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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宅院深深 第11章 大老爺起色心 文 / 丫頭一枚

    過了兩三日,姜氏的風寒稍緩,便問起了這幾日芙蓉院的事務。

    孫嬤嬤並未將大太太剋扣之事隱瞞,姜氏聽了並無表情,想是她心裡有數,大太太這麼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姚姒趁機將紅櫻被金生欺負了的事學給姜氏聽,當然她打的旗號是說紅櫻替她去廚房拿點心的事兒去說,姜氏臉上閃過厭惡之色,交待孫嬤嬤,不管誰來說紅櫻的事兒,直接打發回去,這個天殺的下三濫,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也是她肖想的?

    姚姒心下對姜氏愧疚,只是不在姜氏這裡吹吹耳風,到時若金生真的來芙蓉院要紅櫻時,免得姜氏誤會她身邊的丫鬟不檢點之類的。其實她知道姜氏還是心病居多,為母則強,她希望姜氏快快好起來。

    姜氏身子稍有起色,便帶著姚姒和姚嫻去蘊福堂請早安。剛跨進正院門,就看到大老爺站在廊下朝內室張望,簾子半開,一雙色瞇瞇的眼瞄在秋菊身上挪不開眼。秋菊渾似無所覺,她正回大太太的問話。

    屋裡太太奶奶們都在,成了年的哥兒們都挪到旁邊的東廂房去等,所以大老爺這才在廊外偷窺美色。

    姜氏也不點破,朝大老爺福身行禮。「大伯怎的不進去?」

    「是三弟妹呀!」大老爺這才發覺姜氏母女,有些不大自然的笑道:「裡頭都是些娘們兒在,我一大老爺們就在這等也罷。」

    就這德行,怕是又惦記了哪個俏丫鬟呢?錦蓉打了簾子,姜氏看到屋裡稍有顏色的丫鬟便只得一個秋菊,便心下瞭然。

    屋裡小丫頭來報說是老太爺和老太太起身了,大老爺這才回了裡間,她喊了秋菊上茶。上茶這等小事一向是小丫頭們做的,可大老爺點名吩咐她,她也只得托了茶盤來給大老爺上茶,順帶的也給四老爺上茶。

    大老爺借秋菊給她端茶時悄悄的摸了把她的手,被時刻注意大老爺的姚姒瞧了個正著。眾目睽睽之下,秋菊低著頭身子顫抖了下,不動聲色的托著茶盤往四老爺那邊去。姚姒再看大太太,正笑盈盈的同二太太說著家常,倒是再沒對姜氏冷嘲熱諷。

    眾人行過禮請了早安,姚蔣氏並未留膳,各房便各回各院。

    大老爺的插曲讓姚姒留了心,悄聲吩咐綠蕉讓五兒看緊點。

    姚姒自打這日起,時不時的往蘊福堂裡跑,她也隨大流跟其它幾房的小姐們一起在姚蔣氏身邊湊趣。除開大房已出閣的庶長女姚妉和庶次女姚妤,府裡還余十二位小姐。十幾個姐妹呼啦啦的擠在姚蔣氏的屋裡,她也不打眼。她話少,人家問她什麼她就答什麼,不想答的就笑笑,一幅憨呆樣兒,久了眾人也不同她說話。

    倒是姚娡對這個同母的妹妹有些刮目相看,明明臉皮厚得很卻在這裡裝樣兒。她也不點破,隨了大流不搭理她。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三,俗話說「官三民四船五」,姚府算得上是官紳之家,因此小年一向是臘月二十三這一日,府裡開始掃塵和祭灶神。

    姜氏母女請早安回來,孫嬤嬤已經帶著丫頭婆子們忙活起來。姚嫻看了眼正院的熱鬧,正一想重芳齋的冷清,不禁對嫡母姜氏又添了重恨。她姨娘不過是想著給姜氏侍疾,哪知好心沒得好報,反倒被禁足。這個毒婦。

    她心裡這般想,臉上卻端著溫婉柔順的樣兒,將姜氏送進正房後,又小意奉承姜氏幾句,便替她姨娘求情:「母親,我姨娘她掛念太太的身子,得知這幾日裡太太好了不少,姨娘她很想過來給太太請安。只是上次錦香姐姐讓姨娘少出院子,姨娘真的就只在屋裡做做針線,這不剛給太太納了雙鞋呢。太太且行行好,今兒又是小年,就讓姨娘她來給太太請安罷!」

    瞧瞧這嘴可真會說話,不知情的人還道她怎麼搓磨妾室呢。姜氏也不同她計較,緩聲道:「嫻姐兒真孝順!罷了,你姨娘誤解我不打緊,倒是嫻姐兒是個明理懂事的,這些日子家裡人多事兒也多,我倒是怕她衝撞了人,好心一場偏得你姨娘不理解。罷了。我這也得空閒出來,讓你姨娘來趟正房罷。沒的外人聽了說我這做正室的動不動就禁妾室的足。」

    真毒,明明是她禁了姨娘的足,這話怎麼聽著像是她姨娘不懂事,會在府裡亂撞得罪人,她這正室是好心呢。

    姚嫻忍得辛苦,給姜氏道了謝,出了正院門,趁人不注意朝門口呸了聲,恨恨的走了。

    姚姒看姜氏與姚嫻打了場嘴仗,錢姨娘就這麼給放出了來。放出來也好,她招了紅櫻來,與她悄聲吩咐,紅櫻一聽姑娘這意思,就知道是為她著想,也豁出去了。

    到了中午,錢姨娘果真來了正院給姜氏送了雙剛納好的鞋,又服侍姜氏用午膳,伏低做小的姿態,讓外人看了還真有股子憐惜。可惜了,觀從只有她姚姒一個人。孫嬤嬤暗裡地不待見她這裝模作樣兒,待錢姨娘一走,忙將她用過的茶盅吩咐小丫頭們多洗幾遍去去晦氣。

    錢姨娘回到重華齋,不禁思索起來。剛才出正院時她見十三小姐的貼身丫鬟紅櫻躲在一邊偷偷的抹眼淚,想起在上房見到的確實只有綠蕉一人服侍。錢姨娘覺得給正房找些不痛快,她這心才痛快些。於是叫了柳嬤嬤去打聽。

    約摸盞茶功夫,柳嬤嬤回來了,將打聽到的事兒學給錢姨娘聽:「可是紅櫻這丫頭的福氣,去一趟廚房拿點心,卻叫廖嬤嬤的大兒子金生的給看中了。聽說還摸了把小手,把紅櫻羞惱的回了正房就向姜氏告狀,姜氏嫌她不檢點,說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的臉面,也就是主子的臉面,這不給主子丟了臉麼,所以紅櫻躲起來委曲的哭呢。」

    錢姨娘聽罷,腦子轉得飛快。問柳嬤嬤:「聽說金生家裡頭的那個不能生,廖嬤嬤是見天兒的罵金生家的?」

    柳嬤嬤回道:「可不是,偏金生家的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廖嬤嬤打罵她都不還手,這性子綿軟得廖嬤嬤像一氣兒打在綿花上,猶不解氣兒。」

    「家裡頭正房不能生,那就找個看著會生養的做二房唄。」錢姨娘懶洋洋的聲氣兒,聽著就是在算計人了。

    柳嬤嬤是她的心腹,聽這意思哪有不明白。主僕二人再合計一番,柳嬤嬤就去尋廖嬤嬤去了。

    重芳齋的事兒,紅櫻得了信就往姚姒身邊回話:「奴婢故意在錢姨娘面前抹眼淚,果真過了會子柳嬤嬤就假意說尋我打絡子,見我眼晴紅紅的便問起來,我便要她賭罵發誓這事兒不許說出去,才遮遮掩掩的將事兒全說了。柳嬤嬤就尋了個事兒回了重芳齋。過了約模個把時辰,就見柳嬤嬤悄悄兒的去了廖嬤嬤在外的宅子。

    果然錢姨娘是個會來事兒的,前幾年倒還老實,這會子可能覺得姜氏娘家出了事,是時候來找找正院的渣兒,給正院下臉子的事兒不做白不做。

    姚姒冷笑著,不知天高地厚的蹦躂!

    到了下午晌,姜氏接到了林青山自廣州府送回來的信。姜氏急急的拆開來,看完後,失望加著怨忿在她心底縈繞許久,忽然覺得萬念俱灰!

    這些年的置氣真真是可笑,別人都不在乎她,只有她是個傻的,以為他會念著點子年少夫妻情份,至少在他心裡她是有位置的。不,他的心裡只有權勢,其它皆不留心。

    她當初怎麼會看中了這樣狠心之人吶?她為他在老宅寂寞渡日,日日侍奉公婆,安心為他打理內宅,即使被婆母奪女污陷她也忍著,他就是這樣回報她的?只一句無能為力,她便知道姜家的事他袖手旁觀了。這樣對權勢執著的人,怎麼會沒辦法從老丈人的禍事裡脫身呢?還說什麼早就上書給今上,結果受了一頓申斥。

    姚姒不看信也知道,三老爺定是回絕了姜氏。姜氏最後的期望落空,肯定對三老爺是失望的。看姜氏這樣兒,她怕姜氏有個閃失,忙使眼色給孫嬤嬤。

    孫嬤嬤無聲的將信從姜氏手上取下放置桌上,然後歎了口氣扶著姜氏進了裡間躺下。姜氏的眼淚就這麼洶湧而至,孫嬤嬤抱著她,拍著她的背無聲安慰。

    姚姒拿起桌上的信紙,一行一行的看,越看心越涼。這真是做了□□又想立牌坊,三老爺的無情真讓人寒心。

    她也替姜氏不值。這麼些年了,姜氏在老宅所受的一腔委曲該向誰訴?他的女兒他從未盡過父親之責,老丈人家出事了,他到好,明哲保身無可厚非,可向姜閣老的對敵王氏一系投誠竟還被他說成被迫的不得已。我呸!

    廖嬤嬤在落匙前,一身酒味的趕回了重芳齋,主僕二人避著人說了會子話,重芳齋的燈火才熄滅。

    與此同時,正房的內室悄無聲息,姜氏睜著眼一夜到天明,將紛亂的心緒理了個透徹。天亮時分,吩咐守夜的錦香喚小丫頭們來給她梳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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