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天成和凌微微在是否救江雪睿這件事情上,意見沒有不統一。
白小虎勸了一會兒,白大熊過來了。
「小妮醒了,老大讓我帶你們過去。」
凌微微聽言,旋即將江雪睿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在她心裡,救江雪睿只是為了還人情,但小妮不一樣,小妮是她的女兒,什麼大事面前,孩子最重要!
一行人跟著白大熊走出了待客室前往小妮所在的地方。
經過長長的甬道,凌微微感覺這一段路尤為漫長。
山洞中有些陰涼,又因為她長久的緊張,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榮天成緊跟著她身後,目光敏銳察覺到她的異樣,旋即伸出手,包裹住了她緊握成拳的手。
凌微微一愣,回眸看他。
他嘴角噙著一絲鼓勵的笑,顯然已經不計較方纔他們吵過嘴。
邊走他邊用手指分開她的掌心,穩穩握住了她的。
凌微微心尖無由來一陣暖意,她知道,儘管在江雪睿的事情上他們存在分歧,可在小妮這件事上,他們卻擁有著同樣的心情。
彼此心有靈犀對視了一眼,一路緘默無話隨著白大熊和白小虎踏入一方「仙境」。
從甬道行來,都是昏黃的壁燈在指引,而此刻快行到甬道盡頭,前方一束光線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這裡怎麼會有光?
凌微微看了看榮天成,對方搖了搖頭,眼神示意她看前方,而此時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只見偌大的山洞中,最頂處是一個天然鑿開的兩米寬「天窗」,底下是一彎清澈的荷花小池,有一絲絲氤氳的霧氣從池面蒸騰。山泉落下,打破池中寧靜,發出清晰可聞的滴答聲,幾尾紅色錦鯉伴隨著水滴下落的節奏不時在水中扭動著它們的腰肢。
而周圍平整的山壁上,刻著一些畫,周圍配的中詩句,遒勁得仿若世外高人留下的遺跡!
凌微微感覺自己有種「穿越了」的錯覺,她看得有些呆,她沒想到這樣的地方竟然別有洞天,美輪美奐倒有些像電視裡古裝劇中那些大俠隱居的地方。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邁入這間石室,她的目光頓時定在了一團小小的身影上。
她坐在一張寬大的石床上,正在用一隻胖嘟嘟的小手揉著眼睛,粉雕玉琢的小臉透著一絲倦意,她似乎剛剛從睡夢中醒來,三兒正在為她穿粉若桃花的外套。
白大熊恭謹報告:「老大,他們來了。」
「嗯。」三兒動作沒有半分凝滯,一如平常地將小女孩的外套紐扣給扣上。
凌微微望著熟悉的臉頰,酸熱的眼淚不聽使喚地掉了下來。
那是小妮啊……她的女兒……十幾天不見恍若隔了上百年……
她貌似瘦了些,樣子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感覺她安靜了乖巧了,可這種安靜乖巧卻讓她感覺尤為不安,這就像暴風雨的寧靜,等待她的將會是肆虐的狂風驟雨!
小女孩也聽到了白大熊的聲音,或許人太多,她靜默地抬了一下眼皮。
這一眼,她立馬看到了凌微微,恍如看到魔鬼般驚懼,所有安靜和乖巧在剎那間崩潰,淒厲的叫哭聲在石室中驀然迴盪開來。
「啊——三哥哥,三哥哥,怕怕……」小妮恐慌不止,粉嫩的小臉蒼白得沒有血色,她連滾帶爬投入三兒的懷裡,死死揪住他的衣襟,蹬著腿抱住他的脖子。
凌微微駭然,女兒為什麼見到她會露出懼怕?難道得了自閉症,連她也不理了嗎?
她絕不相信眼前這一幕。
「小妮……我是媽咪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小妮……」
凌微微聲音急劇顫抖,雙腿猶如灌了鉛,一小步一小步湊近,卻沒料到小妮覷見她的舉動,排斥反應更強烈了,她彷彿凌微微是在要她的命,她拚命掙扎著往三兒的懷裡鑽,「三哥哥救我」之類的話不絕於耳,撕心裂肺的哭聲穿破耳膜。
凌微微心如刀割:「小妮……我是媽咪!你仔細看看我……媽咪求你……」
但小妮依舊歇斯底里哭泣不止,尖利的音調讓整個石室彷彿陷入了世界末日。
榮天成看著眼前一切,胸口窒息般疼痛,就像有千萬把鋒利的刀子凌遲著他的心,他忙從凌微微的身後抱住她,嘴巴貼近她耳畔:「別過去了……別折磨自己……」
凌微微淚如滿面,拚命搖頭:「那是我女兒啊,她為什麼不肯認我,為什麼會怕我……」
「別急……我們別急……」榮天成不知道能安慰什麼,因為他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狀況。明明他們是小妮的父母,可為什麼小妮不僅不認他們,還把他們當成了洪水猛獸一樣?
三兒抱著哭鬧的小丫頭都感覺有些吃不消了。
他拍著她的背,試圖能夠開解她:「她不是那個壞女人,她是你媽咪,你也不認嗎?」
「不認不認……不是媽咪……沒有媽咪……」
小妮每一聲啜泣都狠狠擊痛了三兒的心,他頭也不回訓道:「聽到了嗎!小壞蛋不認你們!你們先出去!」
「小妮……你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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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凌微微因為自身的掙扎而導致肩膀綻出了紅色的血,她悲痛欲絕地想衝過去抱抱自己女兒,可榮天成死死桎梏住她,她根本無法逃離。
「求你,讓我抱抱她好不好……或許抱抱她,她就知道我是她媽咪了……求你們好不好……」
凌微微抽泣哀求著,三兒卻動了怒。
「讓你們滾出去聽到沒有!難道你們想看到小壞蛋徹底崩潰嗎!」
三兒將小妮護在懷裡,開始考慮自己同意讓凌微微和榮天成過來是不是錯誤的選擇。
榮天成冷下眸子,卻忍著沒有發火。
他抱著凌微微柔聲勸道:「微微,我們先出去吧。你這樣,小妮只會哭得更凶。」
凌微微喉嚨酸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全身無力像是妥協了一般,任由榮天成將她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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