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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18章 後宮獨一妃 文 / 奈何關卿

    或許,東啟只有一妃也並無不可。

    可就在此時,後宮裡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可這件事引起的反響卻是有點「軒然大波」的味道。

    妖妃病了!

    且不知是什麼病,似乎不是中毒,也不是身體問題,只是單純地「病」了!就連神醫皓月也無法診治出其中玄機……

    百里雲開慌了,驚了。

    他猛地想到那日國師與他說的話……

    妖妃非但不能為後,且後宮必須有一皇后鎮之,否則,非但妖妃身體會日漸虛弱,就連東啟的江山也會岌岌可危。

    他並不是一個信命的人,所以起初,他並不相信東啟的江山會出現什麼問題。可以說,東啟已經是如今大陸最強的國家,而冶兒的身體又一直有皓月看著,更是無病無痛。只是沒想到,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冶兒竟得了這怪病!

    難道,預言真的要成真?

    可是那樣,冶兒會原諒他嗎?

    他怕……

    三日後,百里雲開在朝堂宣佈立後。

    眾人雖是有些疑惑,卻一致認為後位非妖妃莫屬,即便是立後,也無傷大,因為後宮本來就只有那一個女人!

    龍吟宮內的消息卻幾乎是全封閉,因為帝王吩咐了不准將立後一事告知娘娘。眾人皆是欣然同意,因為他們都以為帝王此次立後立的便是此刻龍吟宮的這位,不告訴她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順便給她沖沖喜,也好去了這許久的霉運,讓她的身體能夠快些好起來。於是宮人皆是喜慶地將龍吟宮上上下下地收拾了個遍。

    這一日,妖冶臥在院中的美人榻上曬太陽,臉色有些蒼白。那個時常照顧她的小丫頭總是帶著一臉曖昧的笑意偷偷地打量她,還真當她看不到?

    「阿玉,你總盯著我笑什麼?」

    阿玉很喜歡這位說話沒有架子的娘娘,朝她擠眉弄眼:「奴婢只是替娘娘高興,皇上這麼愛娘娘,娘娘可真是幸福呢!」

    「怎的突然提到他?」妖冶彎了彎唇。

    阿玉似是想到什麼,趕緊搖了搖頭。妖冶卻像是發現了她的小秘密一般,雙眸微微一瞇,就像一隻狡詐的狐狸一樣:「快老實交代,否則我可饒不了你。」

    「娘娘,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阿玉一臉無辜。

    妖冶哪裡會信她?

    「這些日子,我總想著要將龍吟宮的小宮女們嫁出去。看在阿玉你伺候得我這麼好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擇個好些的……」

    「娘娘!」阿玉驚呼著打斷了她,「奴婢說還不成嗎?」她扁了扁嘴,神情委屈,「但是這件事皇上吩咐了奴婢們都要保密,所以娘娘便是知道了,也要假裝不知道,可以嗎?」得了妖冶點頭的保證,她才放心地道:「其實是皇上是打算給娘娘一個驚喜,兩日後就要立娘娘為後了!」

    妖冶一怔。

    立後?

    他未與她說過啊……

    雖然月前他曾表露過這個想法,可後來也不知怎的就不了了之了。反正她對那個虛位並不是很感興趣,所以他不提,她便也從未提起過。只是這回,他竟是真的要立她為後了?

    可是她的身體……也不知是怎麼了……

    「放心吧小玉,我會裝作不知道的。」妖冶聳了聳肩安,淡笑。

    御花園。

    涼亭中,一襲明黃龍袍的帝王盯著那玲瓏棋盤怔怔而望,猶豫妖冶出嫁西冷的那些日子,他也時常在這個地方與蕪星對弈,並且總是籠罩在一股淡淡的憂愁之中。

    蕪星看著他,有些不忍:「皇上何不直接告訴她?若是她知道了,也不會怪皇上的。」

    「朕不想再讓她憂心這些事。她有多討厭如貴妃,朕是知道的。此事若是被她知道,朕不敢想後果究竟會如何。或許,她寧願自己一生被病痛折磨,也絕不願意朕去娶別的女人。」

    「既然皇上知道,為何不從了她的心意?她看重的東西,只是皇上的情,那皇上又何必為了一些空穴來風的傳言去傷她的心呢?」

    「空穴來風?」男人淡淡地勾了勾唇,抿出一絲苦澀,「若真是空穴來風,朕必是不會理會。可即便朕願意放下這東啟的江山社稷,也沒有辦法置她的身體於不顧!」

    蕪星歎了口氣:「可那或許只是小小的病痛呢?」

    「連皓月都無法診治的,也叫小小的病痛?」百里雲開輕嗤一聲,疲憊地闔了闔眸,恍若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哀慟滿面,「朕可以拿任何東西來賭,唯有她不行。」

    蕪星一怔。

    翌日,沒有任何徵兆地,張如月被放了出來,這一消息,在平靜了一段時間的後宮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入了冷宮的妃子,竟然還能出來?

    非但出來了,另一個重磅炸彈,便是她竟是即將成為皇后的那個女子!

    所有宮人皆是大驚。

    帝王日前宣佈要立後,所有人都以為即將成為皇后的是龍吟宮的那位主兒啊!怎麼事情突然之間又起了這麼大的變化?就如同帝王剛剛登基那會兒,明明深愛此刻居在龍吟宮的那位,可到頭來卻是娶了別的女人還將她遠嫁西冷!難道這一次,又會如同上一次那般?

    所有的事,似乎都變得撲朔迷離。

    帝王下令,立後之後,妖妃仍是居於龍吟宮,且宮裡若是有人將立後一事洩露給娘娘知道,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阿玉大驚——因為,她已經洩露了!

    可是預料中的罪名並沒有降臨,龍吟宮雖然被一股極為奇怪詭異的氣氛籠罩著,可娘娘的面上卻是看不出半點哀慟之色,笑靨依舊如花,甚至,整個人都比以往更加妖嬈了。

    阿玉這才稍稍放下了一顆心,她想,或許娘娘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吧……

    其實不然。

    妖冶坐在龍吟宮的寢宮內,抱著百里修笙,睫毛淡淡地斂下,安安靜靜地盯著這個孩子。

    她想,她可真是偏心。因為她很少抱自家的小女兒,卻總該抱著這個兒子。相比之下,百里玉開就更喜歡暖暖那丫頭。或許這便是人常說的異性相吸?

    「笙兒……」

    為何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有心情自我解嘲呢?

    或者說,心根本是已經死了?

    其實張如月被立為皇后的事,她已經知道了。自從立後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了。猶記得那一晚,她很詫異,那個男人是不會拿立後的事來開玩笑的,不可能在朝堂宣佈之後便沒了風聲啊,遂讓藍衣去打聽打聽消息。宮人們個個都是三緘其口,似乎生怕出了什麼事就會扯到自己身上去,所以藍衣沒有從他們那裡知道任何事。

    可是,偏偏有些事是天注定,就是那麼巧,藍衣碰到了路過吟霄宮的時候,聽到裡邊兒傳來撫琴的聲音,覺得奇怪,便溜進去一探究竟。也就是在那時候,藍衣見到了張如月,一身鳳袍的張如月!

    呵……

    妖冶淡淡地勾了勾唇,或許是傷害太多,讓她如今已經無力再去面對這些傷痕,更準確地說,讓她在面對傷痕的時候可以淡定如斯,裝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冶兒,怎麼還沒休息?」

    最近百里雲開回來的都有些晚,因為他愧疚得不知如何面對她,即便根本沒什麼朝事要處理,他也害怕看到這個女人的臉孔,所以避之不及。可是今夜,她如何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妖冶抬起頭,晶亮著雙眸,盈盈一笑:「我在等你啊……」

    百里雲開心裡一個咯登。

    「難道立了皇后,你就將我忘了嗎?」她有些自嘲地揚了揚唇,似乎是呢喃的撒嬌,卻聽得他面色大變,她恍若未覺:「其實你回來得這麼晚,與不回來也沒什麼差別。不過說到底,我還是很感謝你回來陪我。」

    百里雲開渾身一震,精緻瀲灩的鳳眸愕然地瞪大,剎那間恍若置身冰窖,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空氣與暖意,四肢百骸似乎都被浸入了一股冷徹之中。

    是誰!

    是哪個不要命的將這件事洩露出去的!

    他明明下過誅九族的命令,到底是誰這麼不怕死!

    「你這是怎麼了?」妖冶驚訝地輕呼一聲,「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這不是沒說什麼嗎?」

    就是這樣才可怕!

    若是她哭,她吵,她鬧,哪怕她揮劍刺向他,他也不會這樣怕!

    「冶兒,我……」

    「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妖冶彎了彎唇,乾淨的笑容沒有一絲心機,不摻半點雜質,似乎她真的完全不怪他一般。

    「我……」他想說,他有,他想點頭,可是無論如何,他不能告訴她那件事!他不願讓她去背負那一切。他甚至害怕,她寧願久病不治也不願他娶了張如月!

    百里雲開眸光微微一斂,垂下濃而密的眼睫,在眼下那一片地方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好了,別說這個了。」妖冶將孩子放在床上,而後站起身來將他攏入懷中,拍了拍他的肩,像極了他以前安慰她時抱著她的模樣,「我不介意,真的,我不介意。不管你有沒有苦衷,不管你的苦衷是什麼,你都不用告訴我。我不怪你,真的。」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一樣,她一次又一次地保證。

    她不介意,真的!

    因為她再也不想知道他究竟有何苦衷了……

    百里雲開心口閃過一絲一絲的抽痛,細緻得讓他幾乎找不到令他這般痛得不能呼吸的點再哪裡,因而,也根本無法抑制這份疼痛。

    翌日,吟霄宮。

    張如月當皇后不過幾日的功夫,且還是一個被禁足在吟霄宮的皇后,說真的,她自己都有些想笑。她多想站到百里冶面前去讓她看看,看看自己現在有多風光。她生怕哪天有機會可以見到那個女人,所以她除了睡覺的時候,便從來不會脫下身上的鳳袍!

    「娘娘,夜深了,您別等了……」掌事宮女小藝勸說道,「皇上他不會來了……」

    說真的,她實在是看不懂帝王的心。帝王明明深愛的是龍吟宮的那位,卻為何偏偏封了眼前這個女人作皇后?可最荒謬的是,帝王即便是封後當晚,也從未踏入過吟霄宮半步!

    皇后原本是該住進鳳棲宮的,可帝王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非但是鳳棲宮不讓皇后去住,就連吟霄宮的門也不許皇后踏出半步!雖說皇后是冷宮裡出來的女人,可皇上不是已經將人放出來了嗎,為何要賜予了皇后一個封號之後又將人禁足在吟霄宮不得踏出半步呢?

    想到這裡,小藝竟有些同情眼前這位皇后。

    「本宮並不是在等他……」她當然知道他不會來,那個男人的心有多狠,她怎麼可能到了如今還看不清?

    其實那國師幼年時曾受她祖父一恩,交予了祖父一件信物,說待到他日,但凡張家有何要求,只要憑借信物,便可讓他完成一件事。當日不過是祖父隨手救的一個人,沒想到卻成了東啟的國師,更沒想到,她會有用得到那國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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