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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春天(九) 文 / 福祿壽喜

    武秀玲插著腰罵道:「你、你好看,全村男人都看你!哎喲,我都忘了,我可不比有些人,是睡過不止一個男人的!當然是知道咋勾引男人的了,呸,跟高破鞋一個德行的,不要臉,你這樣的就該被沉……」

    何桃上前扇了她一個巴掌:「嘴賤!」

    「我跟你拼了!」,武秀玲又撲了過來,傅石要攔她,她乾脆一頭就載進傅石懷裡,又開始扯著嗓子沖容家宅子那邊大喊大叫:「救命啊,傅石這個不要臉的侮辱我啊~」

    容家今天屋裡似乎是沒留人,她叫了半天,容家也沒出來一個人。

    「誰他媽的侮辱你了!老子不長眼睛啊!」,傅石用力把她往外一推,武秀玲摔了個四腳朝天。

    何桃被她的不要臉氣得都炸掉了,上去就要用腳踹她。

    「媳婦,算了,這種人不要臉的,你越是在意她,她就越來勁!」,這次換傅石拉何桃了。

    「你鬆開我,我非得打到她不敢瞎說為止!」

    何桃雖然已經跟人戰鬥過不止一次了,但是從來沒有跟這個類型的極品對戰過,她心裡也沒底的,罵她是罵不過武秀玲的,但是,就武力值這一項來說,在榕樹村,她是誰也不怕的,誰讓她有傅石這個大殺器,還有大後院的四十人武力做靠山呢!

    「打,你有種就打啊!」,武秀玲也一點也不怵的,反而耀武揚威地沖何桃挑釁。

    一開始她只是想給兒子出口氣,可是真打起來以後,她心裡的想法又多了。

    她一直覺得何桃仗著自己有點小錢,眼高於頂很是瞧不起她。

    證據就是何桃兩次開小作坊請人都沒有叫過她。第一次就叫了宋翠華和李彩月兩個,妯娌三人,另外兩個都賺了銀子,就只有她沒機會,婆婆說她自己沒本事,害得她丟了一次臉。尤其是第二次,她明明已經托宋翠華問了,可是何桃寧願叫那個新嫁過來的許七娘都不願意叫她,婆婆又陰陽怪氣地說了她一頓,還讓她以後巴結著何桃。

    巴結?!笑話!她何桃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聽說以後也是不能生了的,作為女人,這樣子的活著都是浪費糧食,還要她武秀玲來巴結她,呸!做夢!

    不過,沒能賺到何桃的工錢,賺點湯藥費也是不錯的!

    雖然她「瞧不起」何桃,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傅家確實有錢。前段時間,何有梁和林春芽定親送聘禮的時候,她可是看到了不少好東西,光是絲綢、首飾兩樣加起來估計都有五兩銀子了!何有梁又是修房子又是定親的,他一個淨生出戶的,哪來的銀子,還不就是何桃給的唄!

    武秀玲在心裡算計著,憑著兒子的傷,還有她臉上的這個巴掌印,問何桃要幾兩銀子才合適。

    何桃被武秀玲光棍的態度給氣得都笑了:「你簡直就是無賴!」

    「你有事你打啊,你打啊!」,武秀玲冷笑著繼續挑釁,然後又抑揚頓挫地大喊:「打人吶,殺人吶~」

    「神經病!」,何桃往後退了一步,媽的,神經病會不會傳染啊!她拉住傅石的手說:「現在咋辦啊?」

    「讓她鬧,等她男人來了,我跟他男人好~好~說~話!」,傅石沉著臉道。媳婦說不能動手打女人,那他就打這個女人的男人,這總行了吧!打到他們一家子的男人都不敢吭聲為止!

    傅石摸摸鼻子,哎,不行,林家老大可是梁哥兒的老丈人呢!

    「媳婦……」,傅石小聲在何桃耳邊說:「咱兩家以後還算是親戚呢!」

    何桃翻了個白眼:「怕啥,都已經定親了,難道他們還會壓著春芽不讓她嫁給來的!」

    不過,說歸說,何桃的態度還是放軟了一點,想著乾脆還是別鬧大了,省得何有梁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她沖武秀玲說:「武秀玲,你起來,好好說話,咱們有事說事,別瞎扯那些亂七八糟的……」

    武秀玲陰陽怪氣地說道:「我骨頭讓你們給打斷了,起不來了!」

    碰瓷!何桃給氣了個倒仰,她就扇了一巴掌而已,骨頭就斷了?!她又不是金剛!如果是金剛就好了,乾脆一巴掌把眼前這個不要臉的給扇飛了!

    這時候林家的人來了,來的是林家兄弟三人。

    「娃他娘,你骨頭斷了?」,林老三上來就接住了武秀玲的話。

    何桃臉色一變,擦,難道這兩口子是跟何有棟、張大花一樣的麼?

    武秀玲哭哭啼啼地說:「林老三,你婆娘讓人打得骨頭都斷了,你要是再不來的話,秋生他們四個就沒娘了啊~」

    於她與何桃預料的不一樣,林老三並沒有接著往下說,他蹲了下來,直直地盯著武秀玲的臉。見她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沒有,說是在哭連眼淚也沒流一滴,一猜就知道她是裝的,頓時就覺得丟人不已,有些頭疼地說:「秀玲,別鬧了啊,趕緊起來,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嘛!」

    武秀玲是個沒眼力勁的,一心想著要訛點湯藥費,完全沒看出來自己男人處於爆發的邊緣,她一瞪眼,伸手指著林三,就差沒戳到他鼻頭了,哭鬧道:「啥笑話啊?!你媳婦都讓你打成這樣了,你連句狠話都不敢說,你還算不算是男人……」

    如果說武秀玲和林老三這兩口子有什麼相似之處的話,就是兩人都很愛掐尖。

    因為武氏偏心小兒子,林老三在家裡向來是最受寵的,在家裡就不說了,兩個兄長就跟他的小廝差不多,因為武氏的「戰鬥力」強悍,在外面敢惹他的人也不多,生怕武氏就上門撒潑要死要活的,他從來就沒嘗過被人下面子的滋味。

    現在居然被自己媳婦說不是男人,他心裡的火一躥兩丈高,猛地拍開了武秀玲的手,接著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你他媽趕緊給老子滾回去!再嚎,再嚎我就打死你!」

    「老三,你先別動手!」,林老大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林老三的手。

    武秀玲卻一下子嚎了起來,哭天搶地地說:「我不活啦,嫁男人沒種的,婆娘讓人打了連個屁也不敢放,我嫁人是為了啥啊,還不如去當尼姑去啊~,林老三,你不是男人,你~」

    何桃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雖然很高興武秀玲不再盯著她不放,但是不代表她願意看著他們兩口子在她家門口吵架啊!

    「武秀玲,你別哭了,要哭回去哭!」

    武秀玲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嚎叫聲一下子就斷了,然後她抬頭狠狠地瞪著何桃,這個賤人,這是笑話她不得自己男人的心!想著她又瞪了一眼被林老大拽住了的林老三,軟貨,就知道衝自己媳婦撒火,真用得到他的地方就慫了!不行,今天打也挨了,不能就這麼算了!

    「讓我回去?!何桃,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

    「我還跟你沒完呢!」

    何桃朝前邁了一步,武秀玲以為她又要動手,扯住林老大的褲子又開始嚎:「大伯子,二伯子,救命啊,你們看她,這是又要跟我動手呢!」

    林老大有些尷尬地把腿往後收,武秀玲卻扯住了不放手,林老大頓時滿臉通紅。這像啥話啊!哪有弟媳婦扯大伯褲子的啊,讓人看到不得笑話死他們一家子啊!

    他又想到自己大閨女過不久就要嫁給何有梁,林、傅兩家以後就是親戚了,這樣鬧著太不像話了,秉著息事寧人的想法,他好言好語地勸道:「三弟妹,你有事就好好說……」

    「他們家的小雜碎打了我的秋生,我上門來討公道又被他們打斷了腿……」

    何桃聽到武秀玲又叫念宗小雜碎,又打斷了她的話:「你會不會說話啊!小孩子打架的事我沒看到,咱先不說,你說我們兩口子打斷了你的腿?好,要是你腿真斷了,該賠你多少我就賠多少……」

    「本來就該你賠!你銀子給我我自己去看!」,武秀玲總算鬆開了林老大的褲腿,扭轉身子衝著林老三說:「林老三,你聽到沒有?他們要賠咱的銀~子~!」

    說到銀子兩個字的時候,她加重了發音,生怕別人聽不出來她是在提醒林老三配合做戲,把銀子騙到手。

    林老三覺得丟臉到不行,掙脫林老大又要揍她:「你個蠢婆娘!老子打死你!」

    何桃打算了他們的自相殘殺道:「我話還沒說呢!既然你說我們打斷了你的腿,自己我們是要負責給你治的。你先告訴我,哪條腿斷了?你別擔心,就算沒斷,我也給你折斷了。反正咱不缺這點銀子,不能白擔了這個名聲!傅石,你說對吧?」

    最後,何桃問武秀玲:「武秀玲,你自己說,我們是打斷了你哪條腿?還是說兩條腿給你打斷了?」

    傅石很配合地捏了捏拳頭,掰得指關節「卡卡」作響,似乎打算隨時上場,武秀玲說哪條他就馬上來擰斷哪條!

    「你,你……」,武秀玲指著何桃,又驚又嚇,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不滾回去,真等著人打斷你的腿啊!」,林老三踹了她一腳。媽的,丟人丟到家了!

    武秀玲狼狽地爬了起來,生怕傅石真折斷了她的腿,她站定了以後,瞪著何桃說:「就算我腿沒斷,剛才也讓你男人給推得摔傷了,還有秋生,秋生總歸是讓那個小雜碎打了的!這兩件你難道還能抵賴?」

    林老三這次沒有再打她,反而轉身看向傅石:「傅石,秋生這事你咋說?」

    傅石道:「老規矩,你說,念宗打了他哪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言之不實的話,依然按照剛才的規矩,先弄到實處了,他們再來賠!

    林老三被他這麼一頂,有火發不出來,問武秀玲:「你說!」

    武秀玲顯然也是被「老規矩」三個字給嚇著了,小孩子打架能傷多重啊?!雖然她沒看過,但是也能猜到秋生身上估計連個印子也不會有,但是要她生生吞下這口氣的話,她又不願意,總不能讓兒子白挨了一頓打吧!

    「那種小雜碎是哪個牌面上的人!光是他敢對我兒子動手這事就不能這麼完了!他今天敢打我兒子,說不準明天就敢殺人放火了!本來就不是咱們村的人,這種人不能留著,必須的把他趕出榕樹村去!」

    何桃就跟聽笑話一樣地看著她:「你憑啥說要把念宗趕出去?誰給你的這個權利?」

    「就憑他不是咱們村的人!誰都能趕他走!咱們村又不是難民營,啥人都能來了還得了啊!」,武秀玲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何桃肯定是捨不得那個小雜碎,那可是她留著備用的養子呢!她洋洋得意地道:「我告訴你何桃,我要把他趕出去,沒一個人挑得出理來!」

    何桃手上有念宗三人的賣身契書,主家是榕樹村的人,他們自然是有權利在榕樹村居住的,但是,何桃從來沒有打算過要公佈這個消息。尤其是念宗,他讀書上進,以後有遠大前程等著他,她不想讓他背上奴才這個身份污點。

    何桃甚至已經拜託過羅保成了,讓他找關係把念宗自賣其身的記錄銷毀掉,她願意付出一筆豐厚的「辛苦費」。

    何桃看著武秀玲的嘴臉,必須得想個法子,讓武秀玲以及其他心裡有想法但是還沒真正出手的人,都不敢再打他們家的主意。

    誰的拳頭大,誰的話語權就大!

    何桃對傅石道:「石頭,你去把後面的人都叫出來!」

    「媳婦你一個人……」,傅石怕他轉身一走,何桃要一個人面對林家四個人,哦,兩個人,怕她會吃虧。

    「沒事,又沒多遠!」

    「那行,我馬上回來!」,傅石說完轉身往院內走去。

    武秀玲卻一點也不怵,叉著腰道:「叫人?何桃,你們傅家能有我們林家的人多麼?」

    林家是榕樹村三大姓,傅家麼,雖然人也多,但是遠遠比不上林家,況且,傅石從小就跟傅氏其他人家不親,要真是兩家鬧起來的話,到了最後也就是傅泉拿家子會站在他這邊。

    林老大見她一句話就把事情說大了,說成了林傅兩門的爭鬥,不由得急了,這話是她能說的麼?他趕緊扯林老三:「老三,你勸勸你媳婦,別啥話都說!」

    林老三沒理會。

    原本他還為媳婦裝受傷覺得不好意思,想要息事寧人,但是傅石那句話卻把他的火勾了出來。

    媳婦說得對!那個小雜碎是哪個牌面的人物啊,居然敢欺負他們的寶貝兒子!

    媳婦做得對!他小時候惹了禍,總是老娘去幫他爭面子,從來不會讓他白白受欺負,他也不能讓自己兒子就這麼被人白白欺負了!就得一下子把傅家給釘死了,也讓別的人看看,他們林家的人不是好欺負!

    宗族本來就是為他們提供庇護的,為啥不能拿出來用!

    武秀玲見自己男人不阻止,反而帶著鼓勵,就越發得瑟了,走到何桃面前挑釁道:「咋啦,你不說話?怕了?現在知道怕也晚了!你家那個小雜碎我肯定會趕出去的!」

    何桃也不躲,一字一句地說:「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我們家念宗一個字的不好,我有你好看的!」

    「哎喲,我還怕你啦?!我就說了,小雜碎,小雜種……」

    「啪!」

    何桃挑准機會,使盡全力扇了武秀玲一個大巴掌,扇得她整個人都往右邊歪了一步。

    「你!」,林老三沒想到何桃居然還敢打人,

    武秀玲躲到林老三背後叫囂:「當家的,你看,你看,她當著你的面還敢打我,你要幫我報仇啊!」

    林老三卻沒有動,因為他看到了由遠接近的一眾巨石衛!

    傅家咋會有這麼多人?!而且全是壯年的漢子!

    不止是他,林老大和林老二也看到了,都往後縮了縮,不約而同地想到,今個子看來是不能善了了!

    武秀玲沒等到林老三為她做主,從他背後鑽了出來,看到在大門口站的整整齊齊的四隊人馬,頓時嚇得連呼吸都不會了。

    「媳婦,人都來了,你說吧,想咋的?」,傅石走到何桃旁邊道。

    何桃盯著被嚇得半死的武秀玲不說話。

    最後還是林老大打破了僵局,他帶著討好的笑對何桃說:「傅石家的,今天這事是我們不對……」

    何桃打斷了他:「林大哥、嗯、大叔,這事不是你的錯,要道歉也該是做錯事人來!」

    林老大乾笑了一聲,然後轉頭去看林老三。

    林老三也沒了剛才的雄心壯志,林家人雖然多,但是也不是都會聽他一句話就衝上來不要命的啊!但是眼前這群黑炭頭不一樣,他們都是聽命與傅石的,而且,雖然他說不上具體在哪兒,但是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跟一般的農家漢子是不同的,他縮了一下,一把將武秀玲拉到了面前擋著道:「愣著做啥?!還不道歉!」

    武秀玲哆哆嗦嗦地說:「何桃對不住……」

    何桃見她服了軟,也不繼續逼迫了,慢吞吞地說:「你們林家人多,我們傅家也不少!你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別讓我再聽到你說念宗一個字的不是,不然,哼哼……」

    「我再不敢了!」,武秀玲搗蒜般地點頭:「再不敢了!」

    下午,念宗和黃耀南你追我趕,一路「哇啊啊」地玩鬧著回來了,黃管家扛著魚竿、背著魚簍追在後面,嘴裡不住地說著:「小少爺,你慢點,小心腳下……」

    念宗先進了院子,然後就看到了拿著把雞毛撣子站在門口「迎接」他何桃。念宗敏感地感受了與平常不同的氣氛,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見了,可憐兮兮地叫了聲:「嬸嬸……」

    黃耀南卻一點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同的,跑進來以後伸手抱住了念宗的脖子:「抓到你了,看你往哪跑!唔,你咋了,咋不說話了啊?」

    念宗掙脫黃耀南的章魚手,朝何桃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嬸嬸,我沒有不聽話,黃管家跟著的,他算是大孩子……」

    這個可憐兮兮的樣子,這個軟糯糯的聲音,差點就讓何桃破了功,她清咳了一聲,拿雞毛撣子在左手心裡拍了拍,做出十分嚴肅的樣子,問道:「除了這個你今天還做了啥了?」

    雖然她面對武秀玲的時候很強勢,但是不代表就要把這事情當成沒發生過,孩子做錯了事情必須要受到相應的懲罰——雖然她想了一下午也沒想出該如何懲罰念宗,但是她決定了今天要做嚴母!

    念宗含著兩泡眼淚弱弱地說:「早上起床、吃飯,然後訓練長跑、扎馬步、打拳,然後就出去釣魚了,釣完魚我就回來了……」

    「下午除了釣魚,還做了別的啥沒有?」

    「沒有……」,念宗搖頭。

    「念宗,說謊不是好孩子哦!」,何桃又拍了拍雞毛撣子。

    念宗搖頭,眼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扁著嘴說:「我沒有說謊,嬸嬸,我是好孩子!」

    「你咋又哭了啊?!」,黃耀南搖念宗的手,又衝何桃吼:「你為啥凶他啊!」

    何桃不理黃耀南,對在一邊喘氣的黃管家道:「黃管家,麻煩你帶你家小少爺先進去,我這邊要教孩子呢!」

    「我不去!我走開了,你就拿那個打念宗!我不走!」,黃耀南跳著說。

    黃管家拉住他道:「小少爺,咱先邊上去啊,這是他們陶家的事情,你不能管的……」

    「我就要管!」,黃耀南擋在念宗面前,伸開手衝著何桃大叫:「你不准碰他!」

    看著黃耀南一臉認真的樣子,何桃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這是什麼?好似他們倆真的是親兄弟,而她就是那個壞心眼的後娘一樣的……

    「嬸嬸……」,念宗哭哭啼啼地喊何桃:「嬸嬸,我、沒、沒有、說謊……」

    何桃見他哭得都快抽不過氣了,頓時破了功。嚴母什麼的等會兒再說吧!她蹲下來沖念宗張開手道:「念宗,你過來……」

    「嬸嬸……」,念宗繞開擋在前面的黃耀南,撲進了何桃懷裡。

    何桃拿手絹給他擦眼淚,道:「咋就是改不了這個動不動就哭的毛病啊!你是男子漢,都上學堂了,還掉金豆豆,羞不羞啊!」

    念宗撅著嘴抽了抽鼻子道:「我不是男子漢,我是小念宗,嬸嬸是嬸嬸,我不羞。」

    「是,你是小念宗!」,何桃無奈地搖搖頭,這毛病估計得他知道羞愧才會好吧!她捏捏念宗的臉蛋道:「但是,小念宗,說謊……」

    念宗很認真地打算了何桃的話道:「我沒有說謊!」

    何桃扶額,難道秋生的事情真的跟念宗沒有關係麼?她扶住念宗的肩膀問道:「念宗,你告訴嬸嬸,今天釣魚的時候有沒有遇到林家的秋生?」

    念宗點頭,扁著嘴道:「遇到了,他還搶我的魚竿呢!我以後再也不跟他玩了!」

    「他搶你的魚竿?然後你們打架了嗎?」,果然誰養的孩子像誰,搶別人的東西真是沒教養!

    「沒有,我記得嬸嬸說的,我現在小,跟別人打架是打不過的,會吃虧,就算別人要跟我打,我也不能打,要趕緊回來告訴嬸嬸……」

    「嗯,念宗記得很清楚,真棒!」,這樣看來的話,念宗是被人栽贓了!

    念宗很認真地說:「所以,我沒有跟他打架,耀南見他欺負我,耀南就打了他一頓!」

    雪松雙霸在學堂裡就是行事的,「斗」——拼學習,有念宗,「武鬥」——要打架,耀南上!

    「……」,她扭頭看站在一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和念宗的黃耀南——原來真兇在這裡呢!不過,他們也不算是無妄之災,黃耀南也算是為念宗出手的。

    黃耀南別開頭,哼了一聲。

    何桃站了起來,「哎呦」一聲把念宗抱了起來:「小念宗,你是好孩子,嬸嬸不該沒弄清楚事情就說你撒謊,是嬸嬸不對,你原諒嬸嬸嗎?」

    念宗點頭:「嗯,嬸嬸最好了!」

    「念宗真好!」,何桃親了親他的臉蛋。

    念宗害羞地笑了笑,也在何桃臉上親了一口。

    黃耀南看見這幕,瞪圓了眼睛,何桃走了以後,他對念宗說:「你嬸嬸居然向你道歉,她是你嬸嬸哎!」

    念宗揉了揉眼睛道:「嬸嬸說了,每個人都可能會做錯事情,但是要勇敢承認自己的錯誤,吸取教訓,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而且,做錯事不是我們一個人的事情,別人可能會因為我們的錯誤而傷心,嗯,損失,除了反省自己的錯誤以外,還應該對受到傷害的人道歉。嬸嬸錯了,她道歉很正常啊!」

    黃耀南悶悶地說:「你們家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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