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朝聲音冒出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幾個警察中，一個穿著普通便服的男人站起身來。
「傑森？你怎麼在這！」艾斯驚詫。
「老大，明明是我先問你的！」傑森眨了眨他的小眼睛，走到艾斯身旁，指著地上問，「你也是為了他來的嗎？」
艾斯順著傑森的目光望去，兩名警員隨之自動讓出了地方。
他看到一具屍體躺在地上，被紅綢裙蓋住了腦袋和脖子。
驀然感覺一陣眼熟，這長裙，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濃情穿到宴會上的那件。
原來是可拆卸的麼……
傑森見艾斯擰起濃眉似在想些什麼，他不由出聲：「老大，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艾斯回神，另外幾位警察正好循聲望向他，他眼神間不免表現出謹慎和疏離，傑森立馬就懂了他的意思。
「老大，我們先去樓下喝杯午夜咖啡，畢竟大半年沒見了。」傑森解圍，小聲道，「這裡的情況我大致摸清了，待會兒告訴你。」
艾斯點了點頭，「好，我們走吧。」
說著，警察也不阻止兩人，任由他們下了電梯。
巴黎大酒店對面的24小時咖啡館，艾斯坐在傑森對面，朝對方挑了挑眉：「真沒想到，你竟然跟這裡的警局總署混得這麼好。」
「沒有啦……只是有好朋友在警局當職罷了。」傑森謙虛一笑。
「你小子又在裝逼，我勸你還是老實跟我說吧！」艾斯顯然不信，如果傑森只是跟某一位警察局好朋友交好，對方又怎麼可能隨意出入事故現場？
果不其然，傑森嘿嘿笑了兩聲，也不相瞞：「一個組織，想要做大做強，就不能輕易跟世俗站在對立面。」
艾斯一怔：「所以你現在改邪歸正了？」
「我一直都很正好嗎？！」傑森反駁。
「那半年前，利刀為什麼要想辦法剿滅你們？」
「一山不容二虎，利刀害怕傑森組織威脅它在法國政方的地位，所以只能暗地裡打壓我們咯。」傑森無奈攤手，旋即喜滋滋地笑起來，「不過利刀昨天解散了，我想傑森組織今後發展不可限量！」
「利刀昨天解散了？」艾斯神色一凜，「那濃情今晚為什麼還在執行任務？」
「……濃情？」傑森震驚，「老大！你不會還跟那個臭娘們有來往吧？」
艾斯瞪他：「什麼臭娘們！叫嫂子！嫂子懂不懂？」
「嫂、嫂子……老大！你別逗我！」傑森一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打抱不平，「當年她那麼對你，你怎麼可以原諒——」
「傑森，我前天剛知道，六年前，她並沒有打掉孩子……」艾斯打斷好兄弟的話，眼神悠遠，「真想不到，她竟然瞞了我好幾年……」
「老大，你確定孩子是你的嗎？」傑森異常理智。
艾斯：「我去找濃情，她的態度算是承認了，而且，孩子出生的時間也能夠對得上。」
「可是老大，別怪我多嘴，既然她留下了孩子，幾年前為什麼還要對你痛下殺手？如果不是那件事，你的眼睛也不至於……」
「傑森！」艾斯有些不悅，他沉下聲音，「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想再提了……只要我知道我的孩子還活著，我還計較什麼？」
傑森搖頭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
待服務生將咖啡端到他們面前，艾斯淺淺抿了口，將咖啡杯放下：「今天巴黎大酒店的命案是怎麼回事？」
「老大，你知道濃情在哪麼？」傑森忽問。
「怎麼了？」艾斯警覺抬眸。
「今天巴黎大酒店的命案，並不那麼簡單。據查證，今天濃情就住在23層，那條長裙，被人指證是她的，因為濃情的身份很特殊。警察局害怕弄錯，所以還在檢查現場……」傑森驀然想起什麼，瞠目望向艾斯，「老大，你之所以來這裡，就是為了她對不對？」
「是。」艾斯坦白點了點頭，將今天在雙年展宴會濃情遇上殺手的事情說了一遍，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了那枚代表身份的水晶胸針。
「這是……」傑森狐疑接過來，看到胸針裡飄著小小的赤紅色羽毛，他錯愕，「赤羽？」
「嗯，這個組織死灰復燃了，他們想幹掉濃情為以前的赤羽頭頭復仇。」
聽著艾斯的話，傑森擰緊了眉心：「老大，你的意思是，巴黎大酒店死了的那位也是赤羽的人？」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了。」艾斯目光深沉，「敢朝濃情動手的人少之又少，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擔心他們還會找機會朝濃情下手。」
「老大，你真的要干涉這件事嗎？」傑森那標準的小眼睛掠過一絲擔憂。
「她畢竟是我女兒的媽咪，我不能看著她出事……」艾斯抬了抬他那深邃眼窩，「傑森，還請你幫我一個忙。」
「老大你說。」傑森沒有猶豫。
「找個理由把今天發生的命案壓下去，就說……就說那人是恐怖分子，被警察當場暴斃。」艾斯沉思，「我看到他身上綁著大量定時炸彈，這樣的理由比較令人信服。」
「老大，這個幫我自然願意幫你，但
你得想想，你默默為她做這些事，值嗎？」傑森忍不住表示異議。
艾斯靠在沙發椅的後背，幽幽看著天花板，沒有說話，良久，長長歎了口氣：「傑森……說到底，是我先虧欠了她。如果當年我不那麼意氣用事，我可能就會去找她，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孩子的消息。這些年，我對他們母女沒有盡到一絲責任，她對我恨之入骨，也是理所應當。」
傑森默默聽著，終是妥協：「好吧……老大，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我相信其餘人也會支持你的。」
「好兄弟！」艾斯越過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復爾坐下，忽問，「對了，你來巴黎這麼久了，知不知道利刀總部在哪裡？」
「你問這個做什麼？」傑森不解。
「我覺得我女兒應該在那。」艾斯眼眸情緒閃動，「我想見見她。」
他這次來法國的目的，一來為了找到濃情確定艾米的身份，二來就是看看她長什麼樣子……
她都五歲了，他這個爹地再不出現，等她長大，都不會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