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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百遍,這天晚上,慕遙依舊沒睡安穩。
不安的情緒附帶著入了夢,重演出那真實痛苦的記憶——
那一年,她18歲,睡在佈置溫馨的小房間。半夜的時候,她被樓下的動靜吵醒,有人聲、對講機聲……她迷糊著套了件外套,趿拉著拖鞋便走了出去。
樓下全是陌生人!
都是穿著警服的陌生人!
爸爸被他們押出來,手上已帶上冰冷的手銬……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為什麼抓我爸爸?」睡意瞬間消散,她無措地追著押送爸爸的人群,卻被一名警員冷漠擋住。對方冷冰冰地告知:「他現在是犯罪嫌疑人,請不要妨礙公務。」
那些警員都是嚴肅冷漠的模樣,她完全求助無門,折騰了整整一圈,才恍然發現坐在沙發上的人——
他穿著一身的休閒服,悠然地仰靠在沙發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的方向。他戲謔傲然的模樣,實在是和周圍太格格不入,慕遙和他視線相對了五秒,陡然反應過來,他才是一切的主導者!
「求求你,放過我爸爸……」她放下驕傲,卻只得到他嗤笑的反問——
「你拿什麼求我?」
他主導的發展,怎麼會輕易停止。
慕遙沒來得及開口,屋外已響起警笛聲:他們要帶走爸爸!
「爸爸!」她心中一急,反射性地轉身去追。而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人卻驟然站起,長腿幾步便輕而易舉地追上她,不容置疑地截住了她的去向。
「不准去!」
警笛聲就在這兩秒內遠去。
她終於忍無可忍爆發出來:「黎北辰你有什麼就衝我來!不要害我爸爸!」
她執拗地想衝出去,他卻禁錮住她,結實的雙臂令她無法向前,任她踢打都絲毫不松。在這樣的僵持之中,警笛聲徹底遠去,她終於崩潰得哭出來,他說了什麼她也沒聽清,只是竭盡全力地往他手臂上咬了下去……
她近乎瘋狂地撕咬他,很快就嘗到了腥甜的血腥味,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無助和劣勢——不管她怎麼咬怎麼發洩,她都改變不了形勢!像是困獸,她做的只是無謂之鬥。
終於咬到精疲力竭,她的身體絕望地癱軟下去,他卻又及時夠住她。他的手臂從她身後環上來,兩人的身體貼得很緊,她能清晰地聞到屬於他的清冽氣息;他低下頭來和她說話,溫潤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如同地獄的魔音——
「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只要你乖,我不會把你怎樣。」
這是整個晚上,她唯一聽清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