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為yangzhigang兄榮升堂主加更.
裴中澤立於廟門之內,神識一探,將銅鏡取出,陰陽太極圖自鏡中浮出。隨著他將真力注入,圖中陰陽魚緩緩轉動,兩儀玄光直射廣誠。
廣誠被攻了個出其不意,百忙之中只來得及抬起左臂遮擋,被兩儀玄光正射在胳膊上。如廣誠這般入了耳識界的資深沙彌僧,早已到了法隨身動的境地,法力瞬間灌注左臂之上,硬抗兩儀玄光。
可裴中澤攜帶的銅鏡並非俗物,就算慶雲館中也是數得上號的寶物,激盪出來的兩儀玄光極不好惹,連三柱寺新任首座、入了鼻識界的比丘僧延伽都難當,廣誠哪裡抵擋得住,須臾間便被兩儀玄光射穿法力護罩,直接照射在左臂之上,當即就被其中的陽極玄光射出了一個血洞。
廣誠施展壞滅身法,身形時明時暗,好歹躲過兩儀玄光的持續照射,再抬胳膊看時,被陽極玄光射穿的**旁,一塊凍成冰渣的肉柱從胳膊上滑落下來,露出了第二個**。一陣鑽心的疼痛令廣誠幾乎陷入暴怒的邊緣,他不顧法力損耗,連續施展壞滅身法,直接手持禪杖,劈頭蓋臉狂砸裴中澤。
裴中澤將全身真力注入銅鏡,一道道兩儀玄光不停射向廣誠,但找不到廣誠真∷↘長∷↘風∷↘∷↘學,ww$≧wx.n$et身所在,全都平白射向了空處。廣誠連續施展壞滅身法,對法力的消耗也非同小可,二人一時間就在廟門處僵持了下來。
一旦比拚起功力來。裴中澤就露了敗象,他的真力哪裡有廣誠的法力深厚,不多時,真力供給不暢,兩儀玄光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廣誠抓住機會,搶入裴中澤身前,大喝一聲:「去!」肩膀一撞,將裴中澤直接撞入廟中。裴中澤被撞得滾了幾圈,躺在趙然旁邊不停咳血。
趙然此時努力振作精神,重新將精力投於羅盤之上。想要再啟法陣。卻被廣誠趨前一指,鐵禪杖「嗖」地一聲自廣誠腋下穿過,狠狠撞擊在羅盤上,羅盤頓時四分五裂。連帶著趙然的雙手被禪杖上的月牙鏟割得鮮血淋漓。
廣誠一想起自己今日在兩個小輩面前連連吃鱉。胳膊受了重傷不說。甚至一度差點身死,不僅在師父、師伯面前失了臉面,也不知回去後會被師兄弟們如何嘲笑。他心裡的怒火就陡然冒了起來,掄起巴掌先沖裴中澤上了手。
廣誠提著裴中澤衣襟接連扇了幾記耳光,裴中澤被打得滿嘴都是鮮血,廣誠猶不解恨,還待再施辣手,就聽旁邊的趙然大喊道:「臭禿驢,賊禿驢,生下來沒屁眼的爛王八,有本事你就衝著我來,不來你是孫子養的!」
廣誠大怒,拋下裴中澤,轉身提起趙然就是兩大耳刮子。
趙然鼻子、嘴角都在流血,卻兀自惡狠狠的不停咒罵,說你個賊王八,有本事就弄死老子,他怒睜雙目瞪視廣誠,宣稱廣誠如果不敢弄死自己,就絕對是婊子生孫子養的。
裴中澤哈哈大笑,說趙師弟你罵得果然痛快,今日死則死矣,可就算是死也絕不能向禿驢低頭!
廣誠眼中如欲噴火,早將師父不可傷了兇徒性命的叮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大手一叉,直接掐在趙然脖子上,五指發力,要活生生掐死趙然。
趙然只感呼吸難以為繼,眼前漸漸發黑,心中不停狂呼:「老子要死了,老子要死了,寶貝現身,寶貝現身……」
廟外智源、智信、智深、智法等高僧都隱隱感到不對勁,紛紛開口。
「廣誠,究竟如何了?」
「師侄別把兇徒弄死了,要留活口!」
「廣誠快些回話!」
「師侄,快些把兇徒帶出來。」
廣誠心中一凜,這才想起師父、師伯們的叮囑,就在他準備收力的時候,就見趙然腰中升起一道白光,在空中一晃,化為一柱燃香。
這柱燃香燒得很快,轉眼就從香頭燒到香尾,燒出來的濃烈熏香瘋狂順著廣誠口鼻往裡鑽。廣誠正在憤怒之極,呼吸急促,哪裡來得及閉住,猛然被熏香鑽入腦中,只覺這股熏香中和寧靜,如三月陽光照在身上,又如幼時母親的喃喃低語,說不出的輕鬆愜意、道不明的祥和歡喜,便想要從此就這般沉溺其中,最好永遠不要從這意境中出來。
廣誠的眼皮子漸漸往下耷拉,隨即緩緩閉上。
趙然嘿然笑道:「禿驢你也有今日!」伸手向四處踅摸,想要找塊磚頭狠狠拍死眼前的和尚。可惜廟中無有他物,於是心神沉入扳指中,在亂七八糟的各種物件中一劃拉,正好看到一枚金鐲子。
這枚金鐲子是黑衣四師兄在無名山谷中從萬法寺普真禪師的徒弟圓明和尚手中搶來的,據說是由磁母金胎所制,當日朱七姑直接送給了趙然以為防身之用。只是趙然一直沒有機會使用,被寶瓶禪師擒獲後搜了去。直到趙然逃離寶瓶寺,又從寶瓶禪師藏物的暗格中連同其他寶貝一股腦劃拉走。後來放到扳指之中,差點都要忘卻了。
他將金鐲子取出來,搬動撥簧,鐲子陡然變大,化為一面金鈸。
趙然將金鈸套在手臂上,對著廣誠和尚的禿頂就狠狠拍了下去,一記、兩記、三記……一邊拍一邊恨恨道:「敢扇你家道爺的耳光?今日非砸得你個禿驢朵朵桃花開!」
金鈸砸在廣誠和尚腦殼上,發出一聲聲「當朗朗」的響動,聲音傳出廟外,高日昌寺諸僧均感疑惑不已。
智深心裡感到不安,所謂父子連心,其實關係極親的師徒也同樣如此,他絲毫都不遲疑,一步跨入廟中,正好撞見趙然持鈸猛擊廣誠腦門,再看廣誠,卻是臉露微笑,似已迷醉,一枝燃香懸於半空之中,裊裊香煙正往廣誠
口鼻中直鑽。
智深大驚,不知形勢為和急轉直下,只知定是這燃香在作怪。就見趙然對自己看也不看,還兀自手持金鈸往廣誠頭上猛砸,不由大怒!轉眼間來到廣誠身邊,拉住廣誠袖袍將他直接拋出廟門,道了聲:「住持師兄,廣誠中了毒煙,還請師兄出手搭救。」
一邊說著,一邊自己閉住呼吸,伸手抓向趙然。見了徒兒被砸得鮮血淋漓的場面,智深心中自是暴怒不已,他含恨出手,也不管寶瓶寺索要的兇徒是死是活,雙拳發力,猛擊趙然太陽穴,希圖一擊斃命,以洩心頭憤恨,以報徒兒重傷之仇。
趙然哈哈一笑,道聲「來得好!」不避不閃,更不持鈸躲閃。
眼見就要斃命於智深雙拳之下,又是一道白光自趙然腰間升起。智深雙拳擊在白光之上,如中棉絮,未起絲毫作用。
智深心頭驚疑不定,他平日裡看似莽撞衝動,實則不然,鬥法時最為謹慎不過。眼見情形有異,當下想起住持師兄所云「兇徒可能留有後手」之語,故此不敢造次,向後退了兩步,全身法力沖激,鼓蕩僧袍。他這件僧寶乃是崑崙天蠶絲煉製而成,防禦力不俗,被法力貫通後可抗道門大煉師一階的高手全力一擊,是他最為倚仗的防禦法器。
全力做好抵禦的準備,又祭起腕上的念珠,留了後手以待反擊,這才去看趙然身前浮起的白光,只見那白光已化為一面佛像,正死死盯著自己。
佛像臉龐上現生老病死諸恐怖相,口中唸唸有詞,梵唱聲在智深耳畔鼓蕩,音色時高時低,彷彿遠在天邊,卻又如同盡在耳前。
「行法為真,壞滅為真,生死循環,因果怖畏……」
智深禪師祭起的僧袍抵禦法術和暴力攻擊沒有絲毫問題,卻對這種意識面上的傷害不起任何作用,眼見著佛像面容千變萬化,彷彿越來越像自己,梵唱真言也越來越響,似乎直接在心底深處炸起,他的眼皮也慢慢便沉,只想立刻倒在地上好生睡個安穩覺,將過去的一切都忘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