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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中澤因禍得福,雖說受了無窮折磨,卻終是正了根骨,幾天時間便打破了修為上的瓶頸,今後的修行也將從此順暢得多,心下歡喜不已。只不過他連續高燒多日,此刻還有些體虛,尚需時間恢復。和趙然談了不久後,便感到精神疲乏困頓。
趙然連忙將最後一粒養心丸塞給他,又取了烏參丸給他服用。這回,裴中澤也不推辭了,服用之後,甚至問趙然,還有沒有另一種藥丸,說是這兩天服用的藥丸裡,其中一粒有固本培元之效,對他恢復法力有很明顯的作用。
趙然一聽便知他說的是元光散,當下取了出來,也一併讓他吞下。裴中澤服了元光散後,便開始閉目入定,趙然無奈,心下暗道我滴個祖宗喲,老大您最好快點吧,這裡可不是善地啊!
但理智告訴趙然,裴中澤恢復得越好,自己兩人成功逃命的希望就越高,因此也不好催促,只得在一旁緊張的守護著。趁著這個空檔,趙然將昨夜從兩個和尚身上搶來的度牒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脫了褲帶好吧,這個動作確實不,而且極易引人誤會,但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
抽出褲帶中的綠索,往那個老和尚的度牒跟前湊。這一回,綠索有了反應,同樣是一點白光沒入其中,趙然連忙查驗綠索,只見其末端上又多了一個怖畏佛像的印記,當下心中大喜。如法炮製,取出另一張度牒,待白光沒入綠索後查驗,這回增加的是一個根小樹枝般的印記,趙然仔細看去。又感覺像是一根筷子。看了半天也沒鬧明白。
最令趙然感到高興的,並不是綠索上多了兩個法術,而是他覺得自己總算大致搞清楚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的綠索喜歡吃度牒,如果吃的是他自己的度牒。他的身體就會增加一項技能。如果吃的是別人的度牒。那麼他的綠索上就會多一個法術,而這些法術中的其中一個會在他面臨死亡的那一刻自動激發,具體激發的是哪一個。趙然暫時沒有頭緒。
當然,還有兩個疑點沒有搞清楚,一個是他的綠索是不是只吃死者的度牒?當度牒所有人還活著的時候,是不是綠索就沒有胃口了?這聽上去似乎有點重口味啊,每當想到這一點,他都有點不寒而慄。另外就是,是不是隨便一個死者的度牒綠索都吃?還是說綠索的胃口具有選擇性比如死亡原因必須和趙然有關?簡單說,就是趙然殺了的人。
這兩個疑點還需要趙然繼續想辦法求證,但他現在首先需要考慮的是趕緊從這該死的地方逃出去。
……
影聞峰下,壽佛寺中,數十位僧人端坐於齋堂之內,人人面前都是一個木缽。有中年大和尚進入齋堂,坐於上堂之位,眾僧微微低頭,向大和尚致禮。
一隻白額金睛猛虎跟隨在中年大和尚身側,待大和尚坐定後,趴在和尚身旁,它的面前是一個更大號的木缽。
掌齋堂、廚房的執事僧高喝了一聲,幾個小沙門提著木桶進來,為每個人面前的木缽中添加餐食。餐食很簡單,也很素淨,就是一碗清湯麵,上頭飄著幾點油花。另有沙門上來挨個分發鹹菜梗,這是做伴食之用。
餐食分發已畢,又有掌教禮儀典的維那僧起頭,帶領眾僧念誦供養咒:「供養清淨法身毗盧遮那佛,圓滿報身盧捨那佛,千百億化身釋迦牟尼佛,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當來下生彌勒尊佛,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大智殊師利菩薩,大行普賢菩薩,大悲觀世音菩薩,大願地藏王菩薩,諸尊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蜜。食有十利,饒益行人。果報無邊,究竟常樂。」
金睛猛虎趴在大和尚腳下,碩大的腦袋不停向自己面前的大木缽中嗅去,只是眾僧唸咒,它也不好搶先吃食。
誦咒已畢,眾僧抬頭望向上堂首位的大和尚。大和尚法號永善,膀大腰圓,筋骨如鐵,哪裡像是壽佛寺住持,若說是個行走江湖賣藝出身的武師,恐怕信的人更多一些。
永善禪師端起木缽送到嘴邊,木筷稍一扒拉,沒有兩口就將素面吃完。他這邊開動了,眾僧才端起缽來開吃,一時間齋堂內只有吃麵啃菜的聲音。
金睛猛虎一捲舌頭,缽內的素面就不剩半分,它猶不滿足,又抬頭向永善禪師的木缽前湊,見裡面乾淨得如水洗一般,便只得作罷,耷拉著腦袋旁觀眾僧進食。
吃畢,眾僧又誦准提咒:「薩多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南,怛侄他,唵,折隸主隸,准提娑婆訶。所謂佈施者,必獲其利益,若為樂故施,後必得安樂。供佛已訖,當願眾生,所作皆辦,具諸佛法。」一餐早飯便算結束。
永善禪師大跨步往自家禪房而去,白額金睛虎緊隨其後。關上房門,永善自袖中摸出兩個果子,分給金睛虎一個,自家一個,吭哧吭哧三兩下啃光。
金睛虎吃完果子,伸出舌頭舔了添嘴,又張口叼著永善僧袖輕輕拖扯,永善在金睛虎額頭上打了爆栗子,喝道:「入我佛門十年,還不見絲毫長進!早與你這畜牲說了,貧僧是要去西天極樂的,你這般貪吃,怎生隨我前往?」
金睛虎委屈不已,低著腦袋在永善腳邊蹭來蹭去,永善歎了口氣:「也罷,修行實是清苦,也難為你了……」從懷中摸出塊肉乾來,正要塞入金睛虎口中,手卻縮了回來,閉上眼睛在肉乾上深深吸了口氣,又添了添,這才餵給金睛虎。
金睛虎一口就吞了下去,眼睛微閉,極其愜意,正享受間,禪房外有知客僧稟告:「當家,寶瓶寺來人求見。」
「不見,我正參禪到緊要處,你去打發了就是。」
「說是有要事,似乎寶瓶寺出了大案子。」
「
他寶瓶寺出了大案子是他家的事,找我壽佛寺作甚?莫非還想懷疑我家不成?欺人也不至於欺到這個地步吧?」
「當家,你還是見見吧。」
永善哼了一聲,稍作猶豫之後,還是勉強同意了。不多時,知客便將寶瓶寺僧人帶了過來。他原想三言兩語將來人打發走,誰想寶瓶寺果然出了驚天大案。
「明.慧死了?寶光也死了?」永善聽完就是一愣。
雖說寶瓶寺近些年來一直為巴顏喀拉山眾寺之首,但全是因為寶瓶禪師一己之力的緣故,很多大寺都不服氣,其中就有壽佛寺。只是不服氣歸不服氣,永善禪師還是很清楚明.慧和寶光兩僧修為實力的,雖說都不如自己,但佛法手段都不低,不是易與之輩。
他心中忽然生起一絲快感,旋即又想起寶瓶禪師那距離菩薩果只差一步的修為,不禁暗自歎了口氣只要寶瓶禪師還在,寶瓶寺的地位就固若金湯,絕非壽佛寺可以輕易啟釁的。
既然寶瓶寺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絕無置身事外的道理,永善禪師佯怒道:「兇徒如此狠惡,我壽佛寺必定傾盡全力,定叫其認罪伏法!」肯定是要出去應個景的,但出不出力,出多大的力就不好說了,能殺了明.慧和寶光的,絕不是什麼善茬,永善可不會為了寶瓶寺把自己性命給搭上。
寶瓶寺來的沙彌似乎看穿了永善禪師心思,直接道:「我家首座說了,誰能抓到兇徒,明年天龍院舉辦的盂蘭盆節法會名額便給他一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