
項鏈……摘下……摘下……
隱約中似有一個模糊的聲音從意識的底層傳來,斷斷續續地訴說著。
那聲音惑人已極,艾薇兒不由自主地便想按著聲音的吩咐摘下項鏈,手,慢慢地向胸口處伸了過去。就艾薇兒個人的感覺來說,像是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可實際上從項鏈發熱到現在不過只是短暫到呼吸之間便已經歷了的事情。打手們已經迅速地重將兩人包圍住,其中幾個手裡的木棒也揮了起來,正往艾薇兒和雪萊的脖子和腹部搗去。他們想將兩人打暈!
雪萊睜大了眼睛,想躲開卻又找不到地方可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尖叫起來;而艾薇兒,此刻卻還在被身體裡的兩股力量給困擾著,對發生在身邊的事竟是置若罔聞。
木棒破空發出呼呼的聲響,可以想像上面承載的力道有多麼巨大!就在木棒堪堪就要落在兩人身上的時候,「卡嚓」一聲,木製的酒館後門被人從外面重重一擊,突然碎裂開來。紛飛的碎片如同刀刃般劃向眾人。
「呀!」人們驚叫著,紛紛躲避,那碎片卻像有生命般繞過眾人切中即將會落在艾薇兒兩人身上的木棒。
木棒自被切中的地方寸寸碎裂,落到艾薇兒兩人身上時已經變成失去了威力的木屑。
被木門碎裂聲一驚,艾薇兒頭冒冷汗地從那古怪聲音的蠱惑中清醒過來,隨著她的清醒,那意識深處的聲音立刻逝去,身體裡的兩股力量也忽然消失無蹤。她放下摸到了項鏈處的手,瞧向門邊。
「原來這才是水之私語的真正面目麼?」
伊斯正斜靠在門邊,在他的身邊跟著的赫然是那位柔順的蘭朵小姐。
「蘭朵小姐!」雪萊驚喜地叫道。蘭朵笑了笑,以示回應。
伊斯戲虐的目光落在了艾薇兒兩人身上,再又看向被門的碎片搞得灰頭土臉的眾人,走了過來。
「小子,你可知道……」中年人盯著伊斯說,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蘭朵給打斷。
「放肆!」
蘭朵大聲喝斥道,秀麗的臉上兩條形狀美好的眉毛微微翹起,眉目之間一股怒氣隨著喝斥聲自然地顯露出來。
中年人不禁又是一驚,蘭朵的這股氣勢天然而成,毫無造作,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那些習慣於喝令下人的貴族們才能在一個神色之間便輕易展露出來的。這個女人,絕不會是個平民!而此刻,看她的模樣和站立的位置竟像是那個一臉桀驁的男子的侍女,那麼那男子的身份又會是怎樣的呢?
中年人仔細地打量起伊斯,那眉宇之間洋溢著的傲氣撲面而來令得他心裡有些發寒,生生吞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駁斥的話語。
不過,在羅沙,哪一個貴族,哪一個家族又能比他的後台的歷史更加悠久,勢力更加龐大呢?想到這裡,中年人笑了,「不管你們的身份怎樣,幹了什麼,你們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
中年人身為水之私語這個有名的大酒館的管理人,見識自是不淺。剛才伊斯和蘭朵破門而入的手法很是高明,他很清楚手下這些人的實力,憑他們要制服這兩人,很難!況且,這兩人說不好就會是哪裡的貴族。無端地招惹上貴族們,總是不好的。
「呵……」伊斯洒然笑道,「理由呢?在羅沙,拐帶女人似乎是件不輕的罪名吧?」說著,他瞅了瞅艾薇兒,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每次看到你,都是這麼狼狽!」
艾薇兒想要反駁,可仔細一想,事實卻正是如此,不由啞然。
「水之私語是迪比特家族的產業,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中年人得意地說。伊斯的話間接說明他是一個外國人,可即使是外國人也該知道迪比特家族的名聲。
「誰也不會願意和迪比特家族之間產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吧?現在,你們走出這道門,並且將今天的事情忘記,那麼大家彼此都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迪比特家族已經墮落到連拐帶女人的事情也幹得出了?公然威脅也不怕流傳出去,勢力還真是大得可怕呢!哈!哈哈哈!」伊斯大笑著,笑聲中滿是別人琢磨不到的意味。
蘭朵面色微變,「少爺……」她拉了拉伊斯的衣袖。
「少爺,這裡就交給蘭朵,您先帶這兩位小姐出去吧。」
接觸到蘭朵憂慮的眼神,伊斯止住了笑聲。他知道蘭朵的心思,就他們目前的處境來說,並不適宜鬧出事端,畢竟……
「好!」伊斯點點頭,也不理打手們的喝罵聲,拉住艾薇兒和雪萊就走出了酒館後門,身後,蘭朵已經和那些人交上了手。
走出後門,才發現酒館後街居然破爛不堪。陳舊頹倒的矮屋,到處可見的穢物和垃圾散落在狹窄的街道上。,和艾那麗米亞的正街完全是兩個世界。一個年代久遠的大城市總是繁榮和頹廢的結合,這裡就是艾那麗米亞的貧民窟。
飄散在街道上的難聞的味道令艾薇兒皺了皺眉頭,她捏了捏鼻子說:「蘭朵一個人,行嗎?」
「蘭朵可不像你們想像中那麼柔弱,」伊斯說。
「那,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裡面?」艾薇兒問。
「當時我和蘭朵正在屋子裡下棋,忽然聽到了你們的叫聲,於是來看看。」
下棋?「你是說你們住在這附近?」艾薇兒驚訝地說。
「住在貧民窟很奇怪嗎?」伊斯見艾薇兒和雪萊對視一眼,滿臉的狐疑,他邪邪地笑了笑,忽然抓住了艾薇兒的手,「難道你認為我是特地來救你的?至於理由……自從在迷宮見過一面後,我就沉淪在你的魅力中,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你了?是嗎?」
「瘋子!」艾薇兒噁心地甩掉伊斯的手。
「這樣子對待恩人可不是『淑女』應有的行為啊!」伊斯笑著說,重重強調了「淑女」兩個字。
「很可惜,我並不是淑女!雪萊,我們走!」艾薇兒拉住雪萊就要離開。雪萊猶豫了下,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向街外走去。
走了幾步,想到如果伊斯和蘭朵沒能及時趕到的話,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而現在,蘭朵還在酒館裡……艾薇兒停下了腳步,的確如伊斯所說,他們是自己和雪萊兩人的恩人,艾薇兒停下了腳步,轉身回頭。
「哦?終於良心發現了嗎?」伊斯嬉笑道,「是否應該先感激涕零地給恩人一個擁抱,或者是一個吻呢?」
……
算了!還是趕快離開吧!艾薇兒再又冒出冷汗,和雪萊兩人迅速地離開現場。
穿過後街錯綜複雜的巷道,終於到了正街,看著人來人往的艾那麗米亞大街,艾薇兒輕輕地呼了口氣,冷汗止住。轉目四顧卻赫然發現街上許多人的神色不對,都以一副古怪的目光在看著她們。
艾薇兒不解地看向雪萊,才發現這妮子臉蛋通紅,呼吸急促,眉目神情之間竟散發出一股驚人的媚態,叫她看了也不禁一呆。
這是怎麼了?艾薇兒不知道這是緋香在發揮功效了,雖然兩人聞到的不是很多,但也受到了不輕的影響。
而艾薇兒吃過生命果實,抵抗力極強,可緋香卻不是毒藥,生命果實的效力也頂多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將緋香的效力削弱並推遲而已。此刻,被雪萊身上散發出的緋香的氣息一刺激,艾薇兒自己也是面紅心跳。在酒館裡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眼前浮現,特別是被小屋子裡時所聽到的那些聲音,還有……
不!艾薇兒拍了拍自己的臉,用力甩了甩頭。
「艾薇兒,你怎麼了?」
雪萊關心地說,伸手探上了艾薇兒的額頭上,細膩溫潤的觸感在緋香刺激下變得無比敏感,竟激起了身體裡異樣的情愫。從額頭到耳邊,再到唇角,雪萊一寸一寸地撫摸著,戀棧不去。
好舒服!艾薇兒輕歎著,從沒有一刻她發現自己對身體間的接觸會是如此渴望。
兩人之間曖昧的舉動立刻引來了人們更多的關注和議論,聽到身邊的喧嘩聲,「雪萊!」艾薇兒叫道,一把抓住了雪萊撫在了她臉的手,「這裡是大街,有很多人在看哩!」
「啊!」雪萊一驚,這才清醒過來,看了看圍觀的人群,再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小臉更紅,羞得把頭埋了下去,卻不知道這樣的神態更是誘人,惹來周圍一片噓聲。
「走!」艾薇兒拉住雪萊的手,兩個人擠開人群,沒命似的向學院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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