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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26章 真相 文 / 奈何關卿

    可是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失常的地方,只是在他的臉上,她再也沒有看到過第二種表情。他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器械,永遠都在處理朝政,除此之外,任何事都沒有辦法吊起他的興趣。太后很緊張,讓自己去勸勸他,可是太后卻也猜得到,無論是誰,都已經救不回她的兒子了。她甚至有些後悔那時候將那個女人趕走,她想,若是那時候就好好地讓他們在一起,或許他的兒子就不會那麼苦。

    後來,突然有一天,她知道了郡主姐姐沒有死的消息,那個時候她的第一感覺竟然不是害怕郡主姐姐再次奪走那個男人,而是想,那個男人終於有救了。可是出宮見了郡主姐姐之後,郡主姐姐卻讓她不可將這件事告訴他。那個時候,她竟出現了一絲慶幸,原來她也是那麼卑劣,她其實也會怕失去那個從未愛過她的男人。

    半年來,她每夜都會飽受著冰火兩重的煎熬,她不忍心看著那個男人那副模樣,她一直想告訴他郡主姐姐還活著,甚至想就此成全他們。可是同時,她又不能違背對郡主姐姐的承諾,或者說,她的心裡其實也在害怕最後連他這個人也一併失去了,所以忍了半年,她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可是郡主姐姐今日就要走了,這是最後的一絲機會。若是今日她還什麼都不說,那個男人便會永遠和他的愛情失之交臂。雖然她害怕,但她不得不如此,因為比起看著他整日鬱鬱寡歡,她寧可自己一個人窩在角落裡舔舐傷口。這一切,她早在選擇嫁給他的時候就該想到了,不是嗎?

    她不能這麼自私,唯有看他快樂了,她才會快樂。

    身邊的丫頭都快哭出來:「娘娘,您對皇上這麼好,皇上卻還是不肯接受您……奴婢為您感到不值啊……」

    「別說這種話,哪怕只是與他做一對名義上的夫妻,看著他過得好,我就很開心了。」

    「卿水……」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入耳中,百里卿水猛地一驚。

    這聲音,在她的夢裡迴盪縈繞了千百遍,此刻,他竟如同夢中一般喚著她的名字。

    還是說,現在就是一個夢?

    若是一個夢,那麼她祈求這個夢永遠不會醒來。

    「卿水……」

    男人又喚了一聲,百里卿水這才悠悠地轉過頭去看他,眼神微微閃爍著,害怕他會就這麼從自己的眼底流失。

    「皇上,郡主姐姐呢……」

    她以為,他會把郡主姐姐帶回來的。可是現在,他卻如同去的時候那般,孤身一人回來了。

    「朕見過她了。」

    明顯是答非所問。

    「皇上沒有帶她回來嗎?」

    或許是將她安排在鳳鸞殿住下了?

    「她不願與朕回來……」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難掩的落寞與蒼涼,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朕早就猜到了。去之前,朕就猜到了。」

    百里卿水一時竟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安慰的話,他一定是聽不進去的,而她,也確實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寧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療傷,也不願郡主姐姐以外的女人來安慰他。

    「卿水……」

    很奇怪,這是他今日第三次叫她的名字。

    她以為,他只是正巧在御花園看到了她,所以同她打個招呼罷了。若是平日裡,這當然也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今日,她告訴了他郡主姐姐沒有死的消息,所以他也許會心懷感激,不是嗎?

    可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麼回事。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與她說的樣子。

    「皇上有什麼事嗎?」她疑惑地問。

    一旁的丫頭早就識趣地退下,如今御花園只剩他們兩個人,靜靜地站立。

    南宮蕭朝她走了幾步,緩緩的伸出手,懸在她面前,在她愕然驚異的目光中,悠悠一笑。

    「卿水,我已經見過她了。知道她沒有死,我此生無憾了。可是我也知道,我永遠不可能走進她的心裡,而我的心,同樣也沒有人能走進去了。可是我答應了她,我會好好地照顧你。如此,你可原與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就像尋常百姓那樣的夫妻?」

    百里卿水頓時淚如泉湧。

    願意啊!

    怎麼會不願意!

    與他做一對平凡的夫妻,這是她一生最大的願望啊!

    「好……好……」她顫抖地遞上自己的小手,被他溫暖的大掌牢牢握住,她緩緩地勾唇,笑容艷艷。

    哪怕永遠走不進他的心,能夠陪著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妖冶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騎著馬遠行也不是很方便,因而進了東啟的國界,也沒有走多久,就買了一處小院落住了下來。

    百里容止給了她很多錢,原本她還以為他說的「一些錢」真的是一些錢呢,心想著這輩子總算也得靠自己的雙收掙錢養家吃飯了,沒想到那「一些錢」根本就夠她幾輩子吃穿用度了!那廝倒也不怕她在路上遭人搶劫麼……

    現在可好,她又成了個大米蟲,整日除了發呆就是發呆,一天到晚無所事事,不知所謂。先前在西冷的時候,還有卿水常常來陪她下棋喝茶,現在回了東啟,倒是真的又成了孤家寡人。

    不過這樣也好,她就是這麼個命。

    幸好再過不久,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想,到了那時,她總算是可以好好地盡個娘親的責任了,也不會像暖暖和笙兒那般,再也沒有娘親……

    「哎……」

    想起那兩個孩子,她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她自己自幼喪父喪母,卻還是狠心讓她的孩子也從小沒了娘親,也不知道他們以後的生活會怎麼樣。不過東啟從此「六宮無妃」,想來那皇宮裡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他們這兩個小祖宗了吧?

    而那個男人,也著實是可笑。她在的時候不知道好好地討好她,她「死」了以後倒是又封皇后又遣散後宮的,難道真當她會在天上看著不成?

    「咚咚咚……」院外的一陣敲門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有人嗎……」

    妖冶皺了皺眉,她才剛搬來這裡沒多久,怎麼會有人來找她?

    而且那個聲音……

    不會吧?

    懷著幾分忐忑、幾分不安,她惴惴地走到門口,沒有直接將門打開,抿了抿唇問道:「是誰?」

    「冶兒,是你嗎?」

    妖冶一震,真的是他……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門外,站著一襲銀灰色衣袍的男人,面容還是與以前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那雙深沉的眸子卻是沉澱了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記憶中,他從不曾穿過這個顏色的衣服。

    「百里凌越,你怎麼會知道我還活著?」她驚訝。

    「我只是先找到了你……」他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妖冶奇怪地皺了皺眉,一時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你……要進來坐坐嗎?」

    「不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想確認你還活著。」

    妖冶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閃爍,半響,她才輕聲道:「曾經,是我對不起你。」

    「沒關係,從你在刑場上跟他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現在還能或者見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了。」

    「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她眼簾輕輕一扇,垂下了眸子。

    對面的男人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波輕輕流轉,落寞掩去了萬千光華:「他以為你不在了,所以才將我放了出來。原來他也會怕,他怕你身邊的每一個男人。因為他知道自己對你不夠好,所以他將你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當做是情敵,哪怕你的心裡只有他一人,他也還是會怕。可是你都不在了,他大約是覺得再幽著我也沒什麼意思,就將我從銀樓放了出來。」

    他還記得自己問那個男人,就不怕他圖謀不軌再去奪他的皇位麼,那個男人卻說,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感到害怕的只有眼前這個女人。

    「冶兒,不要怪他了,回去吧。」

    妖冶一怔。

    完全不意他會說出這種話,這個世界上,最恨那男人的,難道不該是他嗎?

    「我只是希望你過得幸福。」他伸手,似乎是想像以往那樣,摸摸她的頭,可是這一次,伸到一半,他的手卻就這麼頓在了半空。他似乎,已經失去這個資格了。「冷宮的那一場大火,是你自己設計的吧?張如月已經如你所願被斬首了,東啟的後宮也再沒有嬪妃,如此,你還是不肯原諒他嗎?」

    「我原諒他的次數還少嗎?」妖冶笑了,笑容中滿是嘲弄。

    一次次,連她自己都數不清了,她總是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原諒他,可是他給她的結果是什麼?每一次,都是更深的傷害。

    如今,她累了。

    「可是這一次,你誤會他了。」

    妖冶一愣,靜靜地抬眸看他。

    「你知道他有多愛你麼,愛到寧可被你誤會,也要立張如月為後。」

    「你什麼意思?」

    好像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曾經她試圖給他機會問過他,可是那個男人卻選擇了隱瞞。

    百里凌越歎了口氣,眸中所有的光華都膠結在她臉上:「你還記得那個國師嗎?在國師出現以後,他才立了張如月為後,不是嗎?」

    「所以你想說,他是為了東啟的江山社稷才不得不立張如月?」妖冶冷冷一笑。

    「不,他是為了你。」見她的眸中清楚地映著一絲愕然,百里凌越溫柔地笑了:「你那段時間身體很不好,是嗎?」她點了點頭,他方才繼續道:「國師確乃世外高人,他配出來的東西,連皓月都解不了。」

    妖冶瞳孔一縮,身軀猛地震了震。

    饒是她想過千百種的可能,也沒有想到這一種。到頭來,那個男人竟是為了她,才立了張如月?

    不!

    不會是這樣!

    「既然你說國師是世外高人,他為何會突然出山幫著張如月?」她定了定心神,嗤道:「你該不是來幫百里雲開做說客的吧?」

    百里凌越的眸中閃過一抹痛色,妖冶見狀,有些不自然地別開了眼。脫口而出的話讓她想要解釋也不能,就算是無心的,她也確實誤會了他。

    「世外高人,卻也是個人。既然是人,都是有弱點的。國師他如今已經上百歲,可是曾經,他也是一個不得已的年輕人。在張如月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國師曾受過張家老太爺的恩惠,並答應了老太爺,若是日後張家後人有所要求,國師必定會為其達成心願。張如月就是藉著這個承諾,逼著國師出山。而他,因為不忍讓你被病痛折磨,寧可冒著被你誤會的危險,寧可自己一個人承受痛苦,還是立了張如月為後。可是在你假死以後,國師悔不當初,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你,便去找他說出了真相,可他,卻因為這一次貌似為你著想的傷害,連祈求你原諒的資格都沒有了。」

    妖冶扶著門框,指甲深深地嵌在了木頭中,青筋暴露、指節突出,緋紅的唇瓣微微顫抖,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冶兒,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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