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們家,倒是發現了點好東西。」他慢條斯理地低喃,從櫃子裡拿出慕向賢珍藏多年的白酒,打量著那有些年頭的瓶身,突然轉頭問她,「你的酒量怎麼樣?」
慕遙的表情一僵,當即搖頭:「我不會喝酒。圍」
那些都是爸爸珍藏多年的好酒,濃度很高,她是真的沒有喝過!再加上是祁漠問她,她當然更要回答「不會喝」了。
「不會?那太好了!」他自言自語地低喃,拎出其中的兩個瓶子,緩緩走回來,「只要這兩瓶,應該就能把你灌得乖一點吧?」他一會兒會很「忙」,肯定沒工夫應付一個時刻想逃跑的人。
「祁漠你瘋了!這麼高濃度的酒,兩瓶下去會死人的!」慕遙的臉色一白,猛地站起來想要後撤,卻被他先一步扣住手腕。他用力一拽,便將她整個人都拉了回來。
「死的是你,我無所謂啊。」他低涼而笑,未受傷的左手扣住了她的下巴,然後抬起右手,強行把酒灌到她嘴裡…羿…
「放手……咳咳咳!」
他的力道很大,強迫著她張嘴,她根本躲避不開。辛辣的酒精很快灌入她的口腔,刺激得她一陣陣嗆咳,難受到了極致……那陳年的好久,最終被他灌了一半,也被她吐了一半
慕遙從來沒想到,祁漠會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他將第二個空酒瓶扔到地面,左手才跟著一鬆,放開了她的鉗制,任由她趴在地上嗆咳乾嘔。她被逼著喝了好多酒,胃裡開始火辣辣地疼,意識尚且清楚,身體卻已用不上力氣了。
「祁漠,你混蛋!」她罵不動他,只覺得困意陣陣襲來,慕遙又急又怒,只能狠狠地抓起地上的酒瓶,再重重地朝他砸過去……
卻砸了個空!
「沒辦法跑了?」祁漠蹲下身來,神色傲慢又好笑,看著她醉意朦朧的模樣,他微微一笑,抬手碰了碰她的臉頰,「你該感謝我,這總比腿上挨一槍要好。」
「滾!」她用力想他的手揮開,可手掌卻使不上大力氣。
她像是個絕對的弱者,任由他的支配。
而祁漠看了她幾眼後,已逕自站起身來,繼續剛剛未完成的部署。慕遙迷迷糊糊的,只能聽到他的嗓音徐徐傳來,似穿梭真實和夢境的變幻——
「準備好的那輛車上裝好**,份量要足……爆炸規模不要太大,但是我要車上的人立即化為灰燼……當然,要比姜越婚禮的那場爆炸更震撼……」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越來越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只是他說的那些「姜越的婚禮」、「爆炸」……之類的詞卻深深地映入她的腦海!她想過是姜越的幕後主使人滅的口,但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祁漠!
混蛋!
她表姐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
此刻,慕遙心中的恨意燃燒到了極致,她恨不得當場爬起來和他拚命,恨不得當場殺了祁漠!他簡直罪無可恕!可是她使不上力氣,只能恨恨地抓著他的褲腳,不甘地帶著淚沉入朦朧之中……
她在心中默默發誓:等到她醒來,她一定要找祁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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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漠打完電話,才注意到自己已被抓皺的褲腳。
她的小手就這麼可憐兮兮地垂在一邊,因為掌心用力,適才包紮的白紗布上隱約滲出著血印。她已昏睡了過去,只是秀眉依舊緊蹙著,眼角還殘留著明顯的濕意……
一切,都彰顯著她的倔強和執念。
「我倒是不討厭你……」祁漠蹲下來打量了她許久,惋惜地長歎了口氣,淡淡補充,「……可誰讓你跟了黎北辰呢?只能抱歉了。」
既然跟了黎北辰,那屬於他的罪孽,自然也有她的一份。
她不得不被捲入這
個腥風血雨的世界……
而且可惜——
她剛捲入,就成了犧牲品
黃昏時分。
祁漠到達機場,車子徑直開到了停機坪。他的專機還沒有過來。
他知道這裡有黎北辰的人盯著,所以他的安排很謹慎:他在a市外準備了一切接應和保護人員,只要他能平安離開a市,黎北辰的勢力便未免是他的對手!當然,最危險的過程,是離開a市。
專機會在十五分鐘後到達,只在停機坪逗留一分鐘,這是他唯一東山再起的機會。
「祁先生。」車子在停機坪停穩,手下便著急地趕上來,「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還有十五分鐘,快去……」旁邊躲一躲啊!
誰知道停機坪這裡有沒有黎北辰的人在守著?
「
「不用。」祁漠抬手止住他,他越過下屬朝他身後看了一眼,然後摘下墨鏡,動作瀟灑地推開了車門,「況且,現在躲開也來不及了……」
下屬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背後不由發涼——
太快了!
黎北辰的人來的太快了!
剛剛還毫無異樣的停機坪,此時竟有很多人出來,幾乎是把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徹底斷了他們離開的念想。然後,他們看到一抹頎長冷傲的身影走出來,氣場極冷,臉色極難看。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預計中的針鋒相對,卻沒有計劃中的勢均力敵。
黎北辰人員眾多,而祁漠卻只帶了一個下屬,優劣盡顯……
祁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黎北辰,久仰。」
黎北辰顯然沒有和他交流的興趣,連基本的招呼都省了,他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把她放了,我放你一條生路,可以保證你平安離開a市。」
「哦?」祁漠饒有興味地挑眉,似笑非笑,「你黎北辰這麼心狠手辣的人,也肯放虎歸山?」
顯然,他是不信任的。
黎北辰不悅地蹙眉,腳下跟著上前一步,他沒心情進行這種無賴的交涉,想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態度習慣了的:「她在哪兒?想離開a市就把她交出來!」
祁漠若有所思地點頭。
他漫不經心地繞著車子踱步,在走到後備箱處時,陡然揚手用力一拍,打開蓋子,將她從裡面揪了出來——
她顯然意識不清,整個身體都找不到任何支點,祁漠用手一帶,她便軟軟地靠在了祁漠身上。她看上去狼狽至極,早上穿的那套大衣灰撲撲皺巴巴的,頭髮也凌亂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她的大半張小臉,而另外半張臉,則是埋入了祁漠頸間……
「慕遙!」黎北辰一急,怒意陡升,猛地掏槍對準了祁漠。
而祁漠顯然也料到了黎北辰此舉——
真要見到了人,黎北辰怎麼可能還放他活著離開?
「你認為我為什麼要帶她過來?」說話同時,他手中的槍已抵上懷中人的頭,「現在不如試試,我們誰的槍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