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二次被李浮圖強吻了,對她如此隨性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真當她是那些不顧廉恥的女明星?
「你是我的女人,接個吻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你也不能強來。」本來沒多少憤怒的沈嫚妮看到李浮圖這幅漫不經心的模樣,突兀就發起了火。
「那你想怎麼樣。」面無表情的看著無理取鬧的女人,李浮圖皺眉低沉道,儼然已經有些不滿。
他不是一個輕易對女人服軟的男人,相反辣手摧花的事幹過不少。低三下四,百般討好為女人買笑的事,他做不出來。
所以,他認為自己這輩子都學不會愛。
對沈嫚妮,別說愛,甚至都談不上喜歡,充其量就是男人對於一個完美異性赤果果的佔有慾。就算掰了,李浮圖也只會覺得有點可惜,不會有一絲心痛。
「我想怎麼樣。」沈嫚妮望著不耐煩的男人,喃喃而語,眼中霧水斂聚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既然開始笑了起來,只是笑容裡滿是淒涼。
「是啊,我只是個地位卑賤的明星戲子,在他這樣高門大戶的紅色子弟看來跟高檔妓女沒什麼差別吧。」
娛樂圈看似光鮮亮麗,實則齷蹉骯髒。一路走來遍佈坎坷的沈嫚妮即使成名後也飽受騷擾,也曾被惱羞成怒的追求者肆意辱罵過,可她始終笑著面對從來沒有如同此刻這般柔弱。
沈嫚妮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李浮圖的一個態度就能讓她心理變得如此敏感導致情緒失控乃至不可抑止的紅了眼眶。
望著掙脫自己懷抱半蹲著捂嘴哽咽的女人,李浮圖納悶加無奈。如果女人掉頭就走,他絕對不會阻攔,可這又是什麼情況?
自己不過就是態度不好了一點,一個大明星就連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
頭疼的李浮圖自然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個態度會引起女人這麼多心思,他現在只想把女人趕緊安撫好,再冷漠無情的男人有時候都對付不了女人的眼淚。
看到一旁站立事不關己的李奕非,李浮圖用眼神示意趕緊給自己出出主意。
李奕非連連擺頭左顧右盼,擺明了要袖手旁觀到底。「我滴哥,您自個惹出來的事自個解決吧,這兩口子的事我就不湊熱鬧了。」
「這小兔崽子。」李浮圖暗罵一句,求援無果的他輕歎口氣,走到沈嫚妮跟前蹲下身子輕聲道:「對不起。我為我剛才的行為和態度感到抱歉。」
「不,你沒有錯。」
發洩了一會後沈嫚妮的情緒已經有所恢復,輕拭淚水抬起頭,略帶紅腫的眸子和李浮圖對視十分冷靜道:「你是豪門大少,世家子弟,女人在你眼裡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任你予奪。所以你才已經習慣不顧及她們的感受。」
說到這裡,沈嫚妮靜靜凝視著李浮圖的深邃眼眸,緩慢開口:「李浮圖,你愛過人嗎?」
聲音彷彿在空氣中反覆震響迴盪,愈加震耳,也愈加撼心。
你愛過人嗎?
李浮圖牟然瞳孔一縮,如同斷了線了木偶,呆滯得仿若失去神志。
沈嫚妮的這句問話如同一把重錘,犀利而且無比精準的砸擊在李浮圖的心口,讓他努力掩埋的往事瞬間破碎流淌,鮮血淋漓。
五年前。
他在南府大街上如同失去理智,瘋狂大吼猙獰質問那個他深愛卻背叛了他的女孩。
那抹馬尾依舊是那麼清純動人,「浮圖,你愛過我嗎?」
滔天怒火在胸腔裡翻湧起伏的少年曬然,「這些現在還重要嗎。」
「不。你從沒有愛過我。你自以為是的愛只不過是為了掩飾你虛偽霸道的佔有慾。」
望著捂著嘴跑開的女孩,望著那抹搖擺在空中的馬尾,少年的怒火彷彿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淋了個徹徹底底。
不少行人至今都還記得,那年在南府大街上曾有個少年,不知為何在那瘋狂傻笑,最後甚至笑彎了脊樑,笑紅了眼眶。
「沒有。」思緒從那沾滿灰塵的記憶碎片上抽脫出來,李浮圖站起身,靜靜道:「你說的對。我這樣的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愛人。」
「李浮圖,我想和你做筆交易。」沈嫚妮看著先前還灼烈的如一團烈火現在便深沉似海的男人,猶豫半響終是付諸於口
「什麼交易?」李浮圖眼沉如水語氣平靜沒有一絲起伏。
「喲,我說是誰,原來是李少回來了。這是什麼情況?李少你怎麼還是那麼狠心,連這樣的美人兒都捨得給惹哭了。」
正要說話卻被人打斷的沈嫚妮循聲望去,只見幾個男人一路朝這邊走來,所遇眾人紛紛給他們讓路,打頭的年輕人一臉陰柔,語調陰陽怪氣。盯李浮圖雖是在笑,笑意卻滿是陰森。
「呵,京城還真是夠小。王少,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李浮圖轉頭,看到來人後同樣回以笑容,像是對待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拖李少的福,這五年我過的可很是舒服。不知道李少在國外混得怎麼樣?是不是和國內一樣如魚得水?」
說到「舒服」兩個字,王學斌臉色明顯變得猙獰,咬牙切齒如同要擇人而噬,轉眼間又恢復平靜和李浮圖寒暄起來。
王學斌臉色的變換自然瞞不過一直凝視著他的李浮圖。只見李浮圖輕笑道:「舒服就好。我在國外
就怕王少會過的不如意,這下我是安心了。」
一旁的李奕非實在是忍俊不禁,看著這兩大仇人在這談笑風生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就你這太監也想跟我哥玩。
李家二少對假惺惺的王學斌很是鄙夷。命根子都讓人給踩斷了,現在遇到仇人還不敢聲張。
「活的夠窩囊。」李奕非撇了撇嘴。
五年前爆發了一次可能席捲整個華夏政壇的巨大危機,起因就是王李兩家的後人因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囂張跋扈慣了的世家子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背景而有絲毫留情。
王學斌自然不是受過系統訓練的李浮圖的對手,被陷入狂怒的李浮圖三兩下就打趴在地,尤不解氣的李浮圖更是踩下了驚天動地的一腳,正中命根直接讓王學斌喪失了做男人的希望。
王家政界豪門王家老太爺不是好惹的對象,自家子孫被傷成這樣豈會善罷甘休。
剛收到消息後當場就摔破了茶杯拍著桌子要馬上派人把無法無天的狂徒捉拿歸案繩之於法。
牽涉到軍政兩大豪門,一號首長不可避免被驚動,為了避免影響到國內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的局面,在他的調解干涉下,再加上其他幾位幹部的從旁協助,最終以李擎蒼提前退居幕後,李浮圖消失五年不得回京為代價才算平息了這場風波。
只是不可避免,李王兩家可謂是結了死仇,王學斌對於毀了他一輩子的李浮圖更是欲除之而後快。
「李浮圖,要知道你已經離開五年。這裡也早不是當初的四九城了。」
王學斌點燃根煙慢慢騰騰說道,煙霧繚繞間可以看到他臉上死死壓抑的憤怒。
這五年來,他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即使別人對他一如既往的恭敬,但他還是覺得那唯唯諾諾的背後暗藏的是對他的嘲笑和鄙夷。
就算是在家,長輩的安慰與憐惜更加讓他覺得恥辱抬不起頭來,但他明面上還要裝個沒事人強顏歡笑。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長期以往,王學斌的性格變得無比陰暗扭曲。
闊別多年再次看見李浮圖這個害他不人不鬼的罪魁禍首,王學斌恨不能將他扒皮抽筋吸髓吮血。
「噢,是嗎?那王少給我們說說如今的四九城變成了什麼樣?」
接到李浮圖電話後姍姍來遲的田隆昌聲如洪鐘,如推土機般一路推搡前進,身後跟著付西諾一夥,臉上都帶著醉意明顯喝了不少。
不少人被他推了個踉蹌,正待他們褥起袖子罵罵咧咧轉頭看是那個龜兒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入眼的那張煞氣外露的凶悍國字臉讓他們的膽氣很快一洩而空。
稍微有點檔次的人認出田隆昌後,原本逞兇扮惡的臉很快堆砌起如同見到自己祖宗的笑容,變得比川劇還快,估計自己親媽都沒能體會過這種熱情的待遇。
欺軟怕硬,人之本性,也是生存的要領之一。
一行人走到李浮圖身邊站定,付西諾朝李浮圖埋怨道:「怎麼才來,我們都等了你們半天了。」
瞅了眼正在和田隆昌對持的王學斌,付西諾又笑道:「還真是冤家路窄,早聽說這太監喜歡來這裡禍害女人,還就真這麼巧就給你撞上了。」
李浮圖朝身旁的沈嫚妮一努嘴,玩笑道:「沒辦法,紅顏禍水。」
看到沈嫚妮今晚的打扮,付西諾也是眼中一亮,搖頭一笑感歎自己哥們的好艷福。
「你和他有仇?」
明星果然是明星,對情緒的掌控力非常人能及,付西諾等人絲毫看不出此時淡淡發問的沈嫚妮先前曾跟李浮圖鬧過矛盾。
「嗯。」李浮圖頷首,似乎不欲多提。
一旁的李奕非似乎想在自己女神嫂子面前重新刷新自己的薄弱存在感,一臉自豪的插嘴道:「他五年前就是被我哥一腳踩斷了命根子,成了華夏最後一個太監。」
沈嫚妮一愣,接著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著一臉平靜李浮圖,本來以為他現在就夠霸道跋扈,沒想到五年前的他,似乎更加的無法無天。
看了沈嫚妮一眼,付西諾轉頭望向不遠處臉色陰沉的王學斌,喃喃道:「你的男人,曾名動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