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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7章 矛盾 文 / 丫頭一枚

    姚姒的手包著一層厚紗布,所幸才四月的天,一天又要換三四回的藥,兩隻手感染的機會較少,饒是這樣,青橙的心也提在半空中,就怕姚姒這邊有個什麼不好,趙旆那邊若是得知,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青橙挺著肚子勞累,姚姒的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只是現在她這麼個樣子,只得吩咐紅櫻帶著小丫頭好生服侍青橙,她自己在床上躺了兩天,實在是躺不住了,便說要在院子裡走一走。

    青橙是大夫,自然知道病人走動走動,對身體的復原是有好處的。她點了紅櫻扶著姚姒,也沒叫讓小丫頭們跟著,三人就沿著小徑往後山隨意走動。

    琉璃寺建在山上卻又臨海,種植的花木多數都是四季常青,放眼望去,滿眼都是鬱鬱蔥蔥,路邊不知名的野花恣意綻放,花紅柳綠的春景,就連青橙都舒展了眉。

    「青橙姐姐,我和姐姐這次多虧有你,不然後果難測。」姚姒笑盈盈的對青橙道謝。

    青橙斜了她一眼,嗔道:「知道就行,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樣胡來。」這兩天青橙總算是從蘭嬤嬤口中把話套出來了,心裡多少猜到姚姒會這樣魯莽行事,多半是為了姚娡,可這樣的用心良苦,也不知道姚娡這回能不能受教。她光是想到張順大半夜的把她從營地找過來,當時只知道兩姐妹人都昏了過去,可沒把青橙嚇個半死。

    「你呀,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青橙點了點姚姒的頭,道:「但願你姐姐這回是真學乖了,曉得你這片良苦用心。」

    姚姒見青橙對自己做的事心中有數,臉上便微微的紅了,歎息一聲,道:「從前是我的錯,一味的將她護著,到現在才知曉後悔,不過現在姐姐真的改變了許多,這樣即便將來我若有個萬一,姐姐她也會想辦法堅強起來。」

    青橙卻從她的話裡敏銳的聽到了絲不尋常,她打眼瞧了四周,見不遠處有個亭子,就朝紅櫻吩咐,「那邊有個亭子,勞煩紅櫻姑娘回去替我拿個墊子來。」說完,有些不好意思道:「自從懷了這個小的,是什麼都要注意了,這樣的天萬萬坐不得冷石凳。」

    姚姒兩世人了,這些事情還真沒注意到,她忙吩咐紅櫻快去。

    紅櫻知趣,知道青橙這是有話要跟姑娘說,就應諾,轉身就折回去拿東西。

    青橙見紅櫻走遠了,這才一改先前的懶散,她把姚姒拉到身邊,看著她很是正色的問道:「這些日子我雖沒來你這裡,但也知道你吩咐張順去做了些事情,若是不介意,可否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姚姒本就想單獨跟她說這個事情,見此情形,就把先前的謀劃一一說給青橙聽,「這幾年我也想清楚了,若是沒有五哥在後面暗中幫忙,估計我和姐姐也難活到今天,我母親在天有靈,必定也希望我能替她報仇。」提到姜氏,姚姒的聲音有片刻的溫暖,道:「你不知道,到現在我一想到姚蔣氏那個泯滅人性的毒婦,我心中就像火燒一樣,恆王下江南,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機會,我又怎能放過。」她看了看青橙,又道:「便是姐姐今日不提,我也是要跟姐姐說的,五哥那邊煩請姐姐你知會一聲,不論五哥是贊同還是反對,我絕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這句話,她說得很是斬釘絕鐵,顯然是打定了主意,再不會聽任何人的勸說。

    青橙好半晌無語,這樣的人倫慘劇,她作為一個外人都異常憤怒,何況是當事者。只是看姚姒現在的情形,可真算是不擇手段來報仇,看得出來,她的執念很深,而且這件事情又又把恆王這樣的人物給牽扯進來,她就深覺得不安。

    青橙在趙旆身邊多年,恆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心中多少是有數的,恆王此人深具謀略又很是能隱忍,光看他只是養在皇后身邊,卻能令到皇后視他如己出,說親母子也不為過。這樣的天潢貴胄,哪裡能由著人牽著鼻子走,就算這事對恆王有著莫大的幫助,但能算計到他頭上去,姚姒將來能有什麼下場還真難說,青橙的頭就隱隱作痛。

    無謂的勸戒是沒用了,青橙是個簡單的人,對於那些慣常耍陰謀陽謀的人的思維,她不願費那個腦筋去猜,當時趙旆出航前就交待過她,若姚姒這邊有個什麼動靜,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若是事關姚家一門的性命,就叫青橙務必要想法子阻攔。

    當時她有問過趙旆卻是為何?趙旆只是搖頭歎息道:「姒姐兒心心唸唸的要替母報仇,算是入了魔障,若是一不小心做了錯事,我怕她將來會後悔。她執念太深,還不明白,對於仇人,未必就要把對方弄得死無葬身之地,有時候,看著人活著受罪求死不成反而更能解恨。

    這些話她很想拿來勸姚姒,心念一起,便委婉勸道:「這件事牽扯到五爺,我就算想隱瞞也不行了,只是五爺他人如今正在外海,這兩年來海戰打打停停的,我和青衣萬分擔心五爺的安全,若你這邊又事發,我擔心五爺兩頭掛心。」她看著姚姒的眼晴,幽幽歎道:「姒姐兒,姐姐癡長你幾歲,不得不說句公道話,你的心入了魔障,又有幾分心是放在五爺身上?你難道不知道,五爺待你是怎樣的一片心意?對於仇人,未必就要把對方弄得死無葬身之地,有時候,看著人活著受罪求死不成豈不更能解恨,何必多造殺孽?」

    青橙這是把趙旆拉出來,想用趙旆待她的的情意來感化姚姒,只是姚姒一頭掉進了報仇的業障裡,姜氏被毒死的那個晚上,這些年她每每夢到都驚出一身的冷汗,這種種痛苦和怨恨,每每吞噬著她的心,在她心裡,能看著姚家一夥人上斷頭來才能解恨,又怎會聽人勸。

    「五哥待我的一片心,我這生萬死難報。」想到趙旆,姚姒閉起眼,心中萬分情緒糾纏,「可母仇不共戴天,五哥必會理解我這樣做,等我母仇得報,我餘生便聽憑五哥差遣。」

    青橙聽到她這樣說,直為趙旆搖頭,她本是爽快人,心中也是贊同快意泯恩仇這種做法,但趙旆特地囑咐過她,便是一定有其深意,見姚姒執著於此,她知道再說下去,只會鬧得不歡而散,便道:「唉,也不知道你們這兩個冤家,究竟是誰欠了誰的。」

    姚姒心中的糾結不比青橙少,說到趙旆,她的心中多少又添了些不明的愁緒,良久才問青橙:「五哥他他可有受傷?」

    青橙看她這個糾結樣,便沒好氣回道:「總算是還有點良心,知道問一問五爺的狀況,若你一直不問,我還當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五爺這輩子都怕捂不熱了!」

    姚姒的臉倏地就染紅了,青橙就趁機替趙旆造勢,打趣道:「怎麼,我這話可有說錯,五爺回回都讓補給的船稍來信問你,我這回信回的都手軟了,還不能隨意胡扯幾句,可你呢?五爺出戰在外,也沒見你給五爺做件像樣的衣裳鞋襪,再不濟,也給做件能擋風遮雨的披風吧,這在海上日曬雨打的,五爺又一慣不用丫頭服侍,原本還有我這麼個不擅女紅的人給打點,現在我卻要撂挑子了,肚子裡的這個還做不過來呢。」

    姚姒心知趙旆也沒到這樣可憐的地步,但一想想戰場上刀劍無眼,又日日在海上飄,哪一場戰不是用性命在拼,出征在外生死難料,一時間心頭悶澀澀的,原本就對趙旆有絲若有似無的牽掛,這下是越發的牽腸掛肚了,只是到底臉皮薄,不肯做出那等小兒女情狀來讓人看笑話,心裡又希望青橙能多說些趙旆的點點滴滴,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就道:「等我的手好了,姐姐孩兒的衣裳鞋襪就交給我來做吧,只是五哥那邊,要勞姐姐多費心了。」

    青橙就笑了,她是過來人,知道她臉皮薄不肯叫人看出情狀來,就道:「那敢情好,只是京城那邊知道我有了身子,足足送了好些東西來,只怕我這孩兒長到一歲大都不愁沒衣裳鞋子穿,我看呀,你還是給五爺做好了。這次也不知是怎地,夫人只顧著讓人給我的孩子送東西,五爺那邊卻只送了些藥材來,衣裳鞋襪的等等一件都無,我這又有了身子,正愁呢。」

    姚姒明知青橙給自己挖了個坑,但卻心肝情願的往裡跳,道:「那要不,我試著給五哥趕出些衣襪來,姐姐再留多幾天,我這就回去要她們栽布。」想了想,又發現自己不知道趙旆的腳有多大,硬著頭皮就問青橙,青橙這回肚皮都笑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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