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刑部大牢收押了顧愛卿的兄長安吉侯,顧愛卿不為自己的兄長對朕說兩句話嗎?」明帝再次開口。
「刑部收押臣的兄長肯定有刑部的理由,假如真的誤抓了,經過刑部核實後,如果臣的兄長是清白的,微臣相信聖上聖明,微臣的兄長定會平安歸來,反之如果微臣的兄長真的一不小心辦了糊塗事,求皇上能看在臣家中年邁老母的份上寬宥微臣的兄長一二,兄長雖然才智略平,但是絕對不敢存什麼大膽的心思!」顧懷儀的一番回答正義凜然又充滿孝心。
聽到顧懷儀的話,明帝目光直視顧懷儀,目光中帶著審視還是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感覺到明帝的目光,顧懷儀垂首,身姿更顯挺拔,坦蕩無懼的迎接帝王的審視。
「朕知道了。」明帝收回審視的目光,不耐煩的對顧懷儀擺擺手。
「臣叩謝萬歲聖恩!」顧懷儀識趣的對著明帝下跪磕頭。
外面的天空剛透出亮色的時候,青瑾就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就著房間的窗戶看到外面剛剛亮起的天空。
看天色還早的很,青瑾翻個身,準備繼續進入香甜的夢鄉,一會後,青瑾又重新翻過來。
還是睡不著,青瑾乾脆平躺下來,可平+躺了一會,發現還是沒有睡意後,青瑾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怎麼就沒有睡意了呢?難道是平時睡的太多了?
這樣想的時候,青瑾也不再強迫自己繼續睡覺。欣開被子,穿著中衣就從床上走下來,灌了一杯溫水後。走到窗戶旁邊,抬手推開窗戶。
一股涼風撲面而來,青瑾沒防備的打個冷顫,目光掃到從樹上紛紛揚揚飄落的樹葉,青瑾才恍然若覺,這時日,應該是入秋了吧!
看著飄落的樹葉。青瑾突然有一種今夕何夕不知世的感覺,心頭忽然而然衍生出一種叫做惆悵的情緒。
「主子,外面涼。您怎麼可以不穿衣服就站在窗戶旁邊?」正當青瑾準備惆悵人生東逝水的時候,鴛鴦的聲音帶著責備的響起,隨後人快速走到青瑾面前的窗戶邊,「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也打斷了青瑾還沒長好的惆悵。
「鴛鴦啊。你毀滅了一顆文壇冉冉將要升起的新星,你知道嗎?」青瑾對著鴛鴦痛心疾首道。
「主子想要當詩人?可是主子你這麼愛睡覺,詩人不是要花費很多時間來寫詩?」鴛鴦先是詫異,而後疑惑的問道。
「這樣啊,那我還是睡死吧!」說著,果斷轉身撲向床榻的方向。
「主子難得起這麼早,不如去外面走走吧!」鴛鴦在青瑾的身後及時的開口提議。
「去外面走走?」聽到鴛鴦的話,青瑾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看外面的天色。稍微沉思後就同意的點點頭道:「那好吧,趁著這會,我們就出去晨練一下吧!」
「那奴婢為主子拿件厚實的衣裳。」看到青瑾點頭同意,鴛鴦喜慶的接口,然後去給青瑾找衣服。
「嗯,不要太亮眼的。」聽到鴛鴦的話,青瑾開口說道。
「哎,奴婢知道。」說著放下手中正準備拿出的紅色外袍,正準備翻找一件淡色的,偶然間瞥見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做的黑紋金繡的外袍。鴛鴦心中閃過什麼,不過想到這個時刻,出去應該不會遇見什麼人,也不再費心翻找,順手拿起黑色的外袍朝著青瑾走去。
後花園裡,鴛鴦看著青瑾黑色的背影,目光晃然,這件衣服是她無意中拿出的,沒想到穿到主子的身上卻意外的適合,是的,比紅色的極艷更加的適合,連她都沒有想到。
一身黑色的青瑾,褪去紅色的艷美,呈現出一種凝重,一種說不出的儀態貴氣,一眼望去,閒散風韻又優雅到極致,那是一種比美更能震撼人心的貴,看來以後要多做幾件黑色的衣服給主子。
鴛鴦心裡暗暗決定好,就朝著青瑾望過去,不知道是位置還是心理的原因,站在那裡的主子,猛然看過去,好像還帶有一種讓她有些熟悉的特別冷肅的氣息,像誰呢?鴛鴦心中自語,突然,鴛鴦的腦中突然想到了龍寒遠……
「鴛鴦姐姐,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了。」芝兒突然的開口。
鴛鴦回過神來,正要說些什麼,就看到人走近了,是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身後跟著一個小廝。
等到看清楚那個男孩的臉後,鴛鴦本來漫不經心神情一凜,對著來人恭敬的彎腰:「奴婢參見世子!」
「你是?」龍乾元端著一張小臉對著眼前穩重的婢女疑惑道?
「回世子,奴婢是顧側妃身邊的鴛鴦。」鴛鴦一點不敢大意的回道。
「你就是她身邊的丫鬟?那……」鴛鴦靜靜等著面前人問話,卻遲遲沒有聽到後面的問話,微微抬眼瞄過去,看到那張和靜王爺有些像的臉擺著靜王一般的表情,望向她身後的方向,鴛鴦頓時心裡明白的微微側身。
龍乾元抿嘴望著走過來的青瑾,在母妃處他偷偷聽到過顧側妃好多次,他早已到了懂事的年齡,母妃雖然不說,但每次提及顧側妃時的憂心,他本來還有些不懂,可是看著對面走來的女子,一身黑色,衣襟袖口處都繡了繁複高雅金色暗紋,手中沒有拿任何東西,而是將雙手優雅閒適地籠垂地廣袖之中,以一種閒庭信步姿態慵懶地緩步向前,及腰墨發並不束起,而是如上等黑緞似披垂身後,顯得格外雍容華貴,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突然懂了母妃的擔憂。
「我討厭你!」還未思及,這幾個字已從他口中脫口而出,在覺察過來時,心中忍不住有些懊惱,怎麼會這麼失禮,蹙蹙眉,目光卻這一直沒有離開青瑾的臉。
青瑾望著眼前的龍乾元,嘴角輕佻,「你若是喜歡我,那就是亂*倫。」
龍乾元被她的笑容所惑,有片刻的失神,等回過神來,心裡不禁為剛才對著青瑾的失神有些暗惱,再聽到對面的女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小臉一板,「你……」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話,龍乾元一時語塞。
青瑾看著努力的板著臉,看起來在學習龍寒遠架勢的龍乾元,他學的有模有樣,只不過年紀小這種冷冰冰的氣場明顯不適合他,看看他有些肥嘟嘟的臉頰……
「噗……」青瑾摀住嘴巴,不厚道的偷笑了。
「顧側妃,女子婦德婦言,悠閒貞靜,動靜有法,舉止端莊,我會讓母妃送《女誡》《女訓》給顧側妃,希望顧側妃能好好研讀,免得丟了父王的臉面。」畢竟是被人花了心思教導的嫡子,龍乾元在青瑾偷笑的時候迅速的反應過來,小臉重新板起來,對著青瑾嚴肅認真的說出這些話,同時心裡暗惱,剛剛他怎麼會覺得這樣的女子會比母妃高貴呢?
青瑾在龍乾元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消退,冰冷的目光看著對面小小身影,腦中不由浮現前世她和龍寒遠第一次鬧翻後,第二天去慕容氏處,慕容氏當著眾人的面斥責她的那些話,即使時空錯轉,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的尷尬,羞惱,無地自容。
誰想世事輪迴,她得以有重來一回的機會,儘管命運捉弄,讓她以側妃的身份再進靜王府,然拋卻情愛的她,以為那樣的斥責羞辱再也不會出現的時候。沒想,初次相見,這個孩子就代替他的母親重現了曾經的一幕。
如今的她,當然不會再羞惱無地自容,只是突然有種強烈的宿命感。也許,有些人真的天生注定了就是敵人。
如前世的她,在這個孩子病危的時候選擇冷眼旁觀;如眼前的他,初次相遇,盡量掩藏也遮擋不住的敵意。
看著眼前年幼卻充滿防備的臉,青瑾心裡自嘲,不是早就應該明白的,從她進這個府門的那刻,就注定和王妃慕容氏,和這個孩子之間的對立,儘管這種對立在現在的她看來有些不必要,可是慕容氏肯定不會相信,而她,也已經不能相信慕容氏了。
想到這,青瑾突然有些累了,收回放在龍乾元身上的目光,轉過頭對著一旁的鴛鴦道:「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吧!」
聽到青瑾的話,鴛鴦連忙上前走到青瑾的身旁,在扶著青瑾和龍乾元主僕錯身而過的時候,青瑾目空一切,直接對龍乾元視若不見,以她如今側妃的身份,這樣的行為也是符合禮制的,鴛鴦卻不敢像自家主子一樣,而是微微停頓,草草一禮後,便追著前面的青瑾而去,後面的小丫鬟不敢像鴛鴦一般敷衍行禮,恭敬一禮後也趕緊追上前面的主子。
「真是太放肆,太目中無人了,世子,我們一定要把這事告訴王妃,讓王妃狠狠懲罰這個顧側妃!」直到眼前的人都走光,龍乾元身邊的小廝才反應過來,憤怒異常的對著龍乾元數落青瑾的不是。
「這件事我自會向母妃說,你不要多事!」龍乾元板著小臉望著他,蹙眉的說道。
看到龍乾元望過來的眼神,雖然和王爺還有一番差距,但也自有一番威儀,小廝忍不住低下頭恭敬道:「奴才知道了。」垂下的眼卻頗有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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