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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9夏天(九) 文 / 福祿壽喜

    「也不知道那孩子會咋樣……」

    何桃歎了口氣。雖然說燙手的包袱甩出去了,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有覺得輕鬆,反而心理負擔更重了,弄得她都睡不著了。

    傅石笑了笑道:「要是你擔心的話,咱可以把那孩子領回來,反正咱也養得起!」

    家資豐厚的傅石如今說話總是帶著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土豪氣,動不動就是「咱有銀子,咱花得起,咱買得起」!

    何桃翻了個白眼,翻了個身正面對著傅石,頗有些憤憤不平地道:「不是銀子的問題!不對,其實就是銀子的問題,那個扔孩子的肯定就是覺得咱們家有錢,想著把孩子弄過來,以後他們也跟著享福唄!真是氣死人了,我看啊,那些人就是覺得咱們脾氣好,老實人好欺負……」

    傅石笑了笑沒說話,誰還覺得他們倆脾氣好、人老實好欺負啊!

    自從出了武秀玲那件事後,即使何桃補救及時,三天兩頭約小孩子過來玩,給村裡的媳婦子活計做,一副大善人的模樣,可是那些人心裡還是弄明白了一件事——大荒地的人是有脾氣的,而且還有這個本事發脾氣!

    「還說我不能生,媽蛋,就跟我看病的時候他們站在旁邊聽到大夫說啥了一樣……」

    說實話,對於這點何桃心裡是越來月沒有底氣了。

    雖然她的打算是等雙胞胎大一些了再要下一個孩子,也一直在堅持依靠「體外」這招避孕,不過那啥的時候興頭一起來,雲裡霧裡的就跟失了魂一樣的,十次裡面就有九次是體外失敗的,照理說她一直沒中獎應該是覺得「哇靠,我運氣真好」,但是自從上次生病以後,她的想法就變了,她開始忐忑不安,不止一次地想:是不是真的不能生了?

    尤其是周圍的人都在為著生兒子而努力,跟村裡的媳婦子聊天的時候,所有人都動不動就會說到這個事,與她有著同樣煩惱的傅秋月和薛丫如今都已經快臨盆了,程妙兩個月前也成功地挺起了肚子。

    即使傅石賭咒發誓地保證過,她就算不能生也沒關係,她心裡也急了。

    「石頭,我想明天去趟醫館……」

    傅石頓時很緊張地問:「咋了?你哪覺得不舒服?」

    「沒有。」,何桃搖搖頭,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就是想讓大夫再看看,我,我有點擔心是不是真的不能生了。」

    「沒事沒事啊……」,傅石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你也就是被人說多了,心裡想歪了,大夫之前就說過的,你身子骨如今好著呢!」

    「嗯,但願如此吧,保險起見,我還是想去看看。」

    「好,那就別說話了,咱先睡覺,休息好了起床後我就帶你去鎮上。」

    何桃閉上了眼睛,可是她心裡面揣著事,怎麼也睡不著,只能閉目養神,心想著等天一亮就立馬出發去鎮上的醫館,快刀斬亂麻,早死早超生!

    傅石也沒睡著,他在心裡乞求老天爺的保佑:老天爺啊,還是讓我有個親生兒子吧!

    今晚同樣不得安寢的還有另外兩對夫婦。

    張大花在屋裡走來走去的,嘴裡一直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扭頭看見睡得正歡暢的何有棟,她不由得走到床前擰了他一把。

    「他爹,你起來,跟我說說話。」

    何有棟不耐煩地坐了起來,把薄被子一扔,壓低聲音問道:「做啥?!」

    張大花一臉忐忑地說:「我心裡急啊,也不知道繼哥兒咋樣了,何桃他們發現他了沒有……咱養著他又咋了,就是多雙筷子的事情,你說你這人咋就這麼狠心啊,非得讓我丟給何桃那兩口子……」

    那個被拋棄在大荒地的小男孩正是張大花的侄子——張繼,張家唯一的血脈。今年年初,張二貴去了,大周氏去世前幾天張高氏也去了,張家如今就只剩下當初羅氏留在張家的這個兒子了。

    張大花草草給爹娘下葬以後,又讓何有棟出面把家裡的地都賣了,得了十兩銀子。她原本想的是把侄子帶回何家來養,那十兩銀子就當做是他在何家生活的生活費。誰知道,何有棟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了,還給她出了這麼個主意,讓她把張繼丟在何桃家門外,送給何桃做養子,她雖然不願意,可是也想不出別的法子,只好照做了。

    「你說啥鬼話呢!養?!就憑你娘家那荒地賣的十兩銀子啊?!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自己算算看,咱們家明哥兒這幾年來花了多少銀子,以後又要花多少,啊,你仔細算算!咱家現在啥情況你還不知道?!娘昨天又去借糧食了,咱們家現在連自己人都養不活了,還養外姓人?!再說了,你以為現在真是娘當家作主啊,上面還有那個老的在呢!銀錢全是用來給他看病、抓藥的,你要敢開這個口,在他看來就是斷他的命,他能同意?他能同意才怪了呢,你只要一開這個口,立馬就休你回娘家去!你自己想想,是要跟在自己兒子身邊重要,還是跟在侄子身邊重要!」

    何有棟辟里啪啦地說了一大通,見張大花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抹眼淚,不禁有些不耐煩了,不過看在幾年夫妻的情分上,也看在被他貪污掉的十兩銀子的分上,他壓了壓火氣,好言好語地繼續勸道:「何桃家有錢,現在就只有倆閨女,她自己又不能生了,你侄子要是讓她養著的話以後她家的家業就全是你侄子的了,那不比跟著咱吃糠咽菜的強了百倍不止啊……你別嫌東嫌西的,要不是因為她認得出明哥兒,我都想把咱兒子送他家去了!」

    這倒是他的真實想法,如今何家窮得就只剩下人了,要是何桃願意要明哥兒去做養子的話,他還真一千一萬個願意,不過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怕啊,何桃跟我們老張家是天生犯沖的,我怕她……」,張大花就是個一根筋的性格,信了什麼以後就很難轉變,即使現在所有人都說何桃轉命了,她依然堅信何桃是掃把星,不過看到何有棟臉色越來越不耐煩了,她又趕緊改口道:「我就是擔心何桃不要繼哥兒……」

    「哪會不要啊,你想想看,她連那麼大的乞丐都撿回家養著了,你侄子才三歲,啥都不記得,保養子這個年紀最好了!」,何有棟已經徹底地失去了耐心,拉著被子往床上一趟:「行了,行了,我懶得跟你廢話,頂天了,何桃不要的話,你再領回來就是了!」

    張大花一聽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領回咱家裡養嗎?」

    「你做夢!銀子在你那放著,我不管你想啥辦法,反正別想領回家來!」,何有棟翻了個身背對著張大花,嘀咕了一句:「老子自己兒子都擔心養不起呢,還養別人的,腦子被驢踢了啊!」

    張大花沒再敢說話,只是坐在床邊捂著嘴巴哭泣。

    裡正老口子也沒能睡著,家裡憑空多出了張繼這麼個夜哭郎,別說他們倆,家裡所有人都沒法子安生。

    「哎喲,真是,這,哎喲,我這個裡正當得可真夠累的,管七管八的不說,還要管個來歷不明的奶娃娃!」,裡正就跟被人踢了腰一樣,唉聲歎氣地直叫喚:「天亮了還得受累,還得挨家挨戶地問去,也不知道哪個缺德鬼,這咋說也是個兒子啊,能傳遞香火的,說扔就扔了……扔就扔了吧,幹啥還扔到咱們村來了,還偏偏就扔到那對煞星門外了……」

    「問啥問啊,這肯定不是咱們村的孩子,你別白費功夫了!」,裡正媳婦說著嘴一歪啐了一口:「我看啊何桃他們兩口子心裡明白著呢,這明擺著就是有人知道他們倆不能生專門送來!」

    裡正擺擺手道:「這也不怪他們,誰願意養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啊……我問還是得去問的,也就是繞著村子走一圈,不費多大工夫,反正咱家農活也幹完了。問了沒人領的話,我就送安濟坊去,要是不問清楚了,以後這孩子的爹娘後悔了,那就麻煩了!」

    「哎,我說……」,裡正媳婦突然想到了個主意,她直了直身子對裡正道:「老頭子,這孩子其實來得正好啊!」

    裡正滿臉疑惑地問:「啊?這咋說啊?」

    裡正媳婦指了指西邊道:「你忘了,容老四家還缺個兒子呢!」

    裡正爹容興旺是容家如今的族長,當初容藍的事情出了以後,他說了要給容老四過繼一個兒子繼承香火。容老四家那麼邪門,倆閨女都死得那麼滲人,送出的是兒子,又不是賠錢貨的閨女,容氏一族沒一家願意的,至今也沒能定下人選來。容興旺為此急得嘴上長了泡就沒再消下來過,老爺子心裡不順心情就不好,他一不開心,一家子都跟著受氣,沒人比裡正家更關心這個事情了。

    「老婆子,還是你腦子轉得快!」,裡正一拍大腿,樂呵呵地道:「就這麼辦,管他誰家的兒子,他家裡人既然不要了,咱撿到了就是咱的了!別的不管了,先過了這關再說……省得咱爹不安穩。」

    天一亮一夜未睡的何桃就爬了起來,傅石也跟著坐了起來,倆人很有默契地穿衣、洗漱,草草吃了早飯後就駕車去了鎮上的醫館。

    他們到的時候醫館也剛開門,大夫端著茶杯坐在前堂,閉著雙眼搖頭晃腦,嘴裡唸唸有詞,待他們走到跟前,大夫才睜開眼睛,滿臉帶笑地問道:「你們倆咋又來了?這回又出啥事了啊?」

    「……」,何桃覺得這大夫說話還真是找抽,就跟他們兩口子跟醫館緣分多麼深重一樣的,啥叫做又來了、又出啥事了啊?!她嘴角一抽,坐在凳子上,撩起袖子伸手遞給大夫:「您給看看……」

    大夫放下茶杯,伸出兩指搭在她手腕處,沉吟片刻後笑瞇瞇地說:「恭喜,你這是喜脈啊!」

    「啊?!」,何桃和傅石頓時驚詫了,他們是來看不孕不育的好麼?!這進度也太快了吧!

    何桃結結巴巴地說:「可是,我,那個,上個月,那個啥還來過……」

    「這個是很正常的,你那個啥,嗯,是不是量少日子短啊?」,大夫問道。

    何桃點頭:「對對對,哎喲,我想起來了,我上一次懷孕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大夫,我這胎懷了多久了啊?」

    「應該是一月有餘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可是在閨房裡做了不少荒唐事的,這胎教實在是太不好了!何桃臉紅紅地扭頭看傅石,傅石完全處於魂遊天外的狀態,傻乎乎地張著嘴看著大夫,何桃捶了他幾下他才回過神來,很是狗腿地問:「媳婦,你沒事吧?別動手啊,動手我沒感覺反而傷著你了,還累著咱兒子了……」

    哎……又是兒子!何桃在心裡歎了口氣,她雖然知道沒希望,還是張口問了:「大夫,能知道我這胎懷的是兒子還是閨女嗎?」

    大夫笑而不語。

    何桃聳了下肩膀。

    傅石很是肯定地說:「肯定是兒子!咱那麼折騰都……哎!」

    何桃紅著臉堵住了傅石的嘴——你丫腦子壞了啊,啥話都說!

    傅石眨巴眨巴眼睛,這話哪說錯了啊,咱昨晚跑來跑去又一直沒睡呢,是夠折騰的呀!

    大夫:「呵呵呵……」

    另外一邊,容氏族長以及幾位族老帶著被他們命名為「容罐」的張繼到了容老四家,笑瞇瞇地對容老四兩口子道:「老四啊,這個以後就是你兒子啦!」

    容老四畏畏縮縮地說:「我有閨女,籃子,瓶子……」

    容興旺把那張繼往他懷裡一塞:「這就是你兒子,罐子!」

    容罐這一天被轉手了好幾次,也不知道是學乖了還是被嚇乖了,一點也沒反抗,乖乖地待在了容老四懷裡,容老四沒抱穩他還主動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容老四抱著容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他媳婦,他媳婦也是同樣一副不知該咋辦的樣子,左瞅瞅右瞅瞅突然高聲喊了句:「籃子!」

    「你鬼喊啥!」,容興旺大吼一聲。還想把那倒霉鬼叫回來繼續禍害榕樹村麼?

    容老四媳婦立馬噤了聲,她縮著腦袋瞄了容興旺兩眼,有些不甘心地嘀咕:「可是我有籃子……」

    容興旺有些無奈地看了看陪同而來的幾位族老,幾人交換了個眼色,然後他像是哄小孩一樣地對容老四兩口子說道:「好好好,你有籃子,你有瓶子,現在再給你個罐子,啊,你好好養著啊!」

    說完就帶著那幾位族老離開了。

    他們走了以後,容老四媳婦像是鬆了一口氣,趕緊轉身打開了裡屋的門,一對身著靛藍麻布的年輕男女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女的握住了容老四媳婦的手,小聲道:「娘,沒事了,他們走了,你別怕啊……」

    如果那個幾個人沒走的話估計要集體嚇尿了,因為說話的女人正是容老四的大閨女——已經死去幾年了的容藍!

    「籃子,這是罐子,族長說是我兒子。」,容老四抱著容罐走到她跟前:「咋辦啊?」

    「沒事,爹,他就是你兒子了,是我的弟弟了,以後你們就像以前對我跟瓶子一樣的,好好照顧他就行……」,容藍說著伸手摸了摸容罐的臉蛋,又是欣喜又是感慨:「要是瓶子還在的話就好了……我也就不擔心你們倆了,爹,娘,你們可要好好照顧弟弟,要是有不清楚的就去問族長,知道了嗎?」

    容老四和他媳婦連連點頭:「都聽閨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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