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余秋先生來了。」一個小弟急忙來報。
「讓他進來吧。」嚴夢茹面無表情,穿著黑色的皮製大衣,貼身的褲子,幾乎讓她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前的嚴夢茹是一個喜歡紅色的丫頭,因為紅色代表希望,紅色代表生命。而如今,她已經不再穿著紅色的裙子和衣服,而是穿上了代表墮落的黑色。這是不是已經表示嚴夢茹在墮落了。
余秋緩步走了進來,這是嚴家的別墅,沒有穆家的那麼張揚和金碧輝煌,但是卻有它的底蘊所在。進入房間,嚴夢茹端著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眼神筆直的看著落地窗,外頭是微風吹過,枝葉搖曳。她的眼睛裡流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似乎那是一朵黑暗中閃爍的光芒。
「夢茹……」余秋走了進去。
「余秋,你來了?」嚴夢茹看了余秋一眼,並沒有和以往一樣起身相應,而是淡淡的說道:「坐吧,陪我喝兩杯。」
余秋一聽,很快就發現了這個丫頭和以往的不同了。殘酷的現實已經讓這個丫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至少,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那一份純真,失去了那一份單純。留下的只有成熟。
余秋在嚴夢茹對面坐了下來,兩人四目相對。良久之後,嚴夢茹笑道:「這是今年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算是吧。」余秋尷尬的笑了笑,過年也不曾給嚴夢茹一個電話,回到燕京這麼多天,也不曾來找嚴夢茹。這都馬上要開學了,余秋笑了笑:「不打算上學了嗎?」
「我已經到學校報道了。」嚴夢茹淡然一笑,給余秋倒了小半杯紅酒。她翹著二郎腿,手支著腦袋,根本就難以從她的言行舉止之中發現她只有十九歲的年紀。嚴夢茹看了余秋一眼,端著紅酒杯子,道:「為了我們新的學期乾杯。」
「好。」余秋應了一聲。這丫頭一飲而盡。
兩人喝了幾杯,余秋終於決定開口了:「夢茹,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嚴夢茹臉色微變,她放下了二郎腿,手中的杯子也輕輕放在桌子上,她凝重的看著余秋,然後死死的盯著余秋,嚴夢茹的眼神讓余秋有一些發毛。余秋有些不敢直視嚴夢茹的眼神。
良久之後,嚴夢茹開口道:「是為了青幫的事情吧?」
余秋內心大驚,這丫頭竟然能夠猜到自己的來意?這讓余秋更是大驚,沒想到,歲月和現實的殘酷讓她已經擁有了智睿的頭腦,以前的嚴夢茹就是一個可愛的,萌萌的小丫頭,如今,她竟然已經成長起來了,而且成長到了一個讓余秋都有些難以置信的程度。
余秋深吸了一口氣,緊張的說道:「是的。」
「沒想到,你新年第一次來找我,卻是為了穆曉月。」嚴夢茹眼神裡有一些哀怨和難過。
「不!」余秋急忙搖頭。
「難道不是嗎?」嚴夢茹靠在沙發上,眼神看著窗外,嘴裡淡淡的說道:「青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山口組如今已經分化了我嚴幫,接下來就是青幫。穆青差點就被山口組殺了,現在穆青已經被山口組所激怒了。正聚集人馬準備和山口組決一死戰。我相信以你的智商不會認為穆青能夠獲勝。」
「對!」余秋點頭,道:「所以我才暗中想要湊齊一批人馬協助穆青。即便不能把山口組滅了,那也能夠讓山口組受到重創。」
「那你有沒有想過……」嚴夢茹突然看著余秋:「這只是山口組的一個分部,一旦我們把這個分部踩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分部進來。這一個分部對於山口組來說微不足道,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是一個強大的敵人。」
「當然!」余秋點頭,道:「我相信,我們能殺他一次,就能夠殺他第二次。」
「可是,我不想讓我的兄弟白白犧牲。」嚴夢茹直視著余秋,道:「更何況是為了我的情敵!」
嚴夢茹說出這話的時候,臉色依然有一些淡淡的紅暈。
余秋更是尷尬,他急忙說道:「你錯了。我們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為了整個國家。也為了你死去的父親。」
啪……
嚴夢茹突然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杯子拍了出去,晶瑩剔透的玻璃杯瞬間碎了一地,她咬牙道:「不要說的那麼大義凜然,你也不配提我父親。」
余秋看著嚴夢茹,有些錯愕。
「夢茹……你……你怎麼了?」余秋關切的問道。
「你知道這個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嚴夢茹悲切的看著余秋:「大年初一,我爸幾個忠誠的部下直逼我的臥房,讓我放權,想要讓我離開嚴家。我在兩個嚴幫弟子的護衛下從窗戶跳下去。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決定不能再忍,不能在遲疑了。我決定要變強大。後來,我把那幾個傢伙全部殺了……」
過年的那幾天,嚴夢茹幾乎都在清洗中度過的。把他爸的那些部下全部洗了,換成了忠於自己的部下。而嚴夢茹也是從那一場變故之後慢慢成熟的。嚴夢茹含淚看著余秋,道:「余秋,當我在悲傷的時候,你在哪兒?當我想你的時候,你在哪兒?當我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當一個女人所有的愛都轉變成了恨之後,那種恨意是無窮無盡的。就好像嚴夢茹一樣,當她對余秋的愛轉變成對余秋的恨時,那種痛苦是十分明顯的。
「對不起。」余秋十分歉意。
「對不起有用嗎?」嚴夢茹含著一汪眼淚,道:「我需要的不是對不起。我需要的是在我絕望的時候看到你的身影。可是我沒有!」
余秋沉默。
「你真的需要我出手幫青幫?」嚴夢茹問道。
「對!」余秋點頭,道:「這是毀掉山口組最好的辦法。」
「好,我幫你。」嚴夢茹點頭,道:「這是我第一次幫你,也是我最後一次。」
說完,嚴夢茹起身離開。
「夢茹……」余秋剛準備追上去,一旁一個壯漢攔住了余秋,勸道:「余秋先生,您還是請回吧,這一段時間我們小姐心情不好。所以,還請諒解。」
看著嚴夢茹的背影,充滿了悲涼,充滿了絕望。她能答應自己出手協助青幫,全然是因為對自己還有感情。要知道,青幫和嚴幫是水火不相容的兩個幫派。在早些年的時候,穆青和嚴幫主都是跟著一個老大混日子,後來因為一些小矛盾放大,逐漸的就發展成了今天的樣子,若不是穆青和嚴幫主的私人矛盾,也許燕京市也不會因此而成為三國鼎立的情況。
從嚴家出來,余秋看著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夜色。又是一天過去了。
余秋已經沒有時間去懺悔和感慨。驅車急匆匆的趕往了天獄幫的總部。
胖子等人正在收拾東西。
「胖子,你們準備幹什麼呢?」余秋問道。
「秋子,你來了?」胖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啃著一個雞腿,笑道:「好消息來了。秋葉集團已經派人來通知我們了,讓我們準備去南縣開工。」
「真的?」余秋呵呵一笑,道:「那是好事,兄弟們終於有活兒干了。」
「那當然!」胖子嘿嘿笑道:「有活兒干就有飯吃。」
「先別忙了,有事呢。」余秋笑道:「讓大伙趕緊回來。今天晚上要發生大事了。」
「什麼大事啊?」胖子疑惑的問道。
「嘿嘿……」余秋嘿嘿一笑,道:「滅山口組。」
「擦……這麼大的事?!」胖子一驚,手裡的雞腿都掉地上了。他急忙說道:「我馬上去喊人過來。」
胖子抖著一身肥肉衝了出去,然後在門口大吼一聲:「兄弟們,集合啦!」
沒有任何動靜。胖子摳了摳鼻孔,眼珠子轉了轉。再次大喊道:「兄弟們,秋哥拎著現金來發獎金了,趕緊來,晚來的就沒啦!」
嘩啦啦……
頓時,五層高的樓都跟著開始震動了。樓上聚集著喝酒,打牌,各種聊天侃大山的小弟紛紛從樓上衝了下來。大批的人馬宛如潮水一般。人群湧動。這幫傢伙一邊跑下樓,一邊大喊:「秋哥在哪?秋哥在哪兒?」
在所有人心目中,秋哥不僅僅在實力上是神一樣的人物,而且還是所有人的財神爺啊。
老鬼和山雞幾人也急匆匆的跑了下來,就屬東哥最為淡定了。
「秋哥,你來了?」眾人嘿嘿笑道。
胖子衝著這幫傢伙數落到:「非得用還有的辦法你們才肯下來。否則你們一個個都窩在上頭睡覺,賭博……奶奶的,還像不像話了?這幾天就要去南縣了,你們也太放縱了吧?」
這幫傢伙紛紛垂著頭,不敢吱聲。
「嘿嘿,今天元宵節嘛,大伙放鬆一下也是應該的!」老鬼嘿嘿笑道。
「秋哥來了,你們也不下來,太不像話了。」胖子繼續抱怨。
「秋哥,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東哥好奇的問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余秋應該也不會來吧。余秋點了點頭,道:「沒錯,今天晚上我們要去滅了山口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