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河入海口幾十里外的海面上,幾百艘船正在海面上緩慢的航行。鄭芝龍站在一艘巨大的福船的甲板上,滿臉凝重的看著淡水河方向。
他轉過頭對身邊的鄭芝虎說道:「淡水河附近的哨船還沒回來嗎?」
鄭芝虎搖了搖頭道:「可能遠東公司的人還沒到吧,從馬尼拉送回來的消息,只是說他們已經開始裝船,但並沒說什麼時候出港。」
旁邊的鄭芝豹陰森森的說道:「大哥,你說這次我們是不是趁亂打他們一傢伙,哪怕搶幾艘大夾板船也好啊。雖然他們實力強大,可是船隊進了淡水河,就由不得他們了。
等他們攻上幾天,傷亡慘重的時候,我們在入海口一堵,他們的船隊在厲害,還不是任我們宰割。我們一下就能讓他們傷筋動骨,斷了他們北上的念頭。以後東南沿海還不是我們說的算。等再過個幾年,他們就算是想來,也得看我們答不答應了。」
鄭芝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如果能不打還是別打,只要他們在這兩座城堡下吃了苦頭,他們也得緩一緩北上的念頭,我們何必和他們撕破臉皮呢。我總覺得遠東公司這幫人邪性,你說他們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呢,他們一直說是來自海外,屬於宋氏崖山後裔。這我是不信的,他們行事哪有一點宋人的做派。
在我們沒有摸清他們來路之前,還是不要招惹他們。你們放心,那兩座城不是那麼好打的。我們耐心的等在這裡,等他們攻上兩天傷亡慘重。我們的船隊再壓上去。哼……我們這麼多船在海上一擺,我就不信他們還敢再打下去。」
旁邊的鄭芝龍皺著眉頭道:「大哥,這樣一來,我們可就和遠東公司撕破臉了。」
鄭芝龍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弟,笑著道:「不會的。你隨後就去馬尼拉和他們說,我們船隊是去準備幫他們打西班牙人的。」他的話讓船上的海盜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經過一陣緊張的忙碌,部隊全部登上淡水河東岸,開始向聖多明哥城方向運動,在城堡的幾個出口處設置了重兵。陸軍部一個炮排,在淡水河岸邊架設了6門82毫米迫擊炮的發射陣地。遠東師一個炮連。也將三門70毫米步兵炮和三門75毫米山炮,架設在城堡的正門附近。
淡水河邊的野外指揮部,宋濤正和各分隊的指揮員觀看著無人機傳回來的實時畫面。簡易的無人機地面控制台的屏幕上,聖多明哥城城內情況清晰的呈現在大家的面前。
宋濤指著控制台的屏幕道:「現在聖多明哥城的防禦情況,大家已經都清楚了吧。這座城堡不錯。我可不想把它毀了,一會進攻的時候都悠著點兒。按照我們之前制定的計劃進攻,大家都回去準備吧。」
各分隊指揮員剛剛離開了指揮部,旁邊的通信參謀就把話筒遞了過來:「空軍部丁為國請求通話。」
宋濤剛接過話筒,話筒裡就傳來了丁為國的聲音:「宋司令,空軍部已經奉命來到,兩架三角翼飛機按照您的指示,全部掛載了燃&燒彈。請首長佈置作戰任務。」
「大哥。你來的可真是時候,部隊正準備進攻呢。我還以為你們還得一會兒呢。」
丁為國一聽就不幹了,他吼道:「小宋同志。你們陸軍這是要拋開我們空軍單干啊。沒有空軍的支援,部隊要是遇到傷亡怎麼辦。」
宋濤一聽就樂了,笑道:「問題是你掛的那些傢伙太霸道,我還想留著這座城堡呢,別讓你一傢伙燒個精光,那我晚上住哪啊。得……誰讓咱們好呢。一會你們幫我把在正門前面的那片廣場,用燃&燒彈給我弄出一道火牆。擋住敵人對城門的支援。大哥,你千萬千萬記住。別扔偏了了,不遠處就是房子,我們今晚還要住在裡面呢。」
「沒問題,你就瞧好吧,保證完成任務。」
和丁為國通完話,各分隊指揮員也陸續準備完畢,宋濤再次拿起話筒,大喊道:「各單位注意,開始行動!」
105毫米無後坐力炮車,率先衝了出去,在距離聖多明哥城近千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幾名炮手開始裝彈瞄準。炮兵觀測小組,也開始根據無人機傳回來的圖像,再結合他們的觀測,把各項射擊諸元傳達給了岸邊的迫擊炮陣地。
聖多明哥城的城牆上,瓦爾德斯和肖忠正在拿著望遠鏡,盯著城外那個頂著一根管子的怪物,肖忠奇怪的道:「瓦爾德斯上尉,這玩意兒是什麼東西?」
「沒見過,難道是對方的火炮,沒見著馬拉人推的,它怎麼還能跑得那麼快。」
肖忠冷笑道:「不管它是什麼東西,想破城就得靠人堆。他們連重炮都沒搬下來幾門,估計今天他們是不會攻城了。」
瓦爾德斯點了點頭道:「晚上也要小心,別讓他們鑽了空子。」
「彭……彭……」
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瓦爾德斯和肖忠連忙拿著望遠鏡四處尋找,發現聲音是從遠處的那片樹林發出來的。他們清晰的看到了六道彎曲的軌跡升上了高空,然後慢慢的向他們所在的城牆上落了下來。
瓦爾德斯頓時打了個激靈,這是臼炮的彈道軌跡,他連忙大喊道:「隱蔽,小心……他們炮擊了……」
瓦爾德斯的喊聲,讓城牆上的人有些莫名其妙,對面都沒有炮,哪來的炮擊啊。只有少數有經驗的西班牙士兵選擇了隱蔽,其他人都還趴在城牆上四處尋找對方的火炮。
隨著一陣陣尖銳的嘯鳴聲,六枚82毫米迫擊炮彈,呼嘯著砸了下來。第一輪炮擊效果並不好,只有兩枚迫擊炮彈落在了城頭。在狹窄的城牆上轟然爆炸。
瞬間就把十幾人崩得四處飛起,一枚炮彈甚至還落在了一桶火藥上,頓時就引爆了城牆上的火藥,引起了二次連鎖爆炸,把城牆上炸得一片狼藉。
炮兵觀測小組通過觀測設備和無人機傳回的實時畫面。衝著話筒不斷的大喊,為炮兵陣地修訂著數據。緊接著又是幾輪炮擊,炮彈如雨點般的落在了聖多明哥城的城牆上。
這個時代守城的一方,都會把火藥搬上城頭,因為那時候都是實心炮彈和散彈,他們不用考慮火藥被引爆的問題。可是這次西班牙人的對手使用的是現代武器。堆在城頭的一桶桶火藥被紛紛殉爆,不但造成了大量的傷亡,還把火藥桶旁邊的重炮崩得東倒西歪,有幾門甚至巨大的衝擊力甩到了城牆的下面。
城牆上徹底亂套了,西班牙人和海盜們四散奔逃。面對如此密集的轟炸。就算是那些最凶悍的海盜,現在也扛不住了。瓦爾德斯從地上爬起來,剛想離開城牆,就看到肖忠半邊腦袋被彈片削了下來,躺在了血泊裡。
「轟……」
遠處那輛105毫米無後坐力炮也在這個時候開火了,一枚105毫米炮彈,剎那間砸在了城門上,聖多明哥城那巨大厚實的城門。被炸得轟然碎裂。
城門後面堆滿的那些巨石和沙袋,也被巨大的爆炸震得晃動了起來。三門75毫米山炮和三門70毫米步兵炮也紛紛開火。
一枚枚炮彈輪番砸向聖多明哥城的城門,尤其是105毫米無後坐力炮的攻擊非常兇猛。每次轟擊都是地動山搖。
經過幾輪炮火的不斷轟擊,堆積在聖多明哥城城門洞裡的巨石和沙袋被炸得徹底崩塌,聖多明哥城的城門也終於洞開。
宋濤站在無人機操控台前,通過無人機傳回的實時畫面,看到城門已經被毀,馬上拿起話筒大聲喊道:「籐田。敢死軍大隊開始突擊,速度一定要快、要猛!」
「嗨……」
「老丁。該你們了,把城門前的廣場給我用火牆建立一個隔離帶。一定要擋住敵人對城門處的增援。」
「yessir,保證完成任務!」
瓦爾德斯此時為了躲避炮擊已經跑到了城下,他看到城門已經被炸開就知道壞了。
他轉身大喊道:「快點把城門堵住,火槍手在門前列隊,剩下的和我上城牆,他們要衝進來了,快……」
一幫菲律賓土著拚命扛著沙袋往城門衝了上去,希望把城門堵住。幾百名西班牙士兵和海盜組成的火繩槍手,端著火繩槍排成一個方陣,他們還抬過來幾門弗拉基子母輕炮擺在了城門廣場上。
突然,空中傳來一陣嗡鳴聲,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天上,只見兩個三角形的東西正向他們飛來。城門前的西班牙人和海盜都面面相覷,猜不透這是什麼東西。
丁為國駕駛著三角翼飛機,大聲對耳機吼道:「哈哈……廣場上人不少啊。老欒,我先你後,烤焦他們……」
他說完就壓低了高度,貼著城牆一掠而過,嚇得城牆上的瓦爾德斯他們都蹲下了身體,瓦爾德斯轉過頭就看到兩架飛機分別投下了一個東西。
瓦爾德斯感覺不好,馬上轉身撲到身後的城牆上,「轟……轟……」的兩聲沉悶的聲音傳來,兩股劇烈的火焰頓時沖天而起,炙熱的氣浪把城頭上的瓦爾德斯的頭髮都燎的絲絲倒捲。
城門前廣場上列隊的幾百名火繩槍手,被捲進了熊熊的火海之中。幾門弗朗機子母炮的彈藥也紛紛被火焰殉爆,整個廣場上猶如人間地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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