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打算放手了麼?
就如同昨晚一樣,如果不知道李浮圖的手段,林棟自然會放心下來,可是到了今天,聽到一樣的話他可沒有了當時一樣的放鬆心境,反而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
「李少……」
林棟張嘴還欲說些什麼,可李浮圖沒有了繼續聽下去的心思,平淡出聲打斷道:「你為肖兵能做到這個份上,確實出乎了我的預料,可是在這件事上你終究是個局外人,即使是求饒,來的人也不應該是你。」
看著語氣平淡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李浮圖,林棟目光複雜,心情沉重,張開的嘴終是緩緩合上,看來肖兵好像是注定逃不過這一劫了。
彼此間雖然只不過是互相利用資源共享的戰略夥伴,但畢竟已經愉快合作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於公於私,他都想不到看到肖兵會落到楊林那樣淒慘的下場。可惜事情不是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在李家男人面前,他根本沒有半點說話的餘地。
馮坤倫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以前與林棟並沒有多大的交集,雖然彼此認識但也算不上瞭解,可是經過昨晚和今天的短暫相處,通過林棟的表現看得出來他倒是一個真性情的人,畢竟一個人不經意間的眼神是做不得假的。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林棟居然還試圖為肖兵說話盡最大的努力,但從這一點上,他就比如今很多表面上稱兄道弟的所謂朋友要強得多。
當今世道,永遠不會缺乏同甘甜和錦上添花的人,但共困苦雪中送炭的卻寥寥無幾,對於傳聞中心黑和肖兵是一丘之貉的林棟,馮坤倫今天有了不一樣的見解。
如果尋找生意或者人生戲場上的同盟,這樣的人無疑是最為合適的人選。至少他還留有做人的原則和道德底線,不會時時刻刻擔心會有刀從自己的身後捅來。
心念閃動間,馮坤倫暗自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幫林棟一把,不為別的,就為他這份難能可貴在當今世道已經難尋的心性。
「肖兵人呢?他如果不想繼續與我們敵對下去,應該他自己來談,作為有頭有腦的人物,他不會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吧,派你來這讓我們如何看出他的誠意?」
話說得很是委婉,似乎是在批判肖兵,但林棟是什麼人,幾乎在瞬間就領會出了馮坤倫暗藏的好意。坐在對面正看著他的馮坤倫與他並沒有多大的交情,照理說不落井下石袖手旁觀就不錯了,可是他居然還能冒著違背李浮圖意願的風險隱晦的提醒著他。
念及至此,林棟的目光中情不自禁流露出感激之色,不管如何,馮坤倫這份人情他是記下了。
「馮公子批評的是,我這就給肖兵打電話。」
林棟似乎是被馮坤倫的幾句話給點醒了,掏出手機就要撥給肖兵。
「不用了。」李浮圖淡淡瞥了眼林棟,目光隨即望向窗外,時間雖然尚早,但蔚藍的天幕中烈日已然高懸,因為本身就處在高層建築中,周圍那些高聳的鋼鐵森林並沒有阻礙李浮圖的視線。湛藍的天空飄浮著白淨得沒有一點瑕疵與污穢的雲朵,有的團團聯接成一片,翻滾奔湧,形成波瀾壯闊的雲海,看得人心潮澎湃情不自禁隨之激昂起伏,有著無限可能與未知的一天在無數人不知不覺間悄然來到。
可惜的是,如此壯觀的自然景象絕大多數人是看不到的,他們最初的雄心壯志被冷酷現實消磨殆盡,沉穩有力的腳步逐漸被麻木的生活追趕匆忙,偶爾有時間停下來仰頭看看,看到的大多也都是震天蔽日的高樓大廈,亦或是私接的電線和交織宛如猙獰蛛網的晾衣繩。
頭頂你所能仰望到的那片天空有多寬廣,往往就意味著一個人的人生舞台有多闊大。
而此時咖啡廳內不用踮腳就能將整個天空盡收眼底的一群人,無疑都是人類社會上各個領域的佼佼者。望著窗外的雲卷雲舒,李浮圖的心境也隨之沉澱下來,聲線也似乎變得虛無縹緲。
「如果肖兵真像你說的那樣想要和解的,他自己會來的。」
林棟不由得一愣,拿著電話的動作也頓時凝滯下來,轉頭望著李浮圖望著窗外的側臉,溫暖的光線透過斑駁的玻璃傾灑進來,似乎將那張俊朗而無比深邃的面龐都渲染上一層暖意,看著此刻的李浮圖,林棟情不自禁將他當做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陽光年輕人,哪裡還有一絲深沉可怕的模樣。
稍稍怔忡過後,林棟很快回過神來,只是眼神中依舊帶著些許恍惚,想到剛才剎那間的那股錯覺,心中暗暗自嘲苦笑。
他居然會認為一個背景滔天尊耀顯貴而手段又匪夷莫測的太子爺會是一平常的陽光年輕人?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棟搖搖頭,將那荒誕可笑的念頭從心頭徹底驅散,可是轉眼看著手中的電話,目露猶豫,放下也不是繼續撥號也不是。李浮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究竟該不該再給肖兵打個電話提醒讓他親自來給李浮圖賠罪?
林棟的手無意識的漸漸握緊,一時間陷入兩難之中。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沐語蝶自坐下來後一直保持沉默,盡量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林棟既然反常的來找李浮圖,自然是有著要事相商,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注意力可是一直在觀察著兩人,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與這個女人的妖孽程度無關,更何況是關乎到李浮圖這位自己認定的男人,對於他的事沐語蝶以前並不是很清楚,但現在她卻想要全部瞭解。
可是聽到現在,她根本不知道這兩人究竟在聊些什麼,肖兵的事昨晚在總局不是已經談妥了嗎,林棟為何會再次舊事重提?
不解困頓之下,她自然不可能去問李浮圖,一雙如夢似幻的桃
花眼直勾勾的盯向坐在身旁的平靜喝茶的馮坤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