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內,所有學生齊心協力的佈置,紅旗招展、花團錦簇,強烈的節日氣氛渲染著所有人,校領導洪亮的聲音在輕緩背景音樂的襯托下,清晰的響徹在多功能演藝廳中的每一個角落。
「各位來賓、各位老師、同學們,大家好!很高興大家來參加今日的校慶活動,我僅代表自己像您們表示衷心的感謝!」
「本校已經有近二十年的歷史,說句不謙虛的話,無論從人才培養還是就業安排,我校在全國範圍內,皆屬於名列前茅的學校。為了驗證我所言非假,我長話短說,讓精彩的節目為大家證實。」
「下面請我們的金童玉女校園主持人為大家揭開精彩的序幕!」
校領導是位有著小肚腩的中年帥大叔,他精短的開場白迎來熱烈的掌聲,可見老太婆的裹腳什麼的,大伙真心不喜歡。
熱烈的掌聲中,學生會主席汪城、副主席洪然兒、宣傳部部長安琪兒、學習部部長木易穿著禮服,站到主持人的位置上。
汪城首先開口,是一連串的問候和客套,「……有幸請來了國內外知名企業的領導人蒞臨指導,他們分別是……」
聚光燈順著他報出的公司名字,打到一個個貴賓席位上,映照出一張張或面無表情、或溫潤含笑、或儀態萬千的職業臉。
大傢伙的目光緊緊的跟著聚光燈走,因為其中的某一位有可能就會是自己以後的領導,當然要和死板的書面介紹對上號,那麼晚上的狂歡聚會時就能有選擇性的「獻慇勤」了。
到來的十八家單位,四個主持人輪番上陣介紹完畢,眾學生意猶未盡,汪城的額角已有微薄的汗水,但他彷彿感覺不到累,笑容依舊很有魅力,「我看有人好像已經等不及要看節目了,那麼,我們開始吧!」
隨著他話音落,悠揚的樂聲響起。
按照眾人的安排,第一個節目,是中規中矩的民族大合唱,先把演繹的氣氛慢慢帶起來,要不然一下子把精彩的東西拿出來了,那有些雖不算太精彩但為了表現學生才華和藝術的節目就會倏然無味了。
節目在緩緩的進行著,文憶情在後台安撫表演人員的緊張情緒也為不時之需做準備。
「汪學長,快坐一下。」文憶情遞給汪城一杯溫水,他也不矯情一飲而盡,笑道,「居然是梨水?正好嗓子有點幹,這東西滋肺潤喉就是好。」
「文憶情,你給汪城喝梨水,給我們白水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們沒有付出不配喝梨水嗎?」洪然兒氣憤的扔下手中的紙杯,滿滿的一杯水灑在桌面上,弄濕了好些文件。
安琪兒怒目而對:「洪然兒,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亂發什麼瘋!」
「難道我有說錯嗎,憑什麼差別對待,我們也是在為學校做貢獻!」洪然兒身穿淡紫色禮服,把凸凹有致的玲瓏身軀襯得妖嬈無比,她眼角掛上不屑,口吐髒話,「主人還沒發話,你倒先叫上了,真是一條好狗!」
安琪兒氣的兩眼發紅:「你……」
文憶情制住她欲動的身體,眼角眉梢具是冷意,「安琪兒,你什麼時候學會聽狗說話了?現在是重要時刻,我可沒耐性看你表演這個。」
聽狗說話?
安琪兒笑了:「是啊,最近老是被小畜生在耳邊叫,聽得多了,也略懂了它汪汪亂叫的意思。」
洪然兒描紅的指甲紮在掌心,妝容精緻的臉上滿是猙獰,「文憶情,你罵誰是狗!」
她美麗的雙眼中發出惡毒的恨意:賤人,你少得意,今晚就讓你過的連豬狗都不如!
文憶情徹底無視她,整理身上的衣服,雙手飛快的在臉上描妝,對緊急換裝的娃娃臉道,「木易,你快點,就快到我們了。」
娃娃臉滿頭大汗:「來了來了,別再催了,這什麼鬼衣服,我差點把褲子套到了頭上。」
「你開什麼玩笑,很普通的衣服而已,十幾年前最流行了,別告訴我你沒穿過。別囉嗦了,快點穿好站到等候位上去。」
安琪兒說完,轉身站到台上,她白衣長裙,髮絲飄飄的站到前台,笑的優雅迷人,「接下來的一個節目,大家可要睜大了眼睛看個仔細、聽個明白,因為它不僅僅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歌,還是一對你意想不到的奇特歌唱者,至於奇特在哪裡?」她露出神秘的微笑,伸出白皙的手掌做出歡迎姿態,「看看就知道了。」
「有請文憶情、木易攜可愛的小夥伴,為我們唱一首:鐵血丹心!」
梁正宇驚訝:「小妞也有節目?看不出來呀,季軍,你能猜到她怎麼樣把一首老歌唱出不凡之處嗎?」
想起她從自己手上討去的東西,季軍眸中帶了瞭然,卻不肯說,「等下你就知道了。」
「好啊,你們居然有事瞞著我,看我……」
「噓!」季軍手指豎在唇上,「別說話,出來了。」
梁正宇轉首望去,瞳仁猛然緊縮。
只見她腳穿繡鞋,身穿紅色勁裝,束腰顯胸,頭梳俠女髮髻,精緻的小臉輕妝淡抹,一副完全不同於現代人的古色古香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能想像出來黃蓉什麼樣子嗎?想像不出來,看下85版的神雕俠侶去吧。
娃娃臉描粗了眉毛畫大了眼,身背黝黑大弓,一身草原漢子的打扮和文憶情錯開一步站在台中央。
當樂聲緩緩響起的時候,兩人舒展身體,柔美中帶著勁霸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變換,看的從未見過兩人跳過舞的人睜大了眼睛,不願錯過。
當然,如果僅是如此,還算不了什麼,可是,當兩人背後伸出毛茸茸的翅膀,兩隻被染了羽毛的鸚鵡張開尖尖的嘴巴,抱住落地話筒高聲歌唱的時候,整個演藝廳寂靜了!
頭上戴蝴蝶結的鸚鵡唱:「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內波瀾現……」
頭上戴弓箭形帽子的鸚鵡唱:「拋開世事斷愁怨……」
合唱:「相伴到天邊……」
「……」
「這是鸚鵡唱的?」梁正宇推一把季軍,眼睛瞪的老大,「不是做夢吧,你掐我一下試試,嘶,輕點輕點!是真的呀,這個世界玄幻了嗎?」
季軍也很驚訝,他本以為,文憶情是想教鸚鵡說些祝賀詞開場白什麼的,不曾想她直接來個終極的歌唱,實在是太……
他輕輕搖頭,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
「有點意思。」傑爾很感興趣,一個能唱歌的鸚鵡,比會說話能逗人多了,那人最喜歡稀奇的玩意,如果送去這樣的一對,他談判的籌碼又可以加重不少。
安在右手捂在砰砰跳動的心臟上,雙眼一陣刺痛,有酸酸澀澀的楚意在眸中蔓延,他目光牢牢的盯在文憶情身上,鎖住她靈動的眸子,回憶的潮水把他淹沒。
此情此景,和那一年的相遇,是多麼的相似,不過,那個時候,她一人站在高大的樺樹下,渾身漆黑的鸚鵡站在她抬起的手臂上,一人一鳥齊聲高唱,同樣的旋律,相似的聲色,幾乎分毫不差,看呆了遭遇迫害狼狽不堪的他。
等她唱完歌,發現了他,掏出包裡的零食和飲料,又拿出所有的現金放到她手裡,甜甜的說道,「別傷心,別難過,我們要向前看,黎明前總是最黑暗,但要堅信,所有的苦難都會過去。」
他知道,那時候的他看起來很糟糕,沒有鮮亮的衣著,沒有厚鼓的錢包,唯一能吸引小女生注意的臉上也是髒污一片。
他不懂她為什麼要幫自己。
她用清澈純潔的大眼告訴他:「大哥哥,你離家出走是不對的,沒有錢肚子會很餓,媽媽也會很著急。」
所以,為了不再餓肚子,為了不讓媽媽心疼著急,他解決了幾個想打她壞主意的小混混,目送她離開後,毅然踏上了回家的路。
隨後,他用雷霆手段,不眠不休不怕累,解決了家族內部隱患,轉身尋找她的時候,她已經杳無音信了。
夢裡尋她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原以為,茫茫人海中再也找不到停留在心底的那一抹柔軟,卻不想,再相見時,他卻間接的成了她的殺母仇人,而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曾經如水般清澈見底的單純!
安在右抹去眼角的淚水,喃喃自語,「憶情,我欠你的,要怎麼才能還清?」
傑爾綠眸轉動,聽到了他輕聲的自語,好奇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安在右不理,手掌緊緊的壓在胸口,彷彿只有這樣,驟然緊縮的心臟才不會如同刀絞一般的痛。
蝴蝶結鸚鵡在唱:「應知愛意似流水,斬不斷理還亂……」
「愛?我不配擁有你的愛!」痛楚像大山一樣壓來,安在右覺得胸口很悶,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只能張嘴粗粗的喘息。
他的異樣引起季軍的注意:「你沒事吧,怎麼臉色忒白?」
「沒事。」安在右目光跟隨台上的人轉動,一瞬也不想錯過。
他努力勾出一抹苦笑,道,「她挺能折騰,居然讓鸚鵡唱歌,也算是少見了。」
「台上三分鐘,台下十年功。我只能說有志者事竟成!不過這小丫頭確實有幾分本事,訓鸚鵡可不是一般的人能行的。」
「是的,她也說過,有志者事竟成!」
小丫頭,我聽你的話,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卻失去了你的蹤跡,如果當初……
沒有如果吧!
如果有了如果,昨天的你我也不會成為今天的你我,我們的道路,從來就不相同,唯一的交集,絕對老天故意安排的心理磨難!
♂手^機^用戶登陸m.更好的閱讀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