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以熏怔然,她從未這麼想過。
他怎麼能說自己逗他玩?
她喜歡了他好多年,從小就夢想有嫁給她的一天,但人長大了,才知道並不一定所有的努力就會有回報,才明白兩情相悅的事不是一個人單相思就能解決的。
他不愛她,甚至說喜歡她,也只是出於妹妹的喜歡。她卑微如塵的愛情,從來都被他看做是小孩子過家家,現在她想著給他幸福了,不纏著他了,為什麼他卻要來糾纏自己?就因為她說了不想訂婚,主動權沒有交到他手裡嗎?
「修哥哥,如果是因為我的反悔給你們秦家造成了困擾,對不起……」細若蚊蠅的道歉,沒有讓秦修減少怒火,反而像添了柴一般,燒得更旺了。
這根本不是困擾不困擾的問題。兩家是世交,既然訂婚的消息還沒有宣佈出去,她不願意了,秦家不會勉強她,她又何來對不起?
秦修氣她明明努力那麼久,快要達到目的的時候,她又選擇了放棄。
只要她再努力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能得到他了啊!
她為什麼不肯給他一次機會,跟他一起重新開始?
「你不是喜歡我嗎,不是想嫁給我嗎?你為什麼放棄?」秦修艱澀問她。
封以熏眼神悲慼:「沒有希望,就不必絕望。我糊塗太久了,應該清醒了……」
「那怎麼才能讓你不絕望?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封以熏愕住,只聽秦修又補充說:「需要我的愛。對嗎?好,我會學著愛上你!想結婚是嗎?好,訂婚也不必了,馬上就去登記!」
說完,秦修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徑直朝門口行去。
封以熏徹底被秦修的話嚇傻,手任由他牽著,腳步也不由自己跟著他一直往外走。
今夜,不知道是誰喝了酒。
秦修彷彿自己也醉了。
渾渾噩噩到了位於中港島中環的大會堂婚姻登記處門口,秦修砰砰砰敲響了大門。
這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左右,登記處早就是下班時間。
秦修已經到了不管不顧的狀態。腦子裡盤旋著一個想法,那就是「登記結婚」可以將一切都解決!
或許這樣的行為太過衝動,但他冷靜了二十多年,也該做一件瘋狂的事情用來告別過去了!
他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不跟封以熏結婚。她又該怎麼難過?
這世界上,有太多人愛而不得,既然他成為了不幸中的那一個,倒不如成全一個幸福的她。
「修哥哥,我們走吧!現在這麼晚了……根本不會有人!」封以熏想掙脫秦修的束縛,但男人死死拽著。
「哪怕捶到早上,我也願意!」秦修冷冷答了句,繼續拍打那張白色巨門。
不知捶了多久。直到他手掌紅腫,白色巨門破天荒開了……
出來一個揉著眼睛的中年男人,開口打算罵。但藉著光線看到來人,立馬怔住。
「修?」
「丁叔,我要馬上登記結婚。」
封以熏一愣。丁叔?秦修認識這位登記官?
不等她多想,叫丁叔的登記官旋二話不說就引著秦修和封以熏進去了。
這是登記官第一次為兩個人半夜舉行婚姻登記儀式,但這注定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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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端,美國洛杉磯。
凌微微被司機送回莊園。
剛回到書房。打算翻翻venus雜誌,再熟悉熟悉各種珠寶設計師。學習學習最近流行的元素,手機響了。
因在美國可能就呆一個星期左右。她用的還是中港的號碼,但打過來的電話,歸屬地在美國。
難道是天成?
她這般想著,接起了電話:「天成,你——」
「是我,廣墨。」那端打斷她。
凌微微一驚。廣墨……林廣墨?
「廣墨大哥!」凌微微興奮地叫起來,聲音輕靈飛揚,「今天我在一個叫什麼羅納醫院看到你了!」
「羅納德雷根醫學中心。」林廣墨替她補充。
「對!就是那兒,原來是真的,我以為我眼花看錯了……」
林廣墨聽到她這麼開心的聲音,在電話那端嘴角情不自禁上揚:「你當然會看到我了,我本來就是去找你的。」
凌微微一愣:「找我?你怎麼知道……」
林廣墨清咳:「我是這屆國際珠寶展委員會的委員長。」
凌微微瞬間明白過來:「所以你知道我會來參加珠寶展?!」
「嗯。」林廣墨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特地派人查清了她的行蹤,知道她去了羅納德雷根醫學中心看榮光,他也趕過去想給她一個驚喜,卻沒想到,擦肩而過。但現在她來了美國,他不會再讓她輕易逃了。
「這麼久沒見,有沒有空一起吃晚飯?」林廣墨邀請道
道。
凌微微想了想,有些猶豫:「可是……」
「別告訴我,你想帶家屬!」林廣墨一句揶揄的話拆穿了凌微微的心思。
她吐了吐舌頭,尷尬乾笑了兩聲:「哈哈,怎麼會……好吧!一起吃晚飯,約哪?」
「你現在出門,我馬上到。」知道她住在費西莊園之後,他便馬不停蹄地過來了。
「你知道我住哪嗎?」凌微微驚詫。
「你人都來了美國,我會不知道你住哪?笨!」林廣墨語氣寵溺。
「好吧……」
說完,凌微微道了句再見,這才掛了電話。
她拿著手機,想給榮天成打個電話報備,然而打過去,他電話占線,似乎很忙的樣子。
發了條短信,她收回手機,逕直出了門。
走到莊園門口,卻被保安給堵住了,榮天成派給她的保鏢想寸步不離地跟著,凌微微一個勁兒說no。
她不就是外出吃個飯,何況是跟林廣墨,用得著帶保鏢?
恰巧林廣墨的車已經開到了目的地,珵亮的皮鞋從車上下來,清朗的男人一眼就看到被攔在莊園門口清新出塵的女人。
很久沒見了啊……
林廣墨的心情驀然激動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