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非名載著濃情回中港維多利亞小區的別墅,剛駛進小區,濃情覷了眼窗外,看著熟悉的景色,想起了艾斯現在帶著兩個孩子正居住在凌微微送給她的公寓裡。
從她去美國,到今天回到這裡,也過去快十天了,這三年來,她還沒有這麼長的時間離開過孩子們。
以前她是殺手的時候,她因為執行任務不得不讓艾米呆在夏爾身邊,後來也就習慣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和艾米見面。
她放棄當殺手有了兩個孩子之後,她逐漸跟孩子們交流多了,也習慣了有他們在身邊,突然幾天不見,還怪想念的。
「非名,要不先去看看孩子?」
「好,聽你的。」厲非名徑直將車停在了a棟公寓樓下。
濃情之前跟艾斯通過電話,說過今天會回來。他也知道下了飛機,原本應厲非名的要求,她打算先去厲家。
現在臨時改變主意,厲非名也沒覺得不好。現在已經在中港落地,他的心也踏實了,老媽總會要見到,而唸唸,他也是必須見的。
上了電梯,厲非名垂著眸子問濃情:「你說讓唸唸改口叫我爹地,會不會太突然了?」
「他年齡的確有些小……」濃情歎了口氣,想起了另外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忙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頓了頓,續道:「不過,正因為他小,改口也比較容易,如果再大點,可能會像艾米那樣……」
厲非名聽了濃情的話,頓時愕然:「艾米和艾斯……」
「嗯,你猜得沒錯,艾米現在還不願意叫艾斯爹地。也怪我當初和艾斯積怨太深,才影響到孩子……在艾米的心裡,一直都對『父親』這個詞諱莫如深,她總感覺是他拋棄了我。不管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厲非名深感濃情內心的無力,他攬住她的肩膀:「別傷心,都過去了。艾米長大了懂事了,會明白的。」
話剛落音,電梯已經到了10層。
兩人出了電梯,濃情感受到厲非名手心的微薄的汗意,她突然笑著問厲非名:「待會兒就要見到唸唸了,你是不是緊張?」
厲非名囧了一下,覷到濃情那雙銳利的棕色眸子,知道自己掩飾也沒用了。
「畢竟是自己兒子,當然緊張了!你也不想想,那些送自己老婆去醫院生產的男人,他們的心情又有多忐忑?」
「你這麼比較,意思是,你還算鎮定?」
厲非名被濃情這麼反問,訕訕乾笑了兩聲,不理她目光的探尋,走上前去摁響了門鈴。
叮咚——叮咚——
這門鈴聲響過之後,只要想到艾斯開門,馬上就能見到唸唸,厲非名不由感覺更加緊張了。
大約過了五秒,門打開。
果然不出厲非名所料,是艾斯開得門。
對方看到厲非名站在門外,還是驚詫了下。
聽說他恢復了記憶,他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心緒複雜,他才頗為尷尬地打了招呼:「嘿,你們回來了!濃清呢?」
說著,讓過身體,讓厲非名進來,隨後,他就看到濃情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若說現在的感覺是什麼,那就是彆扭。
三年來,他和濃情帶著兩個小孩,已經習慣了四口之家的生活,而厲非名這次真正回歸,倒讓他無法自處。
三人走進客廳,孩子都不在。
艾斯捕捉到厲非名左顧右盼,立馬明白他是在找他的兒子——唸唸。
「孩子們都在房間裡玩。」艾斯解決他的疑惑。
「哦。」厲非名撇了撇唇,似乎有些失落。
「我帶你進去吧。」濃情忙插嘴,不顧厲非名反應過來,她拉著他,一間一間房尋過去,當走到曾經小熙住的那間房時,卻發現門緊閉著。
濃情不免心生疑慮,但和孩子們重逢,是現在她感覺最開心的事,她並沒有多想。
她噙著笑容推門進去:「嗨~艾米,唸唸,媽咪回來了,你們開不開——」
「心」字還卡在喉嚨,她聲音戛然而止,她看到女兒趴在床上哭得像個淚人,而兩歲的唸唸一直在床邊弱弱出聲安慰。
濃情頓時驚愕,驀然改口:「艾米?!你怎麼了?」
在她的印象裡,女兒像極了自己,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逞強!倔強!傲嬌!固執!而且有時候還特別任性妄為!
這樣樣她都佔全了,把這些發揮到了極致!
所以,如果想看到她哭,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很難過的事。
艾米見到原本應該在美國的媽咪出現在眼前,她掛滿淚珠的眼眶頓時睜得老大,好似根本不相信,媽咪現在回來了,但下一秒,她快速抹去眼淚,像一隻遇到危險的鴕鳥一頭埋入了被子裡。
濃情一頭霧水,更不懂她為什麼突然如此。
唸唸看到濃情,忙拉住了她的褲腿:「媽咪!媽咪!姐姐……哭……」
「媽咪看到啦,媽咪這就哄哄姐姐。」濃情輕輕拍了拍兒子的頭,走向床邊。
她
將手放在艾米的肩膀上,問她:「艾米?告訴我,你怎麼了?」
「我沒事……」艾米蒙著被子甕聲甕氣顫抖著回答。
濃情越發感覺不對勁了。
此時,厲非名和艾斯都已經進了房間。
唸唸見到艾斯,忙湊過去抱住了他的腿:「爹地!爹地!姐姐……」
「唸唸乖……」艾斯一把將唸唸抱了起來,轉而擔憂地看向床上的女兒。
而厲非名站在旁邊,一瞬不瞬望著白嫩嫩的小小糰子叫艾斯爹地叫得那麼順,他心頭不免一陣酸楚。
他想跟兒子搭話,但礙於現在艾米好像有心事,他才忍著沒有做多餘的動作。
濃情問了艾米好幾次,艾米也不說,她臉色一沉,轉頭質問艾斯:「喂!是不是因為你訓了女兒?」
艾斯錯愕,頓時感覺冤枉:「剛剛她跟唸唸還好好的啊……我一直在外面,沒注意。」
唸唸抱著艾斯的脖子,口齒不清道:「姐姐……看了紙……就哭了。」
「紙?」艾斯摸不著頭腦,唸唸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