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怎麼會被他聽到?!
「我……」洛小茜捏著手中剛撥下的草站起身,「我是……和伯母開玩笑的。」
冷子墨笑了笑,探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拉過來,丟掉她手裡握著的草葉,他皺眉看看她染得一片青綠的手掌。
「跟我來!」
拉著她,他大步向前,順著石質路面繼續向前,一路將她引到一條被綠樹掩著的溪水前。
洛小茜立刻就甩開他的手掌,自己過去洗手。
冷子墨看著她蹲在溪水邊洗手,目光就隨意地看向四周,注意到遠處石階上熟悉的身影,他微微皺眉。
「看什麼呢?」
洛小茜甩掉手上的水漬,重新走到他身側,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我們走另一邊。」
冷子墨再次拉住她的手掌,一路牽著她翻過河道上面的小石橋,順著另外一條山道快速下山,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急切。
洛小茜的目光掠過他們上來的山道上的數個人影,突然明白過來,他是在躲什麼人。
兩條山道離得很遠,看不清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只是隱約能看清對方幾個人身形都很高大,明顯是訓練有素,簇擁著一位老者。
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看到對方花白的頭髮和挺直的後背。
這些日子在醫院住院,那些護士的八卦,她也多少聽到一些。
知道冷子墨的家庭背景非常不一般,父親似乎是很厲害的人物,難道,這一位就是他的父親?!
她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似乎他從來不提及自己的家庭,更不消說是回家看看。
剛才看他那樣細心地幫母親擦拭墓碑,與母親的關係必是極好的,只是對這位父親,似乎已經到了見都不想見的地步。
側臉看看身邊的冷子墨,洛小茜心中很好奇,卻很自覺地沒有問。
目光在他緊抿的唇上停住,看著他明顯透著幾分寂寥的臉,她反手,用自己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掌。
經歷過雙親的相繼離開,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此時的心情。
感覺到她手指的力度,冷子墨轉過臉來,看向她。
洛小茜卻渾然不覺,只是繼續順著台階一步一步地向下。
「一般人家都是嚴父慈母,我們家卻是剛好相反,我小的時候,我媽總是逼我彈琴,小孩子難免偷懶嗎,我媽就罰我的站,不彈到時間不讓我吃飯,我爸爸也是君人,經常不在家,怕我挨餓,每次回家的時候都偷偷地買零食給我,那個時候,我總覺得我的媽媽不是好媽媽,甚至還在一次生氣的時候罵她是壞媽媽……」想起年少無知的自己,洛小茜吸了吸鼻子,「後來,媽媽臨時的時候,還跟我說對不起,現在,每次彈琴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媽媽,如果沒有她當時的嚴厲,也不會有現在的洛小茜……」
冷子墨默默地聽著她的述說。
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
「我知道,其實她對我的愛,絲毫不遜於父親,當時我真的好後悔,後悔那時候說過的一些話,做過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