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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氏離得李氏最近,看清了李氏眼中的狂熱和野心,心裡不由嗤笑李氏的異想天開和天真無知。
山雞就地山雞,就算一時被大風送上枝頭,真以為就能變成鳳凰?
不過轉而想到,如果這個李氏真的得寵了,對她未必不是一個助力,慕容氏心裡百轉千回,面上卻一點沒顯露,想到此處,更是對李氏親切爽朗:「那本妃就把王爺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把握!」後面一句是貼著李氏的耳根說的。
聽懂慕容氏話中的深意,李氏眼中閃過驚訝,隨後臉色暈紅,低下頭,聲如蚊吶的對慕容氏開口:「王妃放心——婢妾謹遵王妃的教誨,一定會照顧好王爺的。」
「那就好!」慕容氏點點頭,壓制住心底冒出的微微苦澀。
「出發——」龍驚風的聲音響起。
「那王妃,婢妾就上馬車了?」李氏趕緊對著慕容氏告別道。
「去吧!」慕容氏應道。
李氏最後對著慕容氏恭敬一福身,轉身上了馬車。
*「爺一路保重!」慕容氏移動到龍寒遠的馬邊,仰著頭對龍寒遠最後說出一句。
龍寒遠冷然點頭,然後御馬駛出。整個隊伍開始緩緩移動。
女眷們上前站在慕容氏稍微靠後一點,目送龍寒遠離開。
青瑾在眾人身後大大方方的打個哈欠,終於可以回去補覺了!
「記著。不要把本王的王府拆了!」熟悉冰冷的聲音在青瑾耳邊突兀的響起,青瑾趕緊戒備起來,朝著四周看看,發現大家並沒有看向她,也就是說除了她,並沒有人聽到龍寒遠的聲音,青瑾抬頭。朝著龍寒遠遠去的身影看過去。
恰在此時,龍寒遠勒馬回頭,那目光穿過重重空間和距離。正好對上青瑾看過來的目光,只一眼,然後又迅速轉身。
「王爺——」看到龍寒遠回頭的那一眼,聚在慕容氏身邊的靜王府女眷不由上前一步。哽咽的同時開口喚道。卻不妨龍寒遠又快速轉身離去,眾女眷眉目中忍不出現出哀怨自憐。
只有慕容氏在眾人低頭自傷的時候,回過頭看一眼人群後的青瑾,眼中閃過無數詭譎的光。
而青瑾因為先一步垂下頭,錯過了慕容氏看向她的詭譎目光。
皇帝出巡半個月後,靜王府正院
「老奴讓人不動聲色的多試了幾次,發現——發現流雲院周圍確實有人暗中守護著,可是之前顧側妃手中的私衛。不是已經被爺收走了嗎?」勒嬤嬤似是不解的疑惑道。
聽到勒嬤嬤的話,慕容氏的顏色一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沒有君家的暗衛,還有皇家的暗衛……」
「王妃的意思是?——王爺留了暗衛給顧側妃……」勒嬤嬤若有所悟。
「男人有時候並不明白女人家的心思,他越是護的緊,就越是讓人有想要毀滅的衝動。」慕容氏面色陰狠。
「這次確實是動手的好時機,可顧側妃整日不出流雲院,我們就是想下手也找不出機會,真是很棘手啊!」勒嬤嬤對著慕容氏開口。
「棘手本妃也不能再等了,最近本妃總是有不好的感覺,更何況,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想要動手就更加不易了。」想到青瑾不喜歡出流雲院的習慣,這還真是個不容易解決的難題。
就在慕容氏傷神這個問題的時候。
流雲院,青瑾在一陣難忍的反胃之後,支走房間內幾個小丫鬟,鴛鴦趕緊湊上前來對著青瑾關切的問道:「主子,您怎麼啦?」
「沒事,就是有些頭痛,你也去忙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青瑾對著鴛鴦開口道。
聽說青瑾這明顯有些敷衍的話,鴛鴦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動,說出的話卻是:「那奴婢就先出去了,主子有事就叫奴婢。」
青瑾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鴛鴦最後深意的看一眼青瑾,轉身離開。
等到房間裡只剩下青瑾一人後,青瑾起身走到內室,對著空蕩蕩的房間淡淡的開口道:「你出來吧!」
等了半天,房間都沒有什麼變化,就在青瑾快要耐心告罄的時候,一個迷你的植株閃著白光出現在青瑾的面前,三個小小的類似向日葵的花盤,高低不同的招展著,其中一個花盤類似一張嘴的一翕一合的開口:「凡人,你呼喚本尊何事?」
「我的身體怎麼啦?」青瑾直接的開口問道。
「你的身體很好,沒有什麼問題啊!」也許是看出青瑾的不耐煩,食人花也識相的沒有東拉西扯,直接對著青瑾的問題回道。
「沒有問題?」青瑾嘴角帶出冷笑。
「你既然不相信本尊,幹嘛還要來問本尊?」食人花也是真的有些不樂意了。
「我是不是有孕了?」青瑾盯著它再次開口。
「那個……」聽到青瑾竟然問到這個,食人花忍不住有些心虛,隨後義正言辭的開口:「你們人類的雌性,不是都有繁衍生命的能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聽到它這樣的話,青瑾直接轉身走到室內的花盤旁邊。
食人花馬上覺察出一種很深的危機,急急的向著青瑾飄過來,「你這個女人想幹什麼——」話還說完,就維持不住花的形態,變成一根髮釵掉到地上。
青瑾把從花盤中拔出的南海神木扔到一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怔怔的開始出神。
片刻後,地上的髮釵搖搖晃晃的飛起來,有氣急敗壞的聲音在青瑾的腦中響起:「你這個女人發什麼瘋?」
「誰允許你在我身上亂動手腳的?」青瑾不溫不淡的問道,那語氣卻令人忍不住的發麻。
「……本尊動什麼手腳了?本尊暫時和你相連,有吸收不了的靈氣當然就會轉移到你的身上,本尊就不相信,你平日沒有一絲覺察,你們人類最是虛偽了,你之前覺察的時候怎麼沒有反對?」食人花憤憤不平。
聽到食人花的話,青瑾第一反應就是先前覺察到的鏡中越來越美的容顏,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如果她知道,她是怎麼也不會要這容顏的。
「那好,我現在告訴你,他生,你死——」既然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後悔也無濟於事,青瑾對著食人花當機立斷的說道。
「什麼?你竟然要本尊殺死你的孩子,你這個女人,不但狡詐虛偽還如此狠毒,你們人類不是說什麼虎毒不食子?」食人花不可置信的聲音在青瑾的腦中響起。
青瑾面色不變,冷漠開口:「我的處境我不信你不知道,這個孩子即使出生,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倒不如從來沒來過這世上。」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他已經出現了。」食人花毫不留情的揭穿青瑾。
聽到它的話,青瑾眼眸深處劃過不可言說的劇痛,看向食人花的表情卻一如之前,再次冷酷無情的重複之前的話:「他生,你死,你自己選擇!」
「你這個女人怎能如此狠毒?」食人花憤怒斥責。
「你沒聽過我們人類的一句話,叫最毒婦人心嗎?」青瑾面色不改,好心的教給它這一句話。
「你……」食人花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它現在的心情,如果它知道無語這個詞的話。
「他生,還是你死?」青瑾再次有耐心的淡淡開口。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本尊告訴你,本尊也是有「妖格」的,你就算再威脅本尊,本尊也絕不干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有,本尊告訴你,萬物皆有靈,你認為他還沒成型,他說不定已經可以感知周圍的事情,尤其是作為母體的你這個女人的意願,如果他感知到是你不想要他,說不定會傷心死的。」
這本是食人花氣憤之下的幼稚之言,卻讓青瑾的臉色大變,前世龍寒遠染疫,她因為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及時趕到,後來趕到之後卻發現龍寒遠的目光時不時的掃向她的堂妹顧青瑤,那時候她就隱約明白了點什麼,直到後來證實,她悔恨交加,曾隱秘的想過,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就好了,如果不是這個孩子來的這樣不湊巧,她就不會失去龍寒遠心,到最後,那個孩子果然就沒有了。
這曾一度是她心裡最隱秘的疼痛,就連她的決絕赴死,也未必沒有這個因素,就在她自己都覺得已經忘卻的時候,卻在這個夜裡被人以這樣的方式毫不留情的揭開,頓時血流如注,原來,那個傷口從來沒有癒合過,她最初多麼歡喜和期待過的生命,也曾獨自一人暗暗幻想過他的樣貌,是會像她還是像他多一點,她最親愛的骨肉,因為她的不喜,甚至沒有來的及看這或美或惡的世界一眼,就那樣悄悄的離開了。
想要這,青瑾沒有一絲力氣的從椅子上滑下,蹲下身,緊咬牙關,輕輕的抱住她自己。把臉埋在雙臂間,她是多麼的殘忍自私。
「哎,你沒事吧!」看到青瑾這突然的動作,和週身陰冷自棄的氛圍,食人花強忍著不適開口問道。
「我沒事,你的話我聽到了,你去沉睡或者「吸食日月精華」吧!」青瑾沒有抬頭,平緩的聲音從雙臂間傳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