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御寒言語裡的每個字,都將她心底最柔弱的地方狠狠地觸動。
鼻頭一酸,宋清歡柔軟的雙臂顫抖著伸出來,緊緊摟住他,失聲哭出來:「時御寒,時御寒……」
這是他第一次說愛她。
他說:時御寒愛著宋清歡,宋清歡惹是死了,時御寒也活不了。
這話的意思是說他對她的愛,已經到了生世相隨了。
可是為什麼這話,卻是說在他們離婚的前一晚,他們分離的前一晚。
時御寒心裡有著難以言喻的痛,冷眸裡碾過一絲血紅的光。
他的聲音,帶著藏匿了千年的傷痛:「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後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辦法。宋清歡,我的歡兒,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時間可以治癒很多東西,同時也可以消除很多的東西,分離之後,沒有人知道,後面會是如何,又會發生什麼。
宋清歡淺笑著點頭,低啞問道:「我們會打電話嗎?我們可以發信息嗎?。」
「不能,我們不能有任何的聯繫,」時御寒閉著眸,然後吻住了宋清歡的唇,吻得絕望。
自從父母一一離開他以後,他的世界就是一片亙古不變的冷漠和孤獨,而他的心門也緊緊關閉了起來,自在地享受著屬於自己冰寒,而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直到他不小心,攀住了那一根叫做「宋清歡」的溫暖浮木,才發現原來他冰冷的心,居然還可以體會到,除了冷漠和孤獨之外,其他的感官。
可是……
宋清歡心裡驟然一酸,眼裡的濕熱鋪天蓋地襲來。
當她看到時安諾,出現在韓茜茜病房門口時,她就察覺到了一些微妙的東西。
她覺得時御寒告訴她就好了,可為什麼一定要叫上時安諾,真的是為了教訓韓茜茜嗎?
或許有,他想教訓韓茜茜,因為能讓韓茜茜最後崩潰與絕望的人,只有時安諾。
但她也知道,同樣的時御寒還想借這個辦法,讓時安諾順勢離開a城。
所以今天,當時安諾離開後,她全預感到了,下一個一定會是自己,而且極有可能是離婚之後再離開。
當時御寒說明天要去一個地方的時候,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兩年的相處,她熟悉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出洞悉了他的靈魂。
她知道時御寒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那是一種極度致命的危險,他不能留下任何一個自己在意的人在身邊。
而她,也不能強迫自己留下來,因為那樣會讓他分心,會成為他的累贅。
也許弄不好,還會害了他的性命。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聽他的話離開a城,並且在離開前把婚離了。
時御寒吻得更柔情了,將她的眼淚全部吞了下去。
這一場激吻,真是絕望得耗盡了最後的力氣,他感覺到自己現在的身體,彷彿被人劈成了兩半。
痛苦襲入心臟,那般排山倒海,連肌膚上面那最細微的部分,也全都是痛徹心扉的感覺。
這種巨大的悲痛,他想在宋清歡離開自己的時候,會一直在午夜夢迴時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