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連忙拉著我說道:「師姐,你就答應師傅吧,師傅也是為了師姐你好啊!否則的話。那麼多神仙,他們都那麼厲害,為什麼自己不去?單單要師姐去那黃泉冥海呢?師姐千萬要多想想啊!」
我閉上眼睛,任憑眼淚流滿臉頰對師傅說道:「徒兒自知不孝,願意接受師傅懲罰,只是那黃泉冥海,我也還是一定要去的。」
良久,我聽到師傅重重地歎息了一聲說道:「你這一趟必有大凶,難道你為了那白帝,就甘心捨去自己性命?」
我抬頭看著師傅,留戀不捨:「師傅。徒兒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可是徒兒還是不得不去……」
「拿來!」師傅突然向我伸出手!
「師傅?」我驚訝地看著師傅。
「白虎鞭拿來!」師傅厲色對我說道。
看來師傅是真的惱我了,連送我的白虎鞭都要收回。
我看著師傅,渾身都在發抖。從內心來說,我真不情願,白虎鞭跟了我這麼久,我也和它之間有了默契,可是師傅的命我不敢不從。
我從腰間抽出白虎鞭,雙手捧給了師傅。
師傅奪過白虎鞭。又厲聲呵斥我:「露出胸口,我要取你心頭血!」
我怔怔地看著師傅,不明白師傅是什麼意思,卻還是照辦,鬆開了自己的衣領。
師傅伸出一根食指抵在我的胸口,我感覺到一股吸力,瞬間。師傅的指尖上出現了一滴鮮血。
這是我的心頭血!
師傅將這滴心頭血注入了白虎鞭裡,然後交給了我。板著臉扭過頭去說道:「走吧,就當我這麼多年白養了你。」
「師傅!」我不捨地喊了一聲。
「走!」師傅突然喝了一聲,又立即回過頭來,眼裡含著痛惜:「女娃,你聽師傅一句,留下來。」
「對不起,師傅。」我難過極了!
師傅是真心為了我好,擔心我出事,可是這件事我怎麼可以旁觀?
師傅立即變色,冷硬地說道:「走!給我趕緊走!別再拖拉了!」
她指著山洞外蒼茫的夜色說道:「趕緊的,否則我就把你扔出去!」
碧霞急了,立即對我說道:「師姐你趕快給師傅認錯,不要一意孤行了!」
我趴在地上,給師傅磕了九個響頭,肅容對師傅說道:「師傅再造之恩,女娃無以回報。只有磕幾個頭,以表女娃的感激之情。」
磕完頭,我握緊了白虎鞭,依依不捨地又對師傅和碧霞道了一聲珍重,然後立即踏雲而去。
大海一片漆黑,唯有漫天稀疏的星光照耀著海面,給大海撒上了點點金光。
心裡難過極了,就好像有人用刀子硬生生割斷我的手足一樣。
在碧霄宮住了多年,事實上,它已經是我的另一個家了!而師傅就是我的親人!我寧可師傅打我或者狠狠罵我,這樣我的心裡都會好受一些。可是沒想到師傅不但放我走,還用白虎鞭儲存了我的心頭血。
師傅依然在關心著我,依然很在乎我,是我自己辜負了師傅對我的期望!
碧霄宮在我身後越來越小,漸漸消失在一片雲海之中!
回頭再看了一眼碧霄宮的方向,我心裡明白,自己這一去凶多吉少。
從陽間進入地府,有三種途徑。
一種針對死人,人死後,魂魄脫身而出,由黑白無常之類的鬼差牽引著帶向地府。
還有一種是針對活人,是由鬼城酆都之門進入,那裡也是可以直通閻羅大殿的最短途徑。
另一種針對於仙家,用符咒叫來所在的土地神,打開地府之門,然後直接由門進入到閻羅殿。
地府因為區域龐大,也由區域劃分了各地的城隍爺,也稱為閻君。而統一管理這些閻君的就是冥帝!
天上有天帝,地下有冥帝!
為了節約時間,雙腳一踏上實地,我就召來了土地爺,命他打開地府之門,我直接進入陰間。
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陰間,從前聽說怎麼怎麼可怖,心裡對陰間一直是感到非常神秘莫測。
這裡荒涼極了!冷風嗖嗖地吹過,周圍一個鬼影都見不到!
奇怪,就算是陰間,也應該有鬼來來往往啊!為什麼會這麼荒涼呢?
我繼續向前走著,終於看到前方出現一座城池。
走著走著,空氣中一股血腥的氣味飄來,我心裡知道不妙,立即加快步伐往前走,走著走著,前方的地上出現了一大群屍體,他們趴在地上,全部都是缺手斷腳,或者腦袋削去了半邊,或者腸子流了出來,死狀可怖極了!偏偏地上沒有一點鮮血。
我看著只覺得心裡如同擂鼓,是了,這些死去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那麼說,是贏勾指使這群死人和天神們決戰嗎?
無論是擁有神力大打折扣的神兵,還是不懼生死可以死拼的怨靈,他們對彼此都不敢掉以輕心。而我則越來越擔心恆!
我看到前方又一個老頭兒,鬍子眉毛都白了,手裡拿著一個拂塵,一邊搖頭一邊向我走來。
這個老頭兒我認識,他是太上老君,很得天帝的信任。
我連忙喊著他的名字走上前去,對他作了一個揖,然後恭敬地說道:「女娃拜見老君,敢問老君此來可是為了白帝?如今白帝在哪裡?戰況如何?」
老君一愣,然後上下打量我,他長長「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地指著我說道:「你就是女娃啊!」
「是。」我已經做好了被他訓斥為「紅顏禍水」的準備,正襟等著他將我指責一通。
哪知道他卻立即抓住我的手往他來時的路上扯道:「很好,你來得真好,來得真巧!你這就趕緊和我去見贏勾,求他放了白帝吧!」
我連忙問道:「白帝現在如何?」縱頁溝技。
老君搖頭吹著鬍子說道:「不好,很不好。白帝和那贏勾已經大戰了三天三夜,如今整個鬼城都是死氣沉沉,白帝本人更是被贏勾用陰謀詭計困在了黃泉冥海裡面出不來,必須你親自去救他。」
「怎麼救?如何救?」
老君看了我一眼歎息著說道:「那冥海被贏勾用自己的血下了結界,除非贏勾死,否則誰都闖不過來!」
「結界?」
「是的。」
老君說完,用他那雙狡獪的眼睛打量我,然後說道:「姑娘,你是真心救天帝嗎?」
我莫名其妙地答道:「自然是真心。」
老君歎了口氣說道:「其實白帝也是為了姑娘的聲譽,他恨那贏勾敗壞了姑娘的名聲,所以才主動請命來殺了她。」
我木然說道:「你不用和我多說了,我只想問你黃泉冥海在哪裡,我如何才能救他。」
老君的拂塵在我身前打了一個轉,我的面前立刻出現了另外一幅景象!
一望無垠的黑色海洋裡,海上漂浮這許多身穿盔甲的天兵天將。
他們一個個都閉著眼睛浮在水面上,好像這片海洋就是他們的溫床,在這一片金盔鐵甲的天將中,我看到了恆!
他也閉著眼睛,安詳極了!似乎睡著了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我立刻問老君:「為什麼他們會這樣?是死了還是活著?」
老君歎了口氣說道:「那金毛犼原本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神獸。從前在旱魃旗下,就是一柄銳不可當的力薦。更何況休養千年,早已經成了精怪。看似贏勾得了金毛犼的靈性,佔了金毛犼的便宜,其實說來,也是金毛犼借了贏勾的軀殼,報復天帝,為亂三界啊!偏偏他又狡詐無比,起初與白帝一戰,他蠱惑了不少的冤魂死靈與天兵天將一戰。天兵天將來到這地府,原本功力減半。見這些人不是對手,也就有些大意,失了小心。贏勾假作不支,帶著人且戰且退,一直退到這死海邊。他才忽然使出真手段,命令每個鬼肉搏,一個鬼抱著一個天兵滾下了冥海。那些鬼掉入了冥海自然無事。可是天兵天將哪裡經受得起冥海的陰寒之氣?再加上贏勾以自身血咒為引。因此這個個都被困在了這冥海裡。」
我聽著只覺得揪心極了,立即問道:「難道這幾天他們一直困在這冥海裡嗎?」
老君說道:「可不是。」
他重重歎了口氣說道:「天帝派我下來幾次和那贏勾商談,可那傢伙油鹽不進。竟然還辱罵天帝,惹惱了天帝,就這樣一直僵持到現在。」
除非贏勾是活得不耐煩了,否則的話怎麼也應該趁機向天帝提出要求啊!
我好奇地問道:「他就沒有提出什麼條件?」miao筆ge.更新快
老君歎氣說道:「他要坐如今冥帝的位置,那倒也行,可是冥帝是聽命於天帝的。他不肯聽命天帝,要和天帝從此劃開界限,井水不犯河水,這怎麼可能呢?天帝是萬萬不會答應這件事情的。」
這倒也是,換了誰都不會答應這件事啊!
我不禁歎氣道:「既然這人如此冥頑不靈,難道就沒有法子可以懲治他?」
「怎麼沒有?炎帝祝融的三昧真火正是克制這冥海至陰之水的剋星啊!」
我搖頭說道:「不見得,當年共工和祝融哥哥曾經比試過。共工掌天下所有水源,祝融哥哥掌天下所有火種。水能滅火。火卻不能滅水。除非是火隔了一件容器來燒水,這才能將水熬干。所以水才是天下無敵。」
老君卻連連搖頭說道:「不對不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立即說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