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風揚了揚眉,看了一眼臥室裡虛掩的門,而後,站起身,走去關上,這才拿出了她的手機看。
是條簡訊,而且,他還認識給她發了這條簡訊的人。
下一瞬間,冷凌風唇角的弧度已經重新落下,甚至遠比之前更甚。
「文小姐,我是李笙肖,下午的時候你吊墜落在中學門口那裡了,要是有時間,就過來找我這裡取一下吧。」
呵……
他的喉嚨發出低低的聲音,明明是在笑的音,卻偏偏讓人覺得森寒。
在門口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也不把手機放回去,而是拿著手機重新坐回沙發上,涼涼的把玩著。
文憶情呼呼喝喝的擰開門,看到的便是男人把玩著她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麼的一幕。
她差點叫出了聲,被這一幕一驚,手中裝著熱水的碗差點跌落摔了。
急急的將手中的東西往著玻璃桌上一放,文憶情咬著唇,衝著冷凌風走近,誰料,正待開口,男人薄涼的聲線已經傳出。
「告訴我,你下午去了哪裡。」冷凌風說這話的時候,平淡不驚,但是不知道為何,文憶情卻是聽的心中毛毛的。
這神經混蛋,好像有點在生氣?
天吶,特麼的偷窺別人**要遭雷劈啊!
心裡想到了什麼,文憶情的臉色漲的緋紅緋紅。
要是她記憶沒有退化,記得沒錯,手機的相冊裡,還有她自拍的***艷、照,而且,在文檔管理的地方,位置還停留在網絡上爆紅的重口味小說床、戲片段吧!
那什麼,比較黃……
文憶情暗暗思量,他這是看到了這其中的哪個,這才問她下午去了哪裡……
不管是看了哪個,好像和他的問題都牛頭不對馬嘴的!
「沒有,今天採訪了後,我就隨便閒逛著回來了。」她沒有說謊,只是省略了在中學門口,遇到了今天擾亂了她一天心神的竹馬而已。
只是,是回不去的竹馬……
她神情散了散,不由自主的露出少許苦笑。
「哦。」冷凌風還在涼涼的笑著,眼神細細的從女人此刻面容上出現的苦澀轉過,最後,落在了她身邊玻璃桌上放著的熱水上,語氣越發的薄涼,「把這個倒了,礙著我視線。」
「……」縱然文憶情再想裝,此刻也是瞪大了眸子。
「冷凌風,這才給你燒的熱水,你不喝就讓我倒了?」
他輕哼,挑眉:「你覺得我會喝這種東西?」
手指一指,不屑萬分,「倒了,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
「你……」她氣的渾身都有些發顫,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此刻又是突然之間發了什麼瘋。
「你是耍我的對吧,耍我很好玩?」她面無表情,嫣紅的唇緊抿,卻已經咬著失去了不少的血色。
被人耍,而且還是這樣明目張膽的羞辱,她不是忍耐不下,只是覺得有時候不能丟失了本性。
裝是一回事,但是前提是不觸及她已經變得可憐而薄弱的最後的底線。
「你也根本沒有感冒,只是想這樣耍我,玩我。」
她有種好心幫狗卻被狗耍的錯覺。
「你可以這麼想。」冷凌風不置可否,卻是笑的越發的讓人感覺涼意。
文憶情見他如此直接承認,差點暴走。
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一步步的衝著冷凌風走近。
「你不去倒東西,靠近我做什麼?」
冷凌風卻看都沒看她一眼,低下頭,繼續把玩著她的手機,翻翻找找,表面平靜,內心卻混亂的想要將她這壞了屏幕的破手機給砸了。
「把手機還給我。」文憶情一邊說著,一邊手也是馬上衝著他手上的手機而去。
冷凌風反應迅速,手猛的一下抬高。
文憶情心中冷笑,手突然一轉,衝著冷凌風的胸口而去。
男人總是仗著自己的身高等等優勢,拿著女人的東西不還,但是躲的方式實在太公眾化了,都是猛然將手抬高。
小手瞬間的揪住了冷凌風的胸前的浴袍,文憶情在接到男人蹙眉不滿的視線時,聲調調高,「手機還給我。」
這姿勢,這體位狀態,竟然像極了兩人再玩某種限制級的東西。
冷凌風見狀,突然衝著文憶情瞇著眼睛勾唇笑,而後,他手中的手機立刻呈拋物線形狀,直接從開著的窗戶那邊丟了過去。
文憶情:「……」
砰……
手機砸到了哪裡,清晰出現了樹木被砸的聲音。
文憶情的心瞬間冷了,一想到手機裡存在著的她千方百計拿到的資源號碼,可能因為手機卡的損壞……
她簡直不敢多想,只求手機掉下去的時候手機機身沒有被分身。
當下,也顧不得面前危險的冷凌風什麼表情,直接衝著臥室門外跑去。
冷凌風微微抬起頭,整理了下被文憶情扯亂的浴袍。
他走到落地窗前,從高處看著別墅花園區的位置,下面,文憶情彎著身子,藉著路燈微小的光亮,不斷的在尋找著被他隨手扔下去的手機。
冷凌風的眸子深了深,閉上了眼睛,唇角勾起,滿臉嘲諷。
其實,他是真的感冒了,而且還發了三十八度左右的燒,他自己的身體,一向特別關注,只是每次感冒發燒,他也是真的不會去吃藥,只是讓自己睡一覺,靠著身體的免疫能力自然好轉。
轉身毫不猶豫的回到了沙發邊,靠了上去,閉目養神。
花園裡,文憶情費力的終於對照著窗台的位置進行估測,確定了一個區域,這才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可惜,她運氣真的不好,手機機身已經被分屍了……
文憶情蹲在草地上,疲憊不堪。
為什麼呢,偉大的上帝大爺從來都不知道睜開眼睛看看,看看她這倒霉的狀況。
她突然覺得好疲倦,就算她做的再貼近自己的要求,可是每次都遠遠達不到別人的要求,她甚至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惹惱了什麼人,縱然,她已經活的如此的小心翼翼,能忍就忍。
世界上,就有那麼一群自以為高級的人,以無畏欺負別人,欺負弱者為興趣,將弱者的自尊,人格,統統的踩在腳底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在世界面前體現他們的高人一等。
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那麼一點仇富了!
總歸是人,其實,她看的再穿,原來還是會嫉妒,會羨慕……
這是除卻了恨之外的明確的情緒。
文憶情轉眼看了下別墅的方向,臥室的燈還是亮著的。
她扯了扯唇,有濃重疲倦的氣息從鼻息之間流竄,最後,又彷彿是任命一般,從草坪上站了起來,走向了別墅。
今晚的事情,還沒完吧?
文憶情拿著殘破的手機進了臥室,將之前拆出來的手機卡和內存卡放在了包包裡,而手機則是丟在了沙發邊的玻璃桌上。
她臉上除了臉色還蒼白一些,基本上已經沒有其他的情緒了,甚至,還為了下面要說的話,加上了她已經再熟悉不過的獻媚的笑意,「冷少,這手機很便宜,三千塊,現在徹底的報廢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讓他直接甩給她三千塊當做補償。
「保險櫃沒有上鎖。」冷凌風的腦袋落在臂彎處,沒有抬頭。
冷凌風一直都沒有真的睡過去,也正是因為此,只覺得頭暈的越發的厲害。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將自己埋在別墅,將門全都上鎖之後,讓自己隱於黑暗休息,可是如今,別墅裡有了文憶情,他卻是怎麼都不能讓自己的意識沉靜下去了。
這是一種警戒,對於外人,對於壞境的警戒。
就如冷凌風自從那天過後,就從來沒有踏入醫院一步一般。
文憶情這才發現,男人的面色竟然帶著病態的潮紅,雙頰,嘴唇紅暈,可是偏偏看起來毫無精神。
他……是真的發燒了?
「冷凌風。」文憶情心中一突,試探著叫了一聲,瞬間將手衝著他的額頭探下。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男人大力的截住,男人陡然之間睜開的猩紅的佈滿血絲的眸子嚇了她一跳。
她張大了唇,怔怔的看著眼前滿臉戾氣,戒備而警惕的他。
「冷凌風。」
「不要隨便動手動腳,不然我不保證下次你的手腕直接被我掰斷。」他似乎很生氣,眉目緊緊的鎖著,都已經成了一個川字形。
像是在苦苦隱忍著什麼。
文憶情微微潤了下唇,隨著男人的話音剛落,那挾制在她手腕處的力道驟然的一鬆。
「關燈,睡覺。」
「你發燒了,好像很嚴重,現在時間還早,要不我帶你一起去醫院吧。」文憶情想,好歹他是自己復仇的關鍵,這個時候要是發燒燒傻了他,可不是一件好事,雖然,她內心看到如此虛弱的冷凌風,心中是有一種***的快感的。
「……」他乾脆不理她,身體轉了個方向背對著文憶情。
文憶情只覺得好笑,「發燒了就算不去醫院,也至少吃個藥,告訴我藥放在哪裡,我給你去拿,然後再睡。」
可是,回應她的依舊是無聲的清淺喘息。
文憶情瞥了瞥唇,眼神在臥室的四處掃蕩,看看有沒有放著的醫藥箱,昨天她背後的傷他都能夠拿的出那種好藥,那麼最普通的感冒藥應該有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