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熙這次從馬場回到幼兒園,又被抓了個正著。
凌微微被幼兒園老師叫過去的時候,她一臉氣憤,心頭恨不得將那隻小鬼頭狠狠揍一頓。
小小年紀,三天兩頭蹺課,不僅如此,幼兒園老師竟然不知道他這傢伙是什麼時候失蹤,又什麼時候回到幼兒園的。
雖然每次都有人報備兒子跟誰誰誰去吃了頓飯,又跟誰誰誰去了次遊樂場,但每次,他都能編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搪塞老師。
而這位老師總覺得凌小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所以,就把「家長」給叫來了。
「你家凌小熙啊!我們老師管不住!」這位已經有十幾年幼兒經驗的孟老師,頭一次對一個孩子束手無策。
「上次他說手下有三千特種兵,需要他親自檢視,這次又說外出是為了賣飛機賺大錢。凌小姐啊,你兒子這謊話,直逼新聞聯播啊!」
凌微微可憐兮兮在這位老師面前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小熙他有些調皮,但本性不壞,孩子嘛,總會有些異想天開!哈哈……」
說完,乾笑了兩聲,灰溜溜拎著凌小熙出了幼兒園門。
考慮到小妮剛出院,可能需要調養,凌微微也就為她請了假。
母子倆一同回家,剛出幼兒園門,凌小熙傻眼了……
前方不遠處,一輛嶄新的zenvo白色跑車停在馬路邊。
這款車比阿斯頓馬丁one77產量更少,全球限量15台,只為特定客戶服務,而此刻對於小奶娃來說,車非常炫酷,但不幸的是,這輛車是他老子的!
黑如潑墨的大眼睛望著那雙奢貴反光的皮鞋從車門踏出,從一條銀灰色西褲緩緩挪至那張俊美無儔的酷臉,只見他老爸神態慵懶地斜倚在車旁,手頭點了根煙,一絲難以掩蓋的貴族氣息傾漏無疑。
對方突然似笑非笑望過來,小傢伙知道,自己這回栽了個大跟頭!
「媽咪呀,小成成怎麼跟著你一起來了……」小奶娃隨口嘟囔了一句,卻沒想到氣鼓鼓走在前面的凌微微驀地停住了腳步。
她現在心裡窩著火,又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教育孩子,所以,遠遠跟榮天成隔著一條街,凌微微神情嚴肅。
鼻孔裡幾乎能噴火:「小熙,媽咪說過,說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你怎麼就不愛跟我說實話!」
小娃娃一聽,心裡咯登一聲,大叫糟糕。爹地那貨,不會把他的事情告訴媽咪了吧?!他還想留著自己的屁股多拉幾次粑粑……
「你實話告訴我,你今天到底去哪混啦?」
望著媽咪直接在他面前蹲下身質問自己,小奶娃怯怯地說了句「對不起」。
「別一臉無辜跟我求饒!我不吃這套!」
凌微微難得有嚴厲的時候,凌小熙一聽對方這語氣,倒還真有些怕了。
敵人來十個,他一隻槍能崩掉十個,可他有一個媽咪,自己卻經常搞不定……
幾乎猶豫著要不要說出關於他另一身份的真相之時,凌微微竟然語重心長地開口了。
「小熙……你年紀還小,想像力豐富點,媽咪完全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麼不告訴老師,你是跟小成成一起去了趟航天博物館?」
「嘎?」小熙錯愕。航天博物館?那是什麼東東?
凌微微自顧續道:「你總在孟老師面前說什麼飛機、特種兵,又什麼槍支彈藥黑|道白道,三番四次說謊話,媽咪每次去了,都不好意思替你開口求情!你這混小子,古惑仔少看點懂不懂?」
「……」小奶娃無辜加無奈啊!他沒有一次撒謊了好嗎……反倒是爹地,他到底跟媽咪說了什麼啊!
正想著,餘光中一抹挺拔的身影籠住了兩人。
逆著光抬眸,頎長的身軀無形中匯聚了一股強勢的氣場,冷冷的天氣又降了幾度,小傢伙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都站在這裡幹什麼?」醇厚的嗓音,涼涼的,卻暗含一絲擔憂。
小奶娃終於看清他的臉。
清俊如刀刻的俊容渾然天成,冷厲的鋒眉舒展開一絲傲然,不愧是混血兒人種,那抹中法王室基因結合後的強烈碰撞,任誰也不敢小覷。
正是因著如此炫霸拽的形象,凌小熙自甘認輸。
他常常喜歡學習他爹地的一舉一動,就像今天和榮天成電話裡博弈,他拼了全命裝出那份冷傲不屑的態度,可現在看來,學到的不過皮毛。
「小成成……我……」心虛的語氣。
「回家再說。」一手抱起小傢伙,榮天成保護性十足地攬過凌微微,輕鬆過了馬路,然而凌小熙心裡,不停在敲著鼓。
回家再說……另一個意思,會不會是,回家再找自己算賬?
回到維多利亞小區的公寓。
窩在沙發裡的奶娃娃,小心謹慎乜斜了一眼自己老子。
他正盯著今天的報紙看,冰冷疏離的臉頰倏然綻放出淺淺梨渦,這笑十分詭異,八成是暴風雨的前奏!
再瞄一眼……再瞄一眼……
詭異,太詭異了!
「你總看我做什麼?」榮天成忍不住了,從報紙裡抬起黑眸瞧了小娃娃
娃一眼。
「我……我沒看你啊!」裝作若無其事,剝了顆糖,放入嘴裡——妹妹的,是榴蓮糖啊啊啊!
榮天成順著他痛苦的表情望了眼茶几上的糖,突然忍俊不禁。這種糖,這屋裡就他和小丫頭吃,八成是小妮落在這的。
他朝孩子攤開大掌:「吐出來。」
小男孩眼神不解地睥睨了一下,實在忍不住這樣怪異的味道,圓圓的一小團,吐到對方手心裡。
只見,他老子抬手一丟……
丟……
丟到他自己嘴裡去了……
「……小成成,上面還沾著我口水!!!」小熙頓時就炸毛了。榮老大,你難道不覺得噁心嗎!
榮天成口中吃著糖,吧唧吧唧的,說出的話含糊不清,但依然能夠分辨:「口水怎麼了,你是我兒子,我又不嫌棄你!」
小熙臉色黑得不像樣。
須臾,望著外界聞風喪膽的榮大總裁此刻津津有味吃著自己吃過的糖,小傢伙漸漸哭笑不得。
因為他發現,他老子就是一個極端體,高冷的時候是真高冷,逗比的時候是真逗比……
比如現在,吃著糖,看著報紙——可惜,他拿報紙的姿勢太美,他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