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戶胖子看到這個身上氣質帶著一股陰柔的中年男人後就慌了,再看到中年男人背後一臉不懷好意的雄壯男人心中的恐懼更加抑制不住,再也沒有了面對李浮圖幾人時趾高氣揚的牛逼模樣,兩腿不住的在那打顫,目光渙散瞳孔放大無神,只恨自己沒長翅膀不能飛。
暴發戶恐懼的看著對面正在一臉微笑看著他的華亭巨梟,雙腿忍不住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堆砌滿橫肉不知道賺了老百姓多少黑心民脂民膏的臉上被硬嚇的掉下幾滴馬尿,淒淒慘慘慼慼,但是那副畫面卻怎麼都不能讓人聯想到同情兩個字。
「蘇爺,我真的不知道您在這裡,打擾了您的興,我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胖子跪地上似乎想要去抱陰柔男人的大腿求饒,但是明顯沒有那個膽子,只得不住的磕頭,那可不是在做戲,一點馬虎眼都沒有打,即使隔著一層地毯也將頭磕的砰砰作響,可想而知他下了多大的勁,額頭上立馬鮮紅一片。
每個地方,都有一個站在頂峰一覽眾山小的梟雄,最富饒的江浙滬地區,到了一個位面的人都知道是被握在一個名叫趙銳的手中,不過江湖人更喜歡稱呼他為趙天尊。
而在華亭,這個對於共和國來說都舉足輕重的驕子城市,趙天尊自然會派一個得力的手下代為看管。
蘇承基,一個白手起家為趙天尊打出一片天下的悍將,代趙銳執掌上海灘,將這片城市管理得固若金湯,各方貪圖這片富饒地區的巨頭們都插手不進來。
在上海灘,他還有一個更為本地人接受的稱呼,大內總管!
暴發戶跪爬到蘇承基腳前聲淚俱下,一邊磕頭一邊大哭道:「蘇爺,我真的不知道這孩子跟你有交情,如果早知道了你把我扔到黃浦江我也不敢動你的人啊,這純粹是一場誤會。」
蘇承基笑了笑,「你錯了,我和這孩子並沒有什麼關係。」
他的聲音倒是溫和的很,而且平平淡淡,完全不像是一個執掌干戈的梟雄,不僅不凶神惡煞,反而透露著一種成功人士散發出來的儒。
從左胸口袋掏出一包蘇煙點燃,他吸了一口淡淡道:「我只不過是看不慣罷了,你一大老爺們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對付幾個小輩,真是給咱們華亭丟人。」
暴發戶根本不敢有一絲反駁,深深的低著頭只差沒有給蘇承基去舔鞋了,他使勁的點頭忙不迭連連直道:「蘇爺教訓的是,蘇爺教訓的是。」
李浮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倒沒有覺得有多大的奇怪,他本揣測到包廂裡那個男人身份不一般,只不過現在看來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可怕一些罷了。
畢竟,僅憑一張臉就能將一個頗有身價的暴發戶給嚇成這般模樣的人,確實並不多見。
至於資瑜洛早就看呆了,也許在他那純淨的世界觀裡,是想不到有人與人之間會有這麼大的差距的吧,剛才能對他肆無忌憚扇耳光的胖子,現在卻跪趴在另一個男人的腳下,涕泗橫流,甚至連狗都不如。
「蘇……叔?」
先前被那保鏢摔的不輕的韋浩然這時候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不再需要旁人的攙扶,而扶著他的左航當看到蘇承基出現的時候臉上便浮現興奮的酡紅,眼中充斥著敬畏和一絲嚮往。
他們是土生土長的華亭人,自然對這張面孔不會陌生。
聽到猶猶豫豫的叫聲,蘇承基轉過頭看著饒頭憨笑的韋浩然,打量了他一會才想起這孩子的身份,「你是叫浩然吧?」
韋浩然也是試探性的叫了一聲,他也只是在一場宴會中被他爸領著朝這位權勢彪炳的華亭大總管打過招呼,像蘇承基這樣的大人物,日理萬機,他也沒指望對方真能記得他,但沒想到蘇承基居然還真記住了他的名字。
被蘇承基記住名字,這對無數人而言都是一種無上的榮譽,韋浩然頓時喜不自勝道:「對對,蘇叔,我是浩然。」
這小子這時候叫起蘇叔來就沒有剛才那般底氣不足了。
蘇承基輕笑著對他點點頭。胖子看到一茬,心中頓時開始透心涼,既然對方與蘇承基沒關係,即使蘇承基看不過眼也不會多管閒事多為難他,可是哪想得到事情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折,這小子既然與蘇承基攀親帶故,那他可就完了。
胖子心中叫苦連天,臉如死灰的哀嚎哭泣道:「蘇爺,大水沖了龍王廟,這真是一場誤會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把我當個屁一樣放了吧。」
蘇承基沒理會他,看向韋浩然道:「浩然,你想怎麼處理這件事?上海這麼大,死個把兩個人不算大事,以我和你父親的交情如果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蘇叔可以為你做主。」
語氣輕描淡寫,似乎就像是與小輩在閒話家常,可是落到胖子的耳中卻是一陣心驚肉跳,一臉驚恐的轉頭看著若有所思將他的身家性命掌握在手中的韋浩然,哭天喊地道:「這位大少,小人狗眼不識泰山,求您與蘇爺說說饒了我的小命吧,對您造成的損失我可以賠償,多少只要您開個價,只求求您饒了我。」
韋浩然猶豫了一下,瞟了眼開始氣勢洶洶此時卻如喪家之犬的胖子,然後對蘇承基搖頭道:「蘇叔,謝謝您的好意了,就算了吧,反正也沒多大的事。」他知道以蘇承基的身份,那向來是金口玉言一個唾沫一個釘,說要宰了這個胖子,那絕對不會放他活過明天,你不得不承認,人命在特權階層眼裡,卻是與草芥無異。
雖然這個胖子做的事讓他很憤怒,也害他和資瑜洛吃了不小的虧,但是他也揍了這胖子一頓算是報仇了,如果真開口讓蘇承基給他幫忙,那性質也就變了。他雖然是快意恩仇的公子
哥一枚,但確實還是狠不到動不動就要人命的地步。
「謝謝這位大少,謝謝這位大少……」
韋浩然的話聽在這胖子耳中猶如天籟之音,心中大石頭登時落地這條小命算是給保住了,忙不迭的跪爬著轉過身沖韋浩然連連磕頭,臉色慘白淒慘,那摸樣確實卑微可憐到了極點。
蘇承基淡淡一笑,對韋浩然點點頭,然後輕聲道:「既然浩然不想繼續追究那就算了。」
「謝蘇爺饒命之恩。」胖子肥碩的身子跪在地上來回轉向不斷給人磕頭,可謂將男人的尊嚴和臉面全部棄之不顧。
連命都快保不住,還要尊嚴有他媽個鳥用?
見風使舵,忍辱負重,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這是必須學會的兩個技能。
「還不快滾!」站在蘇承基身後那個先前出手對李浮圖相助的那名高大的漢子冷冷的哼了一聲,暴發戶胖子如蒙大赦,再次朝華亭大總管蘇承基磕了個五體投地的響頭後,忙不迭爬起來頭也不回的惶惶然離開了,在經過李浮圖身邊的時候還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連一點停頓都不敢打,似乎生怕蘇承基出爾反爾。而自蘇承基出現後他手下那幾個就成了一聲不吭杵在那裡沒有半點作為的木頭人的保鏢同樣如同喪家之犬的緊緊跟在胖子的身後,似乎在遠離什麼瘟疫一般。
他們是拿了胖子的錢沒錯,可是那錢也只能與等值的東西相匹配,讓他們去收拾幾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那自然操起拳頭就上沒有二話,可是在華亭,誰敢與蘇承基去扳腕子?
也許有人敢,但絕對不包括他們這幾個小保鏢,他們可不會去拿自己的命去表忠心。
現在已經沒有人有功夫去關注胖子,韋浩然看著蘇承基撓頭一笑,這個豪放直爽的富二代此時展現出了異常憨厚,他猶豫了一會,才吞吞吐吐不好意思的開口道:「蘇叔,要不進來喝幾杯?」
蘇承基看了他一眼,然後朝資瑜洛幾人的身上掃過,淡淡一笑道:「你現在應該是在陪朋友吧,我去不合適,算了,有空你和你父親再一起陪我喝兩杯。」
「是是。」韋浩然知道蘇承基時間寶貴,自然也不敢多勸,看著蘇承基打算離開的樣子,連忙恭敬道:「蘇叔慢走。」
蘇承基笑著點頭,那個八尺大漢像個守護神般始終隔著半步的距離跟在他的身後,這個距離不遠不近,足以應付一切突然發生的變故。
在經過李浮圖身邊的時候,蘇承基腳步停頓了一下,偏頭看了這個自始至終異常沉穩的年輕人一眼,笑著說了句。
「年輕人不錯。」
他身後大漢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跟在蘇爺身邊這麼些年,可是很少聽到主子誇獎人的,誇獎如此年輕的小輩這還是頭一遭,再次仔細的看了眼敢為了朋友與明顯不好惹胖子幹架的李浮圖,那張凶悍猙獰的臉上露出一個友善的笑意,隨後就和蘇承基一同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