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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打算(上) 文 / 福祿壽喜

    大年初六這天,何有梁和何蓮來找何桃了。他們之前跟著小陳氏去了外祖家祭拜,回來一得了空就來找何桃了,跟她分享了小姑何花借錢的內、幕八卦。

    原來是因為何花的大女兒周可人闖了禍。周可人跟鄰居家的小子吵架,吵急了就推搡起來,把人給推下了山崖,那孩子摔倒了腦袋,被找的時候都死透了。

    殺人償命,要是上公堂的話,周可人得抵命的。可是念在她年幼無知,大家又都是同宗所出,反正這時代講究一個「民不舉,官不究」,又有族長出面調停,兩戶人就決定私了。

    私了就意味出錢擺平麻煩,死了兒子的那家人咬死了要周家給二十兩銀子,何花理虧自是答應的。

    農村生了閨女,俗稱為賠錢貨,就是替別人家養的媳婦,但若是運氣好生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嬌娘的話,那家裡就多了一棵搖錢樹了。周可人長得貌美,原本是屬於能回本可賺錢的一類,可出了這檔子事誰家還敢聘她周可人做媳婦啊?不僅是她自己,周家所有女孩以後都說親事都不會順利了。

    周家是聘禮撈不著,還要白白賠上二十兩,說不定還要養一屋子的老姑娘!

    何花的丈夫周福順是家中幼子,兄弟三個還沒分家。沒分家就意味著進項、債務都是攤到各房頭上的,讓何花家賠其實就是讓周家賠,上面兩房人哪兒能同意啊,說是他們三房的事情,讓三房自己解決。

    可是,三房哪兒來的錢啊?

    「沒錢,沒錢就賣了她啊!反正她都是她惹出來的事,惹禍精!我還想找她算賬呢,連累我家丫頭……」

    大房的媳婦這麼一說,所有人都覺得是個好主意,包括周可人的親爹周福順。

    是呀,賣了周可人不就萬事大吉啦!

    早幾年大旱的時候,周家人就動過這心思了,不過當初人論斤賣也貴不過米價,他們捨不得賤賣了才做了罷。一心等著周可人長到十四、五就給嫁到哪家富戶換來大筆的銀錢,或者去大戶去做個小妾姨娘之類的也能幫村周家。現在是不成了,娶妻娶賢,誰會娶個殺人犯做枕邊人啊?

    但以周可人的身段相貌賣窯子裡的話,別說是二十兩了,就是五十兩也沒準能成。

    何花攏共就這麼兩個閨女,寶貝得跟命似得,原以為閨女以後是能去大戶人家享福的,現在卻是要給賣去做窯姐,她哪兒肯啊!

    正巧,何花聽說娘家收了傅石高價聘禮的事。她覺得自己之所以過得這麼慘,全都是因為爹娘把她嫁到周家,他們有義務,必須得幫她。

    周福順卻覺得就算何家有錢也不可能借給他,而且,何家人肯他也不敢借啊——借了就得還!不過想著反正就陪何花走一趟,絕了她的心思回去就賣閨女,這才跟著何花上了門。

    結果不出他所料,高價聘禮早進了別人的口袋。他反正沒報希望,就跟何家的男人們解釋自己的苦衷,由著何花在那兒跟女人們哭鬧。

    正鬧著的時候,何桃拎著大包小包回娘家,她就纏著何桃借錢了。

    何有梁和何蓮兩個人說完這事情都是心有餘悸。尤其是何蓮,很是後怕地拍拍胸口說:「幸好,咱家雖然窮,但是也沒到賣閨女的地步!」

    何有梁「哼」了一聲說:「那是你不知道,當年爺奶可是動過這個心思的。大旱那年,差點兒就把你和大姐一起賣了換糧食!要不是太叔公不准,你們現在指不定在哪兒呢!」

    原主的記憶裡是沒有這回事的,估計當時也就大人們私底下商量,讓何有梁偷聽了去吧。何桃不知道該說啥好,原來何家看著普通實則上也是個狼窩啊!

    「咋能說賣就賣呢!咋說也是自己養大的呀!」,何桃完全不能理解這裡人的思維:「當時咱爹同意了嗎?」

    何有梁點點頭,又急忙解釋:「你也知道,咱爹是孝子,爺奶說的話他不敢不聽。不過,以後不用擔心這個了,太叔公後來加了一條不能賣兒女的家規。」

    太叔公是族長,何氏一族上下兩百多號人都得聽他的,他說話就是一口唾沫一個釘。

    「太叔公厲害!」,何蓮呼了一口氣,拍拍小胸脯。

    「這個加得好,太叔公果然是有骨氣的!」,何桃覺得太叔公的形象立馬又高大了幾分,對宗族的認識深刻了一分。

    何有梁呵呵地笑著說:「有些人可不這麼想,說太叔公窮講究。那年賣人的可多了,大姐你應該記得,那段時間咱村裡少了好些人,不過大部分都是三姓以外的人家,賣女兒、賣老婆的都有。」

    何桃看著何有梁和何蓮,一個稚氣未脫,一個懵懵懂懂,再想到何家的家境、家風,她就替這兩個擔心,可能過個幾年,何有梁和何蓮就要重蹈何有棟與她的覆轍,娶個破落戶嫁給病秧子。

    一切的根源都在「貧窮」二字上。

    想到這裡何桃就問何有梁:「小弟,你有沒有想過學門手藝啥的?」

    若是何有梁能學門手藝的話,不說靠著賺錢養家,至少也是能補貼家用。

    何有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奶奶說做學徒太苦了,就不讓我去。」

    這時候的學徒就等於師傅的孝子兼奴僕,待遇估計就跟何桃在張家的時候沒啥太大差別。大周氏雖然貪財,可也是捨不得乖孫去吃苦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吃點苦算啥呀!」,何桃不瞭解實情,無所謂地說:「何家地那麼少,人又多,以後分家了,只靠地裡的收成能過啥日子啊!」

    「反正我現在已經不想去學手藝了,我想像姐夫一樣,當兵去!」,何有梁說。傅石可是能隨便就拿出二十兩的,他只覺得太了不起了!

    何桃沒好氣地拍了他腦袋一下:「你以為打仗是鬧著玩的啊!命沒了,要錢有屁用!」

    更何況傅石的錢來路不正!

    傅石在一旁地嘿嘿笑。何有梁想的太簡單,以為當兵就有錢拿,不知道新兵營訓練有多苦,也不知道餉銀還會被上官剋扣;而何桃又把當兵想得太殘酷,邊關戰事也不是每年都有的,他自己當了六年兵就上過七次戰場而已。不過,他也是不佔成何有梁參軍的,吃苦吃虧都不說了,最重要的一點是,進去了就沒那麼容易出來,除非是死了殘了。

    傅石就把自己知道大齊的募兵制度跟何有梁講了。

    大齊有「四面八方」八大軍區,其中駐軍人數最多的是雪城的東北軍區,也是戰事最多的軍區。募兵實行的輪區招募制,除非是戰事吃緊時可臨時就地招兵外,不得在招兵軍區所屬州縣募兵,也就是說,如果東北軍區需要募兵的話,需要上報朝廷由朝廷反分派招兵區域,分到南方軍區了就去南方州縣招兵,分到西北就去西北。

    新兵一入了軍營就要由平民戶籍改為軍戶,除非是死了,不然只能在退伍後由部隊統一安排,下放到軍區所屬州縣落戶,而且世代都要有男丁入伍服役的。臨時徵兵倒是戰事結束後就地解散的,可這種情況大齊開國以來就沒過幾次。

    進了軍營就意味著故土難回了!

    「姐夫你不就回來了嗎?」,何有梁不解問,而且,也沒缺胳膊少腿的呀!

    傅石有些不好說了,扭頭看何桃,何桃接過話說:「他不一樣的,特殊情況。他是在戰場上救了個將軍,所以,嗯,你懂了?」

    「姐夫你可真厲害!」,何有梁激動地說。將軍多了不起啊,居然還要被姐夫救,姐夫豈不是比將軍還厲害?!

    傅石不好意思地清咳了一聲。

    「姐夫,快跟我們講講當時啥情況啊!」,何有梁催促。

    傅石只能「哈哈」,求救般地看向何桃,媳婦,你繼續編啊!

    何桃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當時場面混亂,他就顧著殺敵保命,結果一回營後將軍就說是他救了他,他自己都是一頭霧水。」

    「原來是這樣啊……」,何有梁滿是遺憾地歎氣,傅石則是笑著看向何桃。

    「對呀!就是這樣!」,何桃挑挑眉毛斬釘截鐵地說:「現在你知道了,當兵是行不通,除非你是不想回來了!」

    何有梁有些洩氣地說:「那咋辦?現在要學手藝的話,就算奶奶同意了,我年紀也大了,師傅也不會收我了!」

    「我有個主意,」,何桃一拍手,扭頭問傅石:「石頭,不如你教他打獵吧!

    何有梁眼睛一亮,看向傅石:「姐夫,你能教我嗎?」

    傅石打量了一番何有梁豆芽一樣的身板,斟酌著說:「我怕你幹不了。」

    「我行的!別看我瘦,力氣也不小的!」,何有梁站起來:「我一直都在幫家裡幹農活,去年開荒的時候,我也一直幫忙的!」

    何桃也看著傅石,雖然嘴上沒繼續催促,可是那滿臉希冀的樣子自是不言而喻。

    傅石捱不過,最後點了頭。不過他也事先申明道:「得等開春雪融以後,我帶你進一次山看看,如果行的話,我就教,不行的話就別勉強。」

    「嗯嗯,我一定行的!」,何有梁高興得幾乎跳起來:「我也要像姐夫一樣獵大野豬!」

    何桃樂呵呵地說:「嗯嗯,等獵了野豬讓你姐夫去賣,錢我就幫你存著,給你做本『有粱小賬』。要是你看上哪家姑娘了就拿出來做聘禮!」

    「……」,何有梁和傅石都覺得何桃想得太遠了,而且都一樣隱隱不贊同,還沒分家呢咋能背著家裡藏私房錢呢?

    何蓮卻覺得很開心,拍著手說:「對的!都存起來!」

    「……」,傅石覺得自己應該再跟何桃討論一下孝道,她自己歪門邪道不要緊,反正家裡就他們兩個,可是不能把何蓮這個小姑娘也給帶歪了。他可是親眼看著媳婦做了一本「蓮兒小賬」,記的就是何蓮存的私房錢,比如之前幫忙做針線活賺的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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