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接到濃情的短信時,他正和榮天成在流光總部商量怎麼找到她。
手機咚的一聲提醒,他向榮天成道了聲抱歉,連忙打開看了眼。
見到熟悉的名字,他萬分驚喜道:「是濃情發來的短信!」
待他打開一看,眼神頓時暗了下來。
榮天成見他臉色驟變,心頭不免疑慮,拿過來一看,只見短信上寫著:艾斯,女兒就托付給你照顧了。好好教她。
簡單的一句話,蘊藏著決絕,就好像是她的最後遺言一樣。
「她這是在托孤啊!」艾斯望著蔚藍的天空,眉宇籠著驅不散的陰霾。
榮天成的俊臉也很不好看,他旋即回撥濃情的電話,那端卻是處於占線狀態。
「她好像在打電話。」榮天成道。
艾斯眼睛一亮:「我們可以通過監聽電話的方式,找到她!我去找小k!」
語罷,抬腳就走,卻被榮天成揪住:「回來!這中港那麼多人在同一時間通話,你怎麼知道哪一個是她?」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艾斯固執己見要聯繫小k,榮天成拗不過,只能跟著一塊兒前往小k所在的信息搜集室。
小k靠著他天才的頭腦已經成為流光中的領頭人物,他一人一間辦公室,昭示著他與其他流光間諜們的不同。
火速來到小k所處的辦公地點,艾斯望著門上的銘牌,不由嗤笑了聲:「信息部部長……架勢還挺大。」
榮天成在後面催他:「正事要緊。快進去!」
推開門,小k見到榮天成和艾斯,忙從辦公桌前起身,朝他們恭謹點頭。因為說話不方便,他只能用這樣無聲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尊敬。
「坐著聊!我們有急事要向你請教。」榮天成撥打濃情的電話,依舊忙音,他指著自己手機問,「能不能查到濃情現在在哪?」
小k早前就為榮天成找過濃情,但礙於她手機安裝了很強的反定位系統,他只能判定她在那片區域,卻難以查出她具體的位置。
可現在不一樣,濃情正在跟別人打電話,即便不能查到她的位置,卻能查到她現在打電話給了誰,也能查到她正在和對方說什麼。
小k在寫字板上寫下一段字,旋即遞給榮天成:「我試著截獲!」
「還廢什麼話?趕快啊!」榮天成真是夠急了。
小k聽言,再不多等,行動了起來。
不多時,音頻儀器中響起了濃情和某個男人的通話聲。
「……青衣山的面向大海的那座山崖上。時間,今晚8點。我會在那裡恭候你的光臨。」
「好!」
話音到這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我擦,你們剛聽到什麼了麼?」艾斯還沒反應過來呢,通話就已經結束了。
小k搖了搖頭,忙檢查自己放才截獲的音頻,才發現自己忘記打開錄音!
他暗喊糟了,手忙腳亂寫下幾個字。
——忘錄音。
「!!!」艾斯整個懵了,「有沒有搞錯!沒錄音?我剛什麼都沒聽明白!」
榮天成打了個「停」的手勢,艾斯閉了嘴。
他一臉期待地望著榮天成,希望能得到一些線索。
榮天成也沒讓他失望,幾個字幽然飄了出來:「青衣山,晚八點。」
「青衣山是什麼鬼?」艾斯對中港並不熟悉,所以他並不知道這座山。
榮天成正好要解釋,艾斯的手機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他眼底閃過一絲愕然,但很快,就被凝重掩蓋。
「我接個電話。」艾斯突然變得正經起來,著實讓榮天成有些不習慣。
只見對方拿著手機出了小k信息匯總室的門,避過兩人,去接電話了。
流光,一處僻靜的角落裡,艾斯神色極為難看。
「嗯,我待會兒就出發。」
「東西都準備好了麼?」那端問道。
「萬無一失。」艾斯答得頗為有底氣。
「好。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掛了電話,艾斯走了一會兒神,幽然歎口氣調整呼吸,他這才重新走進小k的辦公室。
「小k,不用找了。」吩咐小k之後,艾斯繼而朝榮天成道,「小舅子,我們去青衣山等濃情。」
「嗯。」榮天成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在前往青衣山的路上,榮天成問艾斯:「你真決定什麼也不告訴她嗎?或許,她會聽我們的……」
艾斯攏著眉,神色很是無奈:「你也看到她發給我的短信了,拜託我照顧艾米!她那麼倔強傲氣的性情,這明顯是想赴死的節奏,又怎麼會答應這個計劃?」
榮天成沒有說話,他心裡也亂得很,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聽起來,艾斯和厲書廷的計劃是唯一的辦法,但他總感覺這之間有什麼不妥,但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思來想去,腦子都
都快想炸了,發現,也只有這個辦法,能讓濃情先撿回一條命了……——
濃情睡了很久,她逐漸感覺到有些冷,當她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揉了揉迷濛的眼睛,慌忙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是傍晚六點了。
手機上的郵件,她點開,一張圖片映入眼簾,厲書廷已經派人將艾米送回了榮家。
望著小女孩朝鏡頭揮手道別的笑顏,濃情心頭一疼。
捨不得又能怎麼樣?她這個母親從來都是不稱職的,艾米跟著她,往後只會像她一樣成為一個殺手,反而跟著艾斯他們,沒準還能獲得幸福。
既然做好決定,她不能有任何動搖!
這麼想著,狠心將手機收起,不再看女兒的臉。
濃情出了門攔住一輛的士,直奔青衣山。
期間是下班高峰期,的士狠狠在路上堵了一個小時,到達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只剩幾縷紅色雲霞悠然自在地飄蕩在天邊。
無邊無際的海域逐漸黑沉,濃情站在山崖邊,似一座上天雕琢的神女雕塑,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遙望大海,聽著海浪猛烈拍打山崖的濤聲,心緒平靜。
今天過後,她就徹底解脫了……
那個世界沒有愛,也沒有恨,沒有殺戮,沒有仇恨,只有平靜安寧。
她渴望的生活,活著的時候得不到,那麼就用死亡來追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