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是就是,已經說了一遍的東西,媽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冷凌風唇角一勾,伸手緩緩的拿掉了顧瑤掐在他手臂上的手。
顧瑤一怒,「好啊,我相信,那既然是你的傭人,我想我可以隨意使喚了!」
她說道這裡又突然神經質的笑出了聲,「你剛才應該看到她額頭上的血跡了吧,哎呀,那就是剛才我不小心用那涼水瓷杯砸的啊,我在想啊,才這麼一下她的額頭就能破洞,那等下我用熱水的杯子砸一下她的臉,會不會讓她直接毀容。」
「冷凌風,你說呢?」
男人瞬間沉默下來,顧瑤也是滿意的看著他再次蹙起的眉目,心中冷笑。
可是下一秒……
「你砸吧,我賠錢就是了。」
冷凌風看著她,冷厲而淡漠的視線沒有絲毫的波動,他的手插在褲兜裡,站起的身半靠在沙發上,微微抿起的唇角在顧瑤看來就好似在嘲笑。
她囂張的笑聲瞬間止住,一時間,竟然愣住。
她當然是知道冷凌風和文憶情的關係的,並且也早就驗證過,她逼問冷凌風,不過是想要讓他們兩個人都難堪而已,她知道冷凌風對他的態度,他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對她如何,而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最大的依仗。
可是如今,他竟然一口咬定他和文憶情那個女人的關係,直截了當的說著沒關係,甚至還說放任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難道……真的是她想錯了,其實文憶情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真的沒有什麼份量麼?
顧瑤忍不住懷疑,她根據那人提供的根據調查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瓷杯摔落的聲音。
砰的一聲,直接讓客廳內的人全都轉過頭去。
只見文憶情的站在那裡,視線直直的看著冷凌風,而她的腳下的前方,赫然便是摔碎了的一地瓷器。
冷凌風的心瞬間收緊。
可是面上,依舊還是如初的神情。
不羈的,分外淡漠的,足夠讓人感覺到涼意和受傷的神情。
「你知道這個別墅的東西哪怕是鍋碗瓢盆都是你這個女人不能想像的麼,我不過是讓你泡個茶而已,竟然還這樣接二連三的出岔子,撿,給我把碎片都撿起來,要是讓我看到這地面上有一小片碎片,我就讓人把這碎片塞到你嘴裡去。」顧瑤好似大怒,一下子蹬著高蹬鞋就衝到了文憶情面前大吼。
「哦,那要是我被你的舉動搞死了,那他要給我家人賠多少錢?」
文憶情伸手,手指瞬間指向了冷凌風。
所有人都看到,她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從冷凌風的身上離開過。
冷凌風的心再次一抽。
他知道,她聽到了。
剛才他和顧瑤說的話,她全都聽到了。
「按照國家政策的標準,我雖然錢多,但是還不至於多出這種冤枉錢。」他涼著視線邪肆的笑出了聲。
文憶情的心瞬間像是剛才被她沒拿穩而掉落在地面上的瓷杯一般跌碎,變成了一塊塊碎片。
疼痛在瞬間襲來,她張了張嘴,試圖想在這種時候說出什麼能夠挽回自己那可憐的尊嚴的話,可是看著如今視線裡已經逐漸被水霧而模糊的人,她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了。
她甚至害怕自己一張口,哪怕多看著那個逆光靠在那裡的男人多說一個字,她就會連如今剩下的最後的卑微尊嚴都被這些人踩在腳底下。
「怎麼,想哭?文憶情,你做戲的程度也要有個限制,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戲碼,對一個男人使用多了,也只會讓這個男人對你更加厭煩罷了,何況,難道你沒看到我兒子一點都不為你的眼淚動容麼,你也太自作多情些了吧!」
「快,給你一分鐘的時間給我把這裡收拾乾淨,不然,我就算是讓我兒子賠錢也要讓你的得到些傭人就該承受的教訓!」顧瑤面容上的陰沉早已經散開,此刻,相比於文憶情的蒼白她就好似春風得意一般。
她就像是女王,對著站在面前脆弱的想要哭泣的傭人發號施令,用那高高在上的態度試圖碾碎傭人這種生物所謂的自尊。
她就差沒有像是潑婦一樣猛然那麼推文憶情一下了。
可是過了一會兒,文憶情站在她面前,卻是還沒有一點動靜。
她只是低著頭,讓人看不到她面容上此刻到底是什麼神情。
縱然,所有在場的人都能夠想像的出來。
顧瑤冷嗤。
她突然衝著站在一邊看戲的保鏢頭子使了一個眼色。
那保鏢瞬間領悟,邁著步子上來,驀然一下一腳踢住了文憶情的膝蓋。
砰……
用全身力氣抵禦悲傷無力的文憶情,膝蓋被大力踢住後哪裡還有站立的力氣,瞬間跪倒在了顧瑤的面前。
「你幹什麼。」她嘶啞的聲音破口而出。
那瓷杯的碎片直接扎進沒有絲毫布料遮掩的膝蓋,疼痛在這一瞬間無比的清晰。
文憶情才不要跪這個女人,滿腔怒氣的要站起。
可是,站在她面前的那個身材高大的黑人保鏢卻一把將她的肩膀按住,並且用力衝著往下壓。
「放開,放開,你果然是一條狗麼,都聽不懂人類的話了麼,我讓你放開。」她瘋狂的掙扎起來,那怒氣在她的心尖上咆哮,文憶情終於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流下,這是她在下意識的看了冷凌風一眼的時候,看到他依舊如初的神情時候的淚。
女人好似已經瘋狂,沙啞的聲線狂怒的吼聲,可是,她的小個子小力氣卻依舊不是那黑人保鏢的對手,他壓制著她,紋絲不動。
顧瑤冷笑著也沒有組織文憶情的舉動,只是眼神時不時的回頭在冷凌風的身上掃過,在看到他如初的神情時便會要求保鏢加力。
她就像是在看一出萬分精彩的好戲一般,她自己導演,而冷凌風,保鏢,文憶情,全都是這場戲的演員。
他們好似如實的演出,更是讓她覺得趣味。
虐文憶情,她很快樂。
只是,女人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停止了掙扎。
「文憶情,你還要繼續像剛才那樣瘋子一樣的嗷叫而不願意馬上聽我之前說的話,將你面前這堆碎片收拾乾淨麼。」顧瑤瞇著眼睛,語氣清涼而又陰冷。
「我撿啊,我又不是傻子,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文憶情突然伸手擦乾眼淚。
她甚至高揚起頭,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忘記了剛才顧瑤帶給她的屈辱和疼痛,竟然還扯著唇角笑出了聲。
腦海中的曾經自以為美好而又溫暖的畫面,那些關於她和冷凌風靠在一起的畫面全都破碎開來,原來,再美好的東西摧毀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她張了張唇,努力的笑得好似真的不羈一般開口,「還有,冷少剛才都說了,他會按照國家標準的賠償賠給我錢,我想,我今天所受的痛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也就只能靠著這些痛賺點錢,所以,等我將這些收拾乾淨,我想冷老夫人是不會再為難我了吧,我走就是了,你們錢多,可是我命就只有一條。」
她說完,又是乾淨的笑。
眼神祇是堪堪的在冷凌風身上掃了一眼,然後,再也沒有之前那般眷戀的不收回了,她收回的沒有一絲猶豫。
已經不帶任何眷戀。
冷凌風心頭再次一抽,這一抽,比之之前還要疼痛的多。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猝然之間變了。
之前的神情淡漠好似一瞬間失去了蹤跡,冷凌風的臉色變得鐵青鐵青。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再對他有期待,那出去之後,是想要直接投入李笙肖的懷抱,讓他給予……
該死。
只是這樣一想,他就恨不得上前將那個此刻還能笑得春光燦爛,好似花見花開的女人揍上一番。
冷凌風插在褲兜裡的手捏的緊緊的。
於是,冷淡的聲線終於開口,「沒有我的允許,你就一直是我這個別墅的傭人,當初簽了合同,你沒到時間就離職,高額的賠償金會等著你的,當然,如果你有賠償金的話,我也不介意你滾蛋。」
文憶情愣住,她的記憶裡,可沒有他們簽訂什麼合同一說啊,還是相當於賣人身自由的合同?
他……
「喲,多少賠償金?」顧瑤見冷凌風終於搭話了,立即插嘴。
冷凌風看了文憶情一眼,「五百萬,三年。」
「嘖嘖,還真的挺高的,那你一個月給她多少的工資?我現在開始懷疑,這個女傭人是不是真的很好了。」顧瑤繼續怪裡怪氣的問話,像極了老巫婆。
「月薪一萬二。」
冷凌風眉頭都步驟一下,隨口便道。
「她確實是我這個別墅的傭人,我也不知道媽是在哪裡看到了什麼,還是在什麼有心之人那裡聽到了什麼,不過我想這些都不重要,你現在瞭解也不遲。」
「是麼,那如果我要求你直接將這個女傭開除,或者直接送到老宅那邊,給我服務呢?這樣……也是可以的吧。」
「我可以直接讓她滾,但是至於去老宅那邊。還是要她自己同意。」
「真的?」
「真的。」冷凌風說道這裡,突然冷笑了一聲,「媽,如果你找我來就是解決這個問題或者是讓我看這麼一出你***傭人的戲碼,那我就不繼續奉陪了,公司還有事,我要先走一步。」
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顧瑤怒氣出聲,冷凌風剛才的那話中不屑的意味實在太過明顯了,她聽得出這是他對於她的嘲諷。
「人都給你處置了,媽你還有什麼事?」冷凌風語氣越發的冰寒,可是身體卻壓根沒有轉過來。
「當然,我今天叫你回來,你難道就以為我是跟你討厭這個卑賤的女人的事?呵,你放心,我雖然老了,但是一些重要的事情我還是記得的,一周後就是你和藍魅兒訂婚的時間了,我作為你的媽媽,你是我的親生兒子,我自然要多費心,和你探討一下細節。」
顧瑤說完,成功的看到了冷凌風的後背明顯的一僵。
她笑了,「不過現在麼,我需要和這個卑賤的女人單獨談話一下,所以你先在這裡等著,等我解決好她的事情,我們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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