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臨時休息的地方坐下,汪城揉揉酸疼的手臂,遞給文憶情一瓶礦泉水,問道,「累嗎?」
「還好。」文憶情接過,目光在絢麗的舞台上停留,笑道,「覺不覺得校慶搞的聯歡晚會差不多,唱歌、跳舞、相聲、小品齊全了。」
汪城也笑:「歷屆傳下來的一套,雖然俗了一點,效果還不錯。」
文憶情玩笑的恭維了一句:「你領導有方唄。」
汪城很上道的回一句:「那是你方案寫的好。」
「嘖嘖。」安琪兒扭著小腰風姿卓越的靠近,「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別這麼噁心,你恭維我我恭維你的,有意思嗎?」
文憶情不給面子的笑她:「安大小姐覺得什麼有意思,跟娃娃臉掐架有意思?」
「幹什麼又扯上我?」娃娃臉神出鬼沒,滿頭大汗的從旁邊竄出,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水,昂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下肚,看的汪城眼神微變。
「要死啊,敢奪文憶情的水,你不想好了吧!」安琪兒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差點沒讓他岔了氣。
「咳咳。」最後一口水因為這巴掌差點嗆到氣管裡,娃娃臉咳的臉紅脖子粗,眼淚都快出來了,氣道,「你想嗆死我嗎?」
「那啥,到我的節目了,我先走了。」安琪兒自知闖了禍,跟兔子似得一溜煙跑了。
「想跑,沒門,給我等著。」娃娃臉氣呼呼的扔下空瓶子追了出去。
「你們關係很好?」汪城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溫潤的眸子中似有羨慕和不明的東西。
「怎麼樣才算很好?」文憶情笑的意味不明,「如果以聊得來、可以在有小事情發生的時候相互幫助、維護對方的利益為標準,我們的關係是很好。」
汪城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微微驚訝,「你的很好還有幾個標準嗎,最高標準是什麼?」
「沒有太多的標準,剛才說的是一般很好,最高的標準是:生死與同,可以在對方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奮不顧身替之。」她想起小貓不顧冷凌風壓在她脖子上的匕首,直衝衝撞出的魯莽,心中溫暖一片,精緻的小臉透出柔和的笑容,令身旁的人迷了眼,癡了心。
「學長,學長。」文憶情細長的手指在汪城面前揮動,笑道,「嗨,醒醒,在想什麼呢?」
「想你。」汪城一時失神,順口就說出了心裡的話。
文憶情笑容淡了下去:「學長,我是有未婚夫的人了,這個玩笑不好開。」
「嗯?什麼玩笑?」他回神,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故意裝出無辜的樣子,笑道,「你是不是聽錯了什麼?真不好意思,一時失神,說出方言了,你聽成『想你』了是不是?」
文憶情尷尬的笑笑,想想又坦然道,「是啊,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方言,居然跟那兩字一樣,嚇我一跳,還好不是真的,不然被我未婚夫知道,可不要打了醋罈子。」
汪城,真方言也好,假方言也好,我都不能讓發出這樣讀音的兩個字出現在你我之間,我和你,雖非天和地,卻是永遠也不可能產生感情交集的一對,不是你不好,而是我,除了冷凌風,再也無法愛上別人。
「別啊,我哪敢和冷大少搶人,又不是不想好了。」汪城溫柔的眸中有一絲的暗淡,彷彿靈動的泉水突然停止了歡快的流動,看起來仍舊清澈,其實已經成為了死水。
憶情,冷凌風是很多人難以望其項背的榜樣,也是我心中佩服的偶像。我不敢坦蕩的承認那兩個字,不是我不喜歡你,而是,我不夠優秀,我無法讓你站在高處俯視眾人,也給不了你屬於女人完美的愛情,我有的僅是一腔的熱血,根本支撐不了歲月的洗禮和人情世故的磨難。
憶情,你的美好,只有冷凌風那樣的王者才配擁有,只要,你過的幸福快樂,我,站在下面仰視你就好。
「哼!」一聲不屑的冷哼,洪然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在不遠處坐下,開了一瓶水,猛灌了幾口。
這裡是臨時休息的區域,別人是笑顏如花還是擺著死人臉,文憶情管不著,就當看不到。
她拿起一瓶蘇打水,秀氣的喝了幾口,指著方案和汪城討論起來,「中間,這個音樂的選擇,我覺得換一個比較好,歡快又不失莊重的看看能不能找到,現在的這個,有點太沉重了。」
「英雄所見略同呀。」汪城笑著自誇了一句,「我也看出這個問題了,所以另外選了幾首,都存在盤裡,等會讓相關人員一起參考一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認真的討論著,很快進入忘我的境界,但是在別人看來,卻像是在故意挑釁、無視她一樣。
洪然兒漂亮的眸中閃過狠戾,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她站起身,走向兩人,「汪主席,我剛才想起那邊的佈景好像有點問題,你能啊……」十公分的高跟鞋「不小心」踩到東西,她理所當然的站立不穩,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伴隨著驚叫的「啊啊」聲,身旁的架子上不少東西被她衣袖掃飛,好巧不巧的向文憶情狠狠砸去。
事情發生的很快,從洪然兒驚叫起,到東西砸向文憶情,不過是眨眼的事情,而此時的文憶情正在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方案上,冷不丁的聽到尖叫聲抬起頭時就看到有東西迎面呼嘯而來。
附件有人恰巧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刀啊,快躲開!」
然而事出突然,文憶情根本來不及躲避,她呆愣住,微張了小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散發寒光的水果刀兇猛的飛過來。
眼見事情即將成功,洪然兒嘴角掛上得意的笑容,順勢讓自己倒下。
「啊!」
「流血了,快打120!」
「啊,該不會出人命了吧?」
除了一聲驚叫,洪然兒沒有再聽到文憶情的聲音,在亂哄哄的嘈雜中,她趴在地上冷笑,哈哈,文憶情,毀不了你的臉也讓你上不了台,這回看你還怎麼得瑟!
「怎麼回事?」安琪兒重重一腳踩在洪然兒手上,五公分的細細鞋跟在她手背上留下血紅的傷痕,痛的她差點沒背過氣去。
文憶情焦急的聲音響起:「汪學長被水果刀紮了一下,120打了嗎?」
怎麼會是汪城?
洪然兒豁然抬頭,想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層層團團的人擋住了她的視線,除了聲音,什麼都透不過來。
「打了打了,要不要先送去醫務室?」
娃娃臉接口:「不要亂動,不知道傷的怎麼樣,讓醫務室的人過來!」
安琪兒氣得俏臉通紅:「帶上橡膠手套,把刀收起來,讓警察驗驗指紋看是誰在用刀傷人!」
交給警察!
他們要報警?
不不不,她是無心的,不是故意的,她不要去見警察!
洪然兒顧不得手背的疼痛,恐懼已經沾滿她的身心。
「先救人!」文憶情艱難的摟著半個身體趴在她身上的汪城,不敢亂動一下,生怕一不小心他背後的刀子會給他造成二次創傷。
娃娃臉伸出手:「把人給我,我來扶。」
「別動,萬一碰動刀子就麻煩了。」文憶情光潔的額頭上冷汗滾落,被安琪兒體貼的用紙巾給擦了。
文憶情輕輕的喊,「汪學長,你怎麼樣?」
汪城下巴頂在她肩窩,艱難的吐字,「不要緊……你受傷……了嗎?」
「我沒事,你不要亂動,醫生馬上就來,你忍一下。」
汪城虛弱的笑了,在她耳邊輕道,「生死與同……我可以替你擋刀……我能算是你……很好的……朋友嗎?」
憶情,或許因為齊譚的原因,你不會把我當做很好的朋友,但是,我願意用實際行動向你表示,我能付出的,可以向你最好標準的要求靠近再靠近。
文憶情眼角微濕,幾不可查的點頭,「是,你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你要堅持住,過幾天我搬新家,還等著你給我暖房呢,要是你不早點好,我就不喊你過去了。」
汪城發自內心的笑了:「放心,就是爬……我也要去!」
「患者在哪裡?」
「這裡,這裡。」
醫生輕輕的去掰文憶情僵硬的手指:「小姑娘,別緊張,你放鬆點,我們會安全的把人放到救護車上的,你放心。」
「我知道,謝謝。」文憶情苦笑一下,她真的很想鬆手,但是手指已經不聽使喚,沒辦法呀。
感受到她的緊張,汪城覺得受再重的傷也值了,他努力扯出笑容,「憶情,我沒事,皮外傷,別擔心。」
文憶情被他忽然變化的稱呼驚了一下,雙手下意識的鬆開,醫護人員趁機扶住汪城,扶到了擔架上,送往醫院去。
汪城因為自己受傷,文憶情理所當然的要跟去,想起小心眼的冷凌風,她決定還是說一聲的好,省的到時候亂吃飛醋。
然,手機連打了幾遍,卻無人接聽,連別墅的固定電話也沒有人接。
文憶情心裡有點不安,但是又不能扔下汪城不管,最後發了一條短信,「同學排練受傷,我到醫院看看,晚點回來,自己叫外賣先吃。」最後加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然而無論如何她都想不到,她心心唸唸的人此刻正醉眼迷離的盯著著眼前的女人,幽深的黑眸中發出的不知是哪種火苗。
♂手^機^用戶登陸m.更好的閱讀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