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阿牛愣了一下,隨即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那可不行,打死我也不會那麼做的,掌櫃的人很好,對我們如再生父母一樣,對於恩人,我不能那麼做,我娘說了,做人要知道感恩,恩將仇報的人連畜生都不如。」
聽阿牛這麼一說,姜碧兒掩面輕笑起來:「咯咯,你這個jian民還挺有趣的,而且居然還是個忠心的狗。」
「大小姐,其他的事情你吩咐什麼,草民都去幹,但是你要我陷害我們掌櫃的,我真的做不出,您就體諒體諒我吧。」阿牛連連磕頭。
「哦哦,好,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姜碧兒故意嘟著嘴惋惜的說道。
「多謝大小姐體諒,多謝大小姐。」阿牛一聽,立刻樂壞了,磕頭一個勁的恩謝。
姜碧兒頓了一下,又突然說道:「但是……你真的忍心看你娘和你弟弟死嗎?」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讓阿牛瞬間懵了……
「大小姐,您……這話什麼意思?」阿牛是個愚笨的人,似乎沒有一下子聽明白姜碧兒的意思。
「真不巧呢,你弟弟今日在學堂和他的同學起了衝突,打傷了人,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是驃騎都尉王廣家的公子,你說這可如何是好?驃騎都尉王廣你不陌生吧,他脾氣據說不怎麼好,以往得罪他的人不死也要掉三層皮了。」姜碧兒添油加醋的說道。
阿牛頓時愣住了,臉色一片蒼白,那驃騎都尉的大名他怎麼能不知道,那王廣仗著自己的妻子是皇后母族郭家的女子,就為非作歹,而且據說脾氣暴虐,得罪他的不管大人小孩,一律要綁起來鞭子抽打,直到半死不活為止。
「啊?我弟弟打人了,還是王廣家的人,這可怎麼辦?」阿牛顯然慌了,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聽說王廣已經去你家抓人了,而且連你的娘也一併帶走了,現在應該還在路上,如果……不及時救的話,恐怕……?」接下來的話,姜碧兒沒有說完,但是她知道,就算是頭腦愚笨的阿牛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根本就不用自己再次描述。
果然,阿牛立刻再次磕頭求救:「求大小姐救救我娘和弟弟,她們如果真的落在王廣手裡就完了,我弟弟他才九歲。」
阿牛雨淚俱下,這樣一個大男人若不是真的到了走投無路,也不會掉眼淚。
「別著急,阿牛,我可以救他們,我們姜家的勢力你是知道的,只要我跟他們說,你們一家是我們姜家的人,那王廣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動他們的。」
「啊?真的嗎?太好了,大小姐,你真的是菩薩心腸,我來世一定給您當牛做馬……?」阿牛的話還沒說完,姜碧兒就不耐煩的插嘴道:「這樣的話還是算了,當牛做馬沒必要,我還是要點實際的回報吧,既然我都說你們一家是我們姜家的人,那你是不是該為我們姜家做點事呢?」
「那是沒問題,只要不違背良心的事情,草民願意上刀山下火海為大小姐您去辦。」阿牛信誓旦旦的保證。
姜碧兒輕蔑一笑:「那怎麼辦?我要你辦的就是違背良心的,而且是出賣你的掌櫃的。」
「啊?那不行,大小姐,我不能那麼做,我那麼做還是人嗎?掌櫃的對我們那麼好,我……?」阿牛一聽又是要自己對掌櫃的下手立刻否決。
「算了,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快些回去吧,恐怕去晚了,就連你弟弟和你娘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呢。」說完,姜碧兒起身欲往出走。
一把被阿牛抱住了腳下的鞋,姜碧兒惱火的用力一踢,一腳踢在了阿牛的眼眉處:「放開本小姐,髒死了。」
「大小姐,求求您別見死不救啊。」阿牛知道,那王廣的手段是多麼的狠毒,如果姜家的人不出面,那娘和弟弟就真的沒救了。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願意為我做那件事,我就立刻救人,你最好快點做決定,否則晚了的話,你娘和你弟弟就命喪黃泉了。」姜碧兒的話歷歷在目,阿牛頓時傻眼了,跌坐在地上,欲哭無淚,對於單純簡單的阿牛來說,他的家人就是他的一切,可是如果要他出賣掌櫃的,那他的良心會過不去,如此艱難的抉擇,一時間困擾著可憐的阿牛。
次日清晨
酒莊早早的開了門,無心去葡萄莊園拿原材料,鳳羽微早早的就在前廳開始打掃房間,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掌櫃的,早。」阿牛照常早早的來幹活,一進門,就跟鳳羽微打招呼,不過語氣似乎有些低迷。
「早啊,阿牛,誒?你的眼角怎麼了?」一眼就看見阿牛的眼角是青紫色,鳳羽微關切的問道。
阿牛下意識的用手遮擋了起來:「啊,沒事,昨晚在家劈柴的時候不小心蹦到的。」
「天,怎麼那樣不小心,我一會給你請個郎中看看吧。」鳳羽微有些同情的說道。
阿牛立刻擺手拒絕:「不用,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嗎?可是我看都變顏色了呢,一定很疼吧?要不然今日我給你放假,你先回家養著吧。」鳳羽微關切的問道。
阿牛狠狠的搖了搖頭:「真的沒事,掌櫃的,要是疼的受不了,我在跟您說。」
「也好,對了,阿牛,你去後院把剩下那兩桶葡萄酒抬來,這是城東孫員外他們府中預定的,一會就派人過來取了。」
「嗯,好。」阿牛心不在焉的應答後,朝著後院走去。
無心不在,鳳羽微在前廳,其他的幾個夥計都在忙著釀酒,這似乎是阿牛下手最好得機會。
阿牛從懷中掏出姜碧兒給他的藥,心裡一直在掙扎,他知道把這些藥放進去意味著什麼?他也知道這麼做對不起掌櫃,可是他更知道,如果自己不這麼做,那姜碧兒就辦法讓自己的娘和弟弟再次處於生死邊緣,對於那些達官顯貴來說,他們這些jian民的命連螞蟻的命都不如,是如此的不受重視,而自己也注定忠孝兩難全。
阿牛顫抖的打開藥包,手指一抖,隨後將白色的粉末撒在了兩桶葡萄酒內,隨後,他又悄然無息的蓋好蓋子,抬到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