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甚至跟本就沒有注意楚笑晨，如果不是林小月將她推下來，他肯定從頭到尾都不會看她一眼。
可是，她下了水，而且出現在他眼前。
看到她的時候，他的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了這個想法。
「您……您的意思是……」楚笑晨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讓我假扮林向晚？」
「沒錯。」
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昨天看到她之後，立刻就讓她去找他，原來是因為她這張臉長得與林向晚很像。
「這個……」楚笑晨有些猶豫，「你確定，我可以？我不是想要拒絕，我只是擔心演不好。」
這可不是普通的演戲，有劇本可以照著演，脫了戲裝就可以跳出劇情，一個人去演另一個人，這個戲太難演了。
洛峻看出她的為難，「我會幫你。」
他的聲音，少有的溫和。
楚笑晨抬起眼，正迎上他的視線，他的眸子極黑極亮，眸子裡血絲明顯，透著疲憊。
那樣的一雙眼睛，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心疼。
「那好吧。」楚笑晨無力拒絕，一來是因為他那個眼神，二來也是因為她實在是太缺這筆錢了，想到錢，她忙著打開背包，「那個，關於錢的事情……」
「一百萬。」洛峻道。
楚笑晨抬起臉，忙著搖頭，「您誤會了，我是說，太多了。」
從錢包裡摸出那張二十萬的卡，她雙手送到他面前，「支票裡的錢我已經取出來了，這是剩下的二十萬，還給你。」
洛峻垂下臉，看著她捏在纖細指間的那隻銀行卡。
「是我的身份證開的，密碼是6個0。」楚笑晨看他沒有接卡的意思，又補充道，「要不然，你把你的帳號給我一個，我給你轉過去也行。」
洛峻沒有接卡，而是第一次，正視地看向她的臉，「你叫什麼名字？」
楚笑晨微揚唇角，「楚笑晨，楚國的楚，微笑的笑，清晨的晨。」
陽光從落地窗裡投進來，灑在她的側臉上，清晨的陽光裡，她的臉上沒有半點脂粉的痕跡，乾淨而陽光，大大的眼睛裡目光如溪水純淨。
洛峻不自覺地就想到《沈鳳初》原書中，作者形容女主角雲楚的那個詞——楚楚動人。
眼前，莫名地閃過她昨天站在浴室裡的樣子，洛峻突然一陣異樣的煩燥。
收回目光，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找出一個號碼，同時就向她揮揮手，「上樓去熟悉一下環境。」
「好。」楚笑晨看看手中的卡，「這個……」
「我拿出去的錢，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洛峻撥出一個號碼，將手機放到耳邊，走到落地窗前去了。
今天的楚笑晨，不施脂粉，套著t恤和牛仔褲，目光乾淨得樣子，和昨天的她反差很大，他能看得出來，這個她才是真正的她，能夠讓這樣一個女孩主動脫下衣服，想來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需要錢。
對他來說，五萬和五百萬完全沒有區別，對她來說，卻可能意味著要放下尊嚴的代價，而且價錢是說好的，他從來不會是違反諾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