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天成靜默凝視著纖弱的背影愈發深幽,看著她半長的髮絲迎著寒風飛舞,細弱顫抖的哭聲驚動了湖中沉睡的小魚,他的心臟驀地跟著一陣一陣抽痛。
還記得多年前自己在瑞士進修時,心愛的女孩曾在這裡拍攝過一組照片寄給他。那時候的她,長髮飄飄,哪有如今這般乾淨得讓他心疼?
男人上前兩步,從身後緊緊擁著她,寬闊的懷抱幾乎能將她整個身軀融入懷裡。
「微微……怎麼了?」藉著身高差,下頜抵住了凌微微腦袋。
如大提琴般悅耳的低沉音調竄入耳廓,凌微微才驚得回過神來……
凌微微腫著眼睛,愕然抬起頭來,近在咫尺的俊容卸下了平時的冷峻,他鋒眉微攏,細長的眼梢滿是真摯的關心。
凌微微竟然感覺有一絲不真實感,有瞬間懷疑,現在抱著她的是榮天成嗎?或者,是另一個他?
榮天成扳過她冰冷的身子,脫下出來時管家為他披上的男士貂領黑色斗篷,罩在女人的肩膀上,替她擋住吹襲過來的屢屢寒風。
灼灼目光直視著她,深邃漆黑的瞳仁倒影出凌微微佈滿淚花的俏臉。
「這裡風大,怎麼跑這來了?」語氣裡帶著些許責怪,凌微微止不住一陣鼻酸,又滑下幾滴眼淚。
榮天成無奈歎息,語氣軟了幾分:「到底發生什麼了?可不可以告訴我?」
很久沒見過她哭了。至少前面幾次,他欺負她,報復她,她都不曾哭得這麼傷心。
「沒什麼……」腦子裡還殘留著方才凌曼琪和江雪睿的談話,凌微微搖頭苦笑。
當時回中港,廣墨就跟自己說過,她是凌家的私生子,十五年前,她父母雙亡之後,爺爺又不幸中風成了植物人,她被趕出凌家……後來據自己瞭解,她無家可歸之時,是榮家收留了她。那些真相似近似遠,她想握住,卻如流沙,從指尖流失……
她很痛苦,想起一切是痛苦,想不起一切也痛苦。
或者,這才是她哭得這麼傷心的理由吧?
又有幾滴淚珠從眼角滑落,她下意識要摀住眼睛,柔弱無骨的雙手卻被男人驀地捉住。
毫無改變的習慣動作,就像掩耳盜鈴。
每當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哭泣時的樣子,總會慌張地用手摀住臉頰,好似這樣別人就會不知道一樣。
回想起五年前自己放棄她的時候,她躲在角落無助的哭著,而他……卻狠心下了那樣的命令!
腦子一陣生痛,榮天成鬆開她的手腕,抬起自己的手。
幸而老天,又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凌微微愣住,不知男人想做什麼,只見溫暖而修長的手指爬上她的雙頰,在自己瞠目之中,拭去她沾染在美睫上的殘淚。
俊美無儔的臉烙印在眼底,心徐徐顫抖,彷彿有一片花田瞬間開放……方纔還覺得孤單寂寞冷,此刻一股暖流竄過心房。
時光深處,歲月靜好。哪怕過去發生過什麼,似乎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現在跟他在一起……
愛不愛他呢?
明明只接觸了幾個月,可為什麼每次相遇,她都會無由來心潮澎湃?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問,只是……你為什麼會想著到這來?」低沉男音打斷凌微微的思緒,他深諳的眸子閃過一絲希翼。
內心深處有多希望,面前之人能告訴她,她已經記起了曾經的一切……
「嗯?」凌微微錯愕,眼神掃過此情此景。
天吶,這是哪?微風輕撫面頰,空氣清新,星辰耀耀的天空倒影在一彎碧水之中,湖中心籠罩著薄薄一層霧氣,受燈光照射之後,猶如無人涉足的仙境,美得驚艷……
凌微微情不自禁咂舌,原本還在抽泣的鼻子似乎也感受到這裡的美好,竟然緩緩平靜下來。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聲音有些許顫抖。
男人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看來她並不記得這裡了。或許,她心頭潛意識還記得這裡是他們的秘密樂園。
「你知道這是哪麼?」餘光瞥向湖畔,榮天成眉梢輕佻,顯得意味深長,他兀自喃喃,「這裡,是我們初吻的地方……」
「……」凌微微抬眸瞅著他嘴角噙笑的側顏,心頭被電了一下,全身忍不住抖瑟,一時忘記自己還被他囚在懷中。
初吻……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榮天成望著她呆愣的模樣,放在她盈盈一握的纖腰上的雙臂忍不住緊了幾分,聲音低啞帶著絲絲魅惑,「沒關係,我可以帶你重溫往事。」
凌微微一瞬不瞬地盯著愈發靠近的臉,還沒來得及推開他,柔軟的唇已經壓上了她的。
不同於前幾次的霸道強勢,他淺淺貼在她的唇畔,細細繾綣,她瞪大了眼睛,藉著遠處的燈火,幾乎能夠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在橙色的光芒中輕顫。
但這種輕吻,只是短暫的,凌微微明顯輕視了榮天成的能力。
他強有力的雙臂起先還隔著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不知何時,一隻大手已經掌住了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緊扣住她瘦削的背脊。
真是忍不住讓他疼愛的小東西,看她獨自承受哭
泣的樣子,他恨不得刨開她的心看一看她到底在想什麼,但他顯然不能那麼做,唯有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有多麼的疼她!
他的呼吸尤為熾熱,噴在她的鼻端。
濡濕的舌尖驀地撬開她的貝齒,凌微微驚了一下,竄入的煙草味道瞬間衝散了她的理智,明明剛還冷得顫抖,現在卻被他攪得燥熱無比。
這是一個霸道綿長的吻,柔軟的舌極盡所能放肆勾纏,仿若要吞噬掉懷裡的女孩。
凌微微被迫生澀回應,想反抗早已沒有了力氣。
終於逮到機會呼吸,然而他的吻卻轉移到了細長光滑的脖頸,綿密的吻如蜻蜓點水,輕啄慢吞。
凌微微本以為他放慢了節奏,奈何他的大掌已經不老實地放在了她心臟位置!
她裡面穿著的還是他送給自己的黑色抹胸禮服,出來的時候,她根本來不及想太多,而他的黑衣斗篷此刻無形中成了遮擋他放肆的簾幕,哪怕他的大掌伸進衣服,她都不感覺到冷。
滋滋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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