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小,喬桑榆小心翼翼地在房間內移動著位置,試探了一圈,才發現這裡的看守不嚴,幾乎是沒有任何看守——唯有那扇緊閉的房門是非自由的,其餘的窗戶都可以任意打開,樓下便是空無一人的花園…洽…
喬桑榆暗暗蹙了蹙眉:這是有二手安排?還是本來就是如此?
就光是那扇窗,加上不高的樓層距離,逃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作為一個拍過不少武打動作的演員,從這點高度跳下去的起碼身手,她還是有的。
只不過,她的目的不是逃跑。
喬桑榆在房間內找了一圈,只在沙發的縫隙中翻到一台平板電腦,這是整個房間裡唯一能和外面連接的通訊設備。這台電腦的表面油乎乎的,上面帶著不少的指痕,從外觀就能反應主人的生活習慣——
一個字:髒鈐!
她實在無法想像,那天婚禮上見到的祁漠,清俊沉穩的外表下,竟然有這樣的生活環境。
手指快速地劃開電腦屏幕,喬桑榆已經懶得鄙視祁漠,只想快速地聯網發信息。她在心裡默默地估算著:以喬天擎的實力,應該能在六小時內找到她的位置,如果她能隨便發個東西給喬天擎,讓他獲悉這裡的ip地址,他就能更快趕來……
祁漠就能「死」得更快!
她快速操作著電腦,找到郵件,隨意編輯了幾個字,然後寫上收件郵箱……發送!
失敗?
她一怔,反覆嘗試了幾次,卻始終提示失敗。
喬桑榆這才反應過來,這邊的網絡應該是屬於「內網」,只能內部交流,信息是傳送不出去的……怎麼辦?她又不是it高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剛剛「內網」這個詞,還是拍戲那會兒現學的。
也就在此時,她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然後便是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女傭是來收拾房間的。
按照祁先生之前的要求,這個房間裡,凡是劉老大碰過的,通通換掉扔掉。於是女傭拿了嶄新的床單被套,準備齊全後,才過來開門,可誰想到,推開門發現屋裡竟有個女人——
「啊!」她嚇得驚叫出聲,反射性地脫口而出,「怎麼會有人!」
實在是不能怪她反應大,來打掃劉老大住過的房間,她實在是心裡太過緊張!而且一想到那個黑勢力老大,今天早上還在房間裡衝她發了脾氣,把她的頭按在牆上威脅要「做死她」……
她一直都在害怕。
喬桑榆坐在床上,被她這麼一叫,弄得有些懵。她剛剛才偽裝成從昏迷中甦醒的模樣,眼底已經盛滿了無助和迷惘,可眼前的人怎麼比她還害怕?
被綁架的難道不應該是她嗎?
「呃,你是這裡的人?」喬桑榆根據她的穿著,大概判斷了她女傭的身份,於是揉著太陽穴繼續演,「我的頭好痛……這是哪裡?我好像被打暈了抓過來的……」
「被……被抓過來的?」女傭的臉色一白,說話磕巴了一下。
祁漠雖然剛來g市,但她想著,他應該也是和劉老大一樣的黑\社\會,這種強搶女人的行為……在他們的圈子裡應該是常見的?房間裡的這位,應該就是「受害者」了。
「唉,好難受……」喬桑榆撫著自己的腦袋,動作虛軟地下床,朝著女傭的方向走近,看她不像是祁漠一夥的人,於是佯裝求助,「你能不能借我用個……」
「我什麼也幫不了你!」話未說完女傭便快速打斷,她怕事地後退一步,動作哆嗦著想要關門,嘴裡也在同時道歉,「對不起,我知道老闆不是好人,但是對不起……我害怕……」
喬桑榆的眼睛一亮:她說她知道老闆不是好人?
太好了!
她手裡暫且沒有祁漠犯案的任何證據,即使是哥哥來了也會很棘手,但是如果通過這個人的證言,然後再申請搜查令之類的話,肯定就會挖出更多***……
這個傭人簡直是引路石啊!
「誒,等等!」喬桑榆的臉色一變,瞬間轉為嚴肅地攔住了她,「你難道要看著你的老闆為所欲為嗎?他今天可以殺了我,明天就能殺了你,你願意讓他這樣逍遙法外?」
法制劇背了幾百遍的爛詞,用在此時卻頗有震懾力,讓女傭不禁有了動搖。
「你……」看著喬桑榆義正詞嚴的模樣,女傭微愣,喃喃而出,「你到底是誰啊?你是……警\察?」
「……嗯,我是。」
她本來想說是檢\察\官的,不過既然她這麼說了,那……也一樣啊!
「別害怕!接下來,我需要你配合我……咳,配合我們的工作!」
傍晚時分,祁漠的車回了別墅。
半山腰風光正好,能俯瞰到城市的最後一絲落日夕陽,看到整個城市亮起萬家燈火。
他剛從德國人那邊回來。德國人爽快,幾杯伏特加下肚,對他已深信不疑,如今已整裝待發,打算和劉老大拚個你死我活……今晚的g市,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只是,他也喝了不少,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微醺。
若不是那個從英國打來的催促電話,他今天幾乎要忘了北樓裡還關著一個慕遙。對方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聲音聽起來有些急:「怎麼樣了?事情解決了沒有?我不想老爺子再派管家回國找人了!」
祁漠抬眸,遙遙地望了眼北樓,目光在那扇亮著燈的窗戶上停留了一秒,繼而回應:「還在辦……慕遙身後還有黎北辰,這事急不來。」
故意隱瞞真相,他快速地收了線,然後走向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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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站著負責看守的下屬,正倚著牆抽煙,看到祁漠過來,下屬連忙把煙掐了:「祁先生。」
「嗯。」祁漠點點頭,朝著樓上示意了一眼,「人怎麼樣,醒了沒?鬧過沒?」
他堅信的相處方式——
只有等慕遙鬧完了,才能談正事。
「醒了。」下屬點頭,眉頭不由蹙起,抱怨著都說了,「祁先生您是不知道,那個慕遙也太難纏了!她在房間裡砸東西,還要從窗戶裡砸出來,我們幾次差點被砸到頭,現在後面那扇窗戶下都不敢站人了……女傭剛剛送了晚飯進去,估計在吃飯,所以安靜一會兒。」
他說得順口,祁漠卻不由蹙了蹙眉。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沒等下屬說完,祁漠已越過他上了樓。他在房間外停了一秒,果斷地踹門而入——不出所料,房間是空的!北邊的那扇窗戶大開著,唯有窗簾在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