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微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穩當,但一步一步卻走得異常艱難。
就好像安徒生童話中的美人魚,明明不屬於人類世界,為了心愛的王子,換來了一雙能走路的腿。
可誰知道,這雙腿走起路來,每一步都如走在刀尖上?
又有誰知道,沒有歌喉的美人魚其實有滿肚子苦澀要說?
她雖然不是美人魚,但那種心境,她體會得到。
她不是啞巴卻形似啞巴,就算解釋清楚,也沒有幾個人相信她,不是嗎?
侍者推開宴會大廳奢華而名貴的水晶門,凌微微稍稍停了一秒,仰頭望了一眼這個傷心的地方,毅然決然邁出了腳步。
走到門口,一隻微涼有力的大手突然拽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抬眸,覷到熟悉的棕褐色頭髮。凌微微沒來及發愣,腳步被南宮烈拖著快速往前。
「阿烈,你帶我去哪?喂,我女兒……」凌微微不時回眸看身後被秦修屬下抱著的小妮,她腳步踉踉蹌蹌。
「我先帶你去找天成!」語氣決絕,摻雜著一絲不平。
凌微微一驚,一種莫名的感動湧上心尖,眼眶突然熱熱的,腳步也不由自主跟隨著南宮烈向前。
視線裡滿是南宮烈為自己焦躁的身影,他外表邪魅不羈,但內心敢愛敢恨。
還記得自己幾個月前回來的時候,他看她不順眼,時常會對自己冷嘲熱諷,然而就是這位損自己損得最厲害的人,此刻卻站在了她的身邊……
還是有人懂她的。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面對面的解釋。
她想見榮天成……哪怕自己的心已經被那些事情傷得千瘡百孔,哪怕她裝作灑脫不屑,但真正放不下的,還是他。
一段從很小時候就開始孕育的情感,誰能說割捨,就一定做得到徹徹底底割捨呢?
她懷著一絲僥倖,覺得他欺騙自己是有理由的,覺得他不會隨隨便便又拋下她不管,覺得這一切只是別人的陰謀,她想親耳聽到他的解釋,就算一切都是真的,她這顆心也要死得最徹底!
所以,她願意賭最後一把……
彼端。
榮天成喝過酒之後,就被一位身材樣貌跟凌微微幾分相似的女人帶走。
那杯酒下了藥,榮天成心裡清楚,因為現在他頭腦不僅暈乎乎的,就連身體都開始熱得發燙。
那種熱,是一種燥。
儘管四肢百骸沒什麼力氣,但有一個地方卻雄風招展,矗立不倒,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往那裡衝刺,飢渴程度比平時要多出好幾倍,硬邦邦的,脹得難受。
不過現在他很放心,因為微微在他身邊。等到了哪個地方,一定要狠狠狠狠地愛她一次……
從電梯出來,不知道到了大廈幾層。
女人望著眼前的環境,得意一笑。
就這裡了……
空曠而安靜的職員休息間不僅沒有人,而且沙發也都是現成的。
沒有任何人打擾他們了!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自己以身相許……
她木青青原本就沒爹沒娘打算出來賣身求榮的,如果傍上這位有錢有貌的鑽石王老五,哪怕當小三小四她也願意!
上次在魅色,他為自己出價一百萬才讓她買到那個心儀已久的限量版gucci包,她就決定,她要為自己的金主保留處女膜!
只是後來自己經常去魅色想找他,他卻沒有再出現了。
不過老天開眼,她無意中在魅色認識了南宮烈,後來才打聽到,他跟金主是二十幾年的發小。
今天正逢國際珠寶展,南宮烈讓自己做他的女伴,卻沒想到在宴會當中,能夠再一次見到心心唸唸的他!
那一刻……她幾乎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新認識的曼琪姐說,等榮總醉了,讓她幫忙照顧一下。她當然樂意了,因為她本來就在找他……
木青青將醉得神識不清的榮天成放倒在沙發上,藉著外面透進來的微光,這才仔細凝視他。
他緊閉的長睫,此時鍍上了一層金輝,高挺的鼻樑,涼薄的唇,性感的下頜還有一些男性獨具的小胡茬。
只是靜靜望著他那俊美無儔的臉,她的心似乎已經飛到了天外,撲通撲通如小鹿亂跳,整個辦公室,唯獨剩下她那如擂鼓的心跳聲。
真的要用第一次來報答他嗎?
好緊張好羞澀……
「微微……」男人又在叫喚同一個名字,迷迷糊糊之中,他猛然抓住了一隻涼涼的手腕。
木青青嚇了一跳,慌張中收回愛慕的眼神,才恍悟他根本沒有醒,只是他嘴裡喃喃的,怎麼老是同樣幾個字?他老喊喂喂喂喂幹什麼呢?是在問自己名字嗎?
「榮總,我叫木青青。可能你不記得我了,上次在魅色……唔……」話還沒說完,重重的男人軀體突然壓了過來,唇瓣被火熱的唇齒撬開,男性氣息強勢灌入。
木青青瞬間瞪大了眼睛!這這這……榮總也太直接了吧!她好像沒跟他說,自己要那個啥啊!
因為藥性爆發的緣故,榮天成胸腔
腔裡充滿了難以澆熄的欲|火,而下腹翻湧的渴望足以毀滅他所有的理智!他極力尋求著水源,極力想要用「凌微微」降低身上滾燙的溫度。所以,他的吻是具有掠奪性的,好似要將身上的女人全都吞到肚子裡去。
「微微……我要你!」略略沙啞的音調,噴灑在女人耳邊,點燃了她身上每一簇火焰。
修長的手指迫不及待從女人底褲探入,他侵犯著這具同樣羞怯的嬌軀,感受著相似的青澀回應,他要讓自己和她融為一體……
慢著!!!
榮天成突然停止了手指的舉動,愣愣睜開了細長的雙眼。
微微明明還在大姨媽期間,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根本不是微微!
「你是誰?!」
頭頂上凜冽的語氣猶如寒冬臘月的霜雪,木青青一驚。
榮總主動吻了她,差點上了她,現在才想起來問她是誰?
不過沒關係,等他繼續破了自己的膜,還怕對方不負責嗎?
「榮總,我們繼續……」說著,木青青大膽而稚嫩地將嘴唇湊了過去,突然,原本昏暗的休息間燈光大亮,她慌忙遮住了刺痛的眼睛。
「天成……?」
凌微微望著的沙發裡衣裳不整的男女,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