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哼著站穩後,完全不理會她的表情,逕自的出去了。
文憶情:「……」
男人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在她的視線裡,文憶情獨自一人站在原地,風中凌亂。
特麼的,沒有他這樣趕人的吧!
窗外已然大暗,有星光灑滿大地,今天夜晚的星空,似乎很美。
不過再美的星空也阻擋不了文憶情睡覺的心……
蜷縮在沙發上,為了再裝一回乖順的賢良淑德,她又受罪了,好好的床不睡,偏生要讓冷凌風回來的第一眼就看見她等他回來神馬的。
呸,睡的好不舒服。
她甚至不知道他今天晚上還會不會回來。
十二點,特麼的十二點還不回來,她就爬上床去睡覺!
黑暗中,文憶情咬牙切齒。
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其實對於她來說遠遠沒有多少的衝擊,過去了就過去了,她還是衝著生命中唯一目光前進的文憶情。
有點可惜的是,看穿了安在右,所謂的真面目,她不會怪他質問他什麼,只是這個朋友再也不會走進她的心了,再多的溫暖,她都不要。
而有點開心的是……藍嵐當著那麼多人,丟了些顏面。
縱然這丟臉不是她給的,但是她卻還是很高興。
就連想著冷凌風他媽顧瑤那張可惡又冷酷,明顯更年期來臨的臭臉的時候,都覺得,艾瑪呀,這人不錯啊,有眼光啊!
她就這樣寂靜的躺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門口有開門的聲音。
文憶情迅速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
回來還挺早。
嘿!
於是,閉眼裝睡。
誰知下一秒,錯亂的腳步帶著一聲跌撞聲卻同時響起。
文憶情嚇了一跳,睜開眼睛,黑暗中,她驚慌的眸子對上了一雙深邃而陰翳的瞳孔。
藉著月光,她看清了那個黑影就是她要等的人。
此刻,冷凌風正狼狽的單手撐地,從地上站起來。
「怎麼不開燈。」冷凌風拍了拍手,語氣不好。
很冷,聽的仔細點,還有點顫音。
文憶情唇角一抽,這男人摔倒了,絕壁真的是因為沒有燈光的緣故……真的。
那邊真的連一點障礙物都沒有呢。
真的……是沒有燈光,沒看清路才摔倒的。
她從沙發上坐起身來,身上絲薄的被子從肩上滑落。
文憶情穿著一身絲質的睡衣,裡面真空,在彎下腰找拖鞋的那刻,胸前風景展露。
不過,冷凌風不過看了一眼,卻無動於衷。
女人任命的起來給開了燈,轉身的時候就見男人已經躺在了剛才她睡的地方。
那沙發已經不算小了,能夠剛好容的下她,可是,卻偏生容不下他那長手長腳的。
冷凌風一長腿都是露在外面的。
「換張大點的沙發,你才能睡的舒服。」她中肯的點頭建議,站在一邊,「要不要倒杯熱水。」
冷凌風微磕著眼睛,沒有理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文憶情想,他這樣子跟要死了似的。
於是,她抽著唇,主動倒了客廳邊上了廚房。
之前就燒好了熱水,就等著他回來伺候了神馬的。
嗷,還買了各種感冒藥,花了她不少毛爺爺,哈!她決定等下要問他把這錢給報銷回來,不拿多,只拿回本就行了。
冷凌風聽到腳步聲離去,這才微微的睜開了眸子。
他用手臂擋著的額頭,竟然冒著不少的冷汗。
腦袋裡面嗡嗡的,全身虛脫無力。
他沒想到,女人竟然那麼晚了還在這裡等他回來,儘管他隱約猜到了她的心思。
討好他麼……
薄唇上牽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冷凌風抿著唇,疲憊的俊臉上肌肉小幅度的抽了抽。
以往的今天,他都會留宿在那裡的,只是今天,他不想。
只是想要回到這個地方,就讓辰伯開車送他回來。
他笑自己好似有什麼期待似的,現在,他透過客廳的玻璃櫥窗,看著女人的身影,突然滿意了。
櫥窗那般,文憶情有模有樣的繫上了圍裙,似乎不止是給他弄熱水,之前應該還煮了什麼東西,放在那邊,現在在加熱。
他一直那麼看著,就算最後因為勞累,眼睛已經磕下了大半條細縫,只剩下一條容的進很小範圍的視線,反應到他的腦海。
文憶情回來的時候,左手端著一大碗熱水,右手上面則是端著一薑湯。
她咋呼呼的總算走到了客廳,一把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沙發旁邊的玻璃桌上。
「哎喲,燙死我了。」她抽著唇,咋呼的吸了口涼氣,雙手往著自己的耳垂上捏,這才好點。
眼神一掃,男人還在睡。
她心中卻嚇了一跳,不是真要死的樣子吧。
「冷少,冷少。」文憶情瞪著眼睛,試圖叫了幾下。
聲音很輕,她想叫醒他,同時也怕這男人說她叨擾到他休息……
可是,他連動一下腳都沒動。
一動不動的,讓她看著挺滲人。
她終於忍不住走過去,小心的伸手搬下了他自己放在額頭上的手臂。
下一秒,當她的手背和他的額頭相觸的那刻,文憶情真的嚇住了。
好燙啊,就算她的手是熱的,還是能夠感覺到很大的溫差。
擦,這男人也不知道先去一趟醫院麼,就這麼回來是想要作死的麼?
「冷少,冷凌風,你醒醒,你生病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嘛。」她推了推他的手。
男人本就下意識皺起的川字形狀的眉目,倒是又緊了幾分,可是還是不動。
文憶情唇角一抽,想了想,這人這樣下去不行啊,要是不去醫院,真的死在這裡了咋辦……
她彎下身子,將他無力耷拉著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特麼的手都那麼涼,可別真的要死啊!
「你幹什麼。」
就在她準備來個大力霸氣的扛身的時候,男人低沉不滿的聲音終於出來了。
文憶情氣一鬆,差點把自己給嗆到。
「我叫了你好幾次,你都不應我,我送你去醫院啊。」她輕聲開口,其實,心裡還是蠻不習慣這個樣子的冷凌風的。
「醫院?」他瞇著眼睛,突然一把甩開了她的手,「你是想讓我去送死?」
「……」我擦,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麼。
她張了張嘴巴,盡力解釋,「怎麼會,你現在發燒好嚴重,在家裡恐怕不好,去醫院打個吊針回來也好啊。」
「再說一句,就給我滾。」男人突然怒吼一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兒,居然一把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手指著她的腦袋,「我知道你也想我死,死了你就能去扒上別的男人了,文憶情,我告訴你,你做夢。」
「哈,就算我真的要死了,你放心,我也會拉著你給我陪葬的……因為,你是想讓我死的人。」
他說話的語氣好激動,好似文憶情做了千萬多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那樣子,就是他要死了,也要拉著她陪葬的樣子。
文憶情傻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怎麼會希望她死,她還希望他給她好好的活著呢,比誰活的都久……
特麼的何況都說禍害遺千年,這男人明顯是個禍害,哪裡有那麼容易死的。
她歎了口氣,不跟病號計較,「我沒想過你要死,咱兩的關係,我巴不得你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真是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要送我去醫院,然後要買通的醫生一刀子把我給幹掉?哦對了,不是一刀子,我不是做手術,你是讓醫生打針的時候,刺穿我這裡,我這裡吧。」冷凌風說著說著,卻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拽過了文憶情的手,低吼的用她的手指戳著他脖子的動脈處。
那裡,因為他的嘶吼而青筋暴跳。
天吶,瘋了,這丫絕壁是瘋了。
文憶情手指都被戳的老痛,想要說什麼,卻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了。
半響後,見他瞪著眼睛,卻逐漸蹙眉迷惘道:「你說,為什麼每個人都想我快點死。」
冷凌風的表情,此刻的神態,竟然是她前所未見的虛弱。
他的唇半張著,眼眸失神看著地上,半垂著,原本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因為之前的瘋狂,已經凌亂了。
此刻的他,沒有了以往人前的高貴,卻多了一絲墮落的無措美,就像是一個走向了迷途的少年,迷惘將他深深的困擾。
文憶情想,剛才或許是這男人腦子燒暈了,進了自己的世界,幻境。
說不定,還把她當成誰了呢。
「誰想要你死了,你現在身份那麼高貴,只有你想別人怎麼死就怎麼死的道理。」她心中又是輕歎了口氣,手也不掙扎了,任由他緊緊的握著。
冷凌風抬起頭,唇角半突,好似嘟著的弧度,「誰都想我死,你也想我死不是麼,只要我死了……只要我死了,大家都可以解脫了。」
「我看不出誰想要你死。」竟然連發了那麼高的燒都不去醫院,好似醫院真的有要殺他的人似的。
「我爸,我媽,我那賤人生的哥哥,就連這些和我有血肉之親的人都想要殺我,你說,這世界上還有誰不想殺我。」他突然苦笑的蹲下了身子,把文憶情的手貼在他的臉上,「他們,都想把我給殺了呢。」
文憶情心中震動,有些難以置信,想要說不會,卻突然想起了現實裡傳聞的冷家人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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