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秋的打算夏雪歌一下就看出來了,心裡酸酸的,趴到夏子秋耳邊小聲道。
「爹,咱們都買糙米吧,糙米便宜,那樣爹也能輕鬆點,不用總往山裡跑。」
「雪歌,沒事,咱家不差這幾個錢,你是爹的寶貝女兒,爹怎麼能讓你受苦呢?爹回家給你做白米飯,還做鍋巴吃……」
「爹,你要是不吃白米飯,雪歌也不吃了,雪歌不想爹被拖累……」
夏雪歌懦懦的聲音傳進耳朵,夏子秋一震,摸摸夏雪歌還是有些枯黃的頭髮,夏雪歌真的懂事了很多,這幸福,是他以前不敢想的,過去,只要夏雪歌平安對他就是最好的事情。
「好孩子,你怎麼是爹的累贅呢?你是爹的小寶貝啊,爹也吃白米飯,雪歌真乖!」
賣了十斤大米花了半錢銀子,糕點鋪裡夏子秋又給夏雪歌買了些便宜的小零嘴,夏雪歌也是肉疼,看著那琳琅滿目的點心,價格一個比一個高,居然還有一兩銀子一斤的,夏雪歌心裡真心感歎自家是窮人!
回去的時間又是午後,夏雪歌再一次窩在夏子秋懷裡睡午覺了,醒來的時候,只見石頭的爹夏鐵柱很不好意思的正在和夏子秋說著什麼。
「三弟,這……你看你有沒有時間,小石頭他大姐這不是九月末就要出嫁了嗎,可是傢俱什麼的都還沒打呢,七哥家裡實在是沒有那麼多的銀子,能不能麻煩你,便宜點給他大姐打幾件傢俱……」
夏鐵柱不好意思的說著,自家大女兒夏美麗是個很能幹還特別漂亮的姑娘,只是自家實在是太窮了些,男方看重夏美麗的人,家裡也是不錯的人家,父慈子孝,老婆婆對兒媳婦也不錯,也沒有什麼讓人講究的地方,這男方雖然是不錯的,可是這自己家實在是窮了些,這傢俱一般的莊戶人家是不做嫁妝的,都是男方出,可是自己女兒這嫁過去就有夫家給的聘禮做嫁妝,也實在是沒有底氣啊,夏鐵柱雖然窮,可是也有點棺材本,為了女兒,也是豁出去了。
夏子秋聽了,眉頭微皺,這夏鐵柱與他是同族,這家裡的狀況也是知道的,他不在乎銀子什麼的,只是……
「七哥,你找我幫忙我很高興,可是你也知道,咱這十里八村的,我的名聲不怎麼好聽,再加上雪歌這前天和葉婆子的事情……別再壞了你家美麗的事!」
「這沒事,三弟你不用擔心,我昨天知會過親家了,他們知道你是誰,也說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們不會介意的,再說了,就算是不知會他們,我們也是同族,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七哥先謝謝你了,我這就回去和你嫂子把木料送你家去!」
夏鐵柱說著,夏子秋心裡微微的放心了,夏鐵柱要給定金,夏子秋是堅決沒要,他都好久沒接過木匠活了,自己還要先練練手呢,再說了,這活他也沒打算收錢。
回家後,夏雪歌就屁顛屁顛的去了慶嬸子家裡,一聽夏雪歌說拿這些碎步拼荷包可以賺錢,慶嬸子和於婕都以為夏雪歌是在看玩笑,但是夏雪歌說的認真,兩人勉強算是信了,農村的莊戶人家,都是希望賺些銀子的,母女兩個接了布頭,打算試一試。
家裡,夏子秋掏出了封存多年的木匠傢伙事,夏雪歌感歎,爹,你真是多才多藝啊,還會木匠活!
「爹,我怎麼不記得你會木匠活,你跑貨前不是一直在讀書嗎?後來種地了……」
夏雪歌睜著那提溜圓圓的大眼睛好奇的問著,夏子秋卻是有些苦笑。
「還不是因為爹不會做農活,你兩歲的時候爹那地裡還種不成咱們兩個的口糧,費力不討好,一年的光景都浪費在裡面了,爹就尋思是不是學個活計,就去學了一年的木匠,那時候手藝不錯,可是爹名聲不好,就是給自己家打了一些用的,一個活也沒接到。」
「哦,爹,你真厲害,後山上那麼多樹,咱們砍些回來吧,家裡除了我屋裡,都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了,買傢俱好貴!對了爹,你在給我打個百寶匣好不好,我要放我的寶貝!」
「呵呵,你這丫頭,能有什麼寶貝啊,不過這樹砍下來可不是木料,要處理的,不過咱們也不缺時間,明天你就跟爹進山砍木頭吧,爹都好幾年沒動過手了,這手藝得回想一下,給你打個百寶匣,再打幾個桌椅練練手!」
夏子秋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夏鐵柱的聲音,夏鐵柱可真是下了棺材本了,木料裡居然還有幾塊黃梨花木,這可是頂貴的木料,看的夏子秋也是心驚了一把,更加堅定了要趕快練手,所有的工匠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對於好的材料都有一種特殊的渴望。
砍樹是一件說的容易做的難得事情,後山上的樹大多是好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的,又粗又高,夏雪歌一個孩子,根本幫不了什麼忙,夏子秋要砍樹,自然是要找幾個壯勞力的,好在夏子秋名聲不好,但是同村一起玩到大的哥們還是不少,第二天一大早,十多人後浩浩蕩蕩的進了山,夏雪歌很可憐的被放在了一邊,因為砍樹濺出來的碎屑也是容易傷人的,還有幾個一塊來的不大點的小屁孩,夏雪歌卻是不怎麼喜歡和他們混在一起,不是夏雪歌瞧不起人,只是這莊家人家的孩子最喜歡的就是捉蟲挖蚯蚓什麼的,夏雪歌是真的不能接受。而且那人堆裡還有個讓夏雪歌很不爽的孩子——夏四郎。
夏雪歌很少打量人,即使是原來住在一個院裡,夏雪歌也很少打量這家裡的人,四郎的長相和孟氏有八分相,三角眼,大嘴唇,只能說長得一般,而讓夏雪歌更厭惡的,是四郎和孟氏等人一樣埋汰得很,十二歲了,也不知道自理,身上的衣服都油了,也不洗!
夏雪歌跟這些孩子玩不到一塊去,就擺著小背筐到一邊采蘑菇去了,好在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夏雪歌還是能分得清哪些蘑菇說能吃的,這前兩
天剛下了雨,這蘑菇也不少,夏雪歌採得快,沒一會小背筐就滿了,剛要開開心心的去找夏子秋邀功,夏雪歌就被一個大力氣從後面拽倒了。
「哎呦!好疼!」
夏雪歌揉揉自己的小屁股,可惡!誰這麼討厭!
夏雪歌憤怒的回頭,正好對上四郎那戲謔的臉。
「蘑菇留下,你可以滾了……」
四郎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好像夏雪歌是奴才他是主子一樣,夏雪歌心裡頓時就火了。
「滾?夏傑,你當你是誰啊?肚子餓了自己去採蘑菇,別到我這裡來要飯,我沒閒情搭理你這個叫花子!」
夏雪歌說著,心疼的看著地上因為這一摔而散落了不少的蘑菇,腳底已經準備開溜了,她可不是傻子,四郎不僅比她大了四歲,個子力氣可都比她強多了,她才不會留下來找死呢!
果然四郎被夏雪歌說是叫花子,立刻就火大了。
「你個傻子,說誰是叫花子呢,我今天就好好收拾你,一點規矩都沒有,有娘生沒娘養的賤種!」
「收拾我?你也配,說你叫花子都髒了那三個字,瞧你這一身,叫花子都比你強!」
說完夏雪歌拔腿就跑,她離夏子秋他們本來就不遠,跑不到?喊也能喊道!
「爹!爹!救命!四郎要打我!還要搶東西!」
夏雪歌邊跑邊喊,夏子秋那邊人多也熱鬧,但是這孩子離得不遠啊,這冷丁的一喊,都看了過來,只見穿著淡藍色衣裙的夏雪歌慌慌張張的往這邊跑,四郎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樹杈子在後邊張牙舞爪的追著,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著難以入耳的髒話!
「爹!救命!」
夏雪歌朝這邊喊,夏子秋趕快過去吧夏雪歌護在身後,看著四郎,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四郎,你這是要幹什麼?」
「三叔……」
四郎一見夏子秋冷著臉就怯懦了,誰不知道夏子秋心疼女兒,可是被罵了,蘑菇還沒搶著,他心裡也是憋氣。
「三叔,你不會管孩子嗎?我是他的堂哥,他怎麼能說我是叫花子!我帶你管教他,你不謝謝我還吼我,三叔,你的書真是白讀了!」
四郎振振有辭,有道:
「三叔,沒見過你家這樣的,把一個賠錢貨當寶貝,我可是你親侄子,二叔家的兒子是不會過繼給你的,大哥都成親了,五郎你看不上,你就只能指著我以後給你撐門子,你家裡只是先搬出去,還沒分家呢,你的錢還是共中的,今個買點心吃肉,你不叫我就算了,我採蘑菇,你也要讓你閨女搶啊,真是,三叔,夏雪歌好了,你傻了吧!」
四郎說的氣得夏子秋手抖,夏雪歌躲在夏子秋身後一副害怕的樣子,村裡同來的人都來了,夏家是大族,這半數的人都姓夏,對於四郎都是知道的,四郎能采蘑菇?那他們的孩子就能劈山填海了,可是四郎居然能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他們臉上也是火辣辣的,夏鐵柱最先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