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趙亨要看我的傷口。被蛇咬到的地方實在是難以啟齒,我推搪著說沒事了。不願意讓他看。
趙亨覺得好笑,硬是把我推倒在床上:「紅豆,我們都是夫妻了,你何必這麼害羞?」
他抱緊我,親暱地咬住我的耳朵,在我耳旁說道:「別不好意思,來,讓我看看,到底被咬成了什麼樣。」說著,手就伸了下去。他的手指摸到被咬的地方,在周圍輕輕打著轉,問我:「還疼嗎?」
我的臉通紅,胡亂說:「不疼了不疼了,你壓得我的肚子疼啊!」
趙亨嚇得連忙鬆開手,對我說道:「真的肚子疼?要不去醫院看看吧,免得壓壞了肚子裡的孩子!」
又責備自己說道:「我怎麼就忘了這事了。是我不好,紅豆,你別生氣。」
我搖搖頭,心裡為自己成功地轉移了話題感到慶幸。
我咬著被子。亂七八糟地想,關於完顏宗弼為我吸毒的事情,說呢?還是不說呢?想來想去,就當這事情沒發生吧!
趙亨告訴我,那天晚上我們要找的女孩子已經死了!
這個女孩的死,雖然令仕沒有出現,但是他肯定有份參與!小金當時親眼看到了令仕,就是後來宗弼掠走了我,他也來不及去搜查。只顧著追我了。
現在令仕已經和令良躲在鄉下的老屋裡。那地方就是從前令良下鄉的地方。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那只黑貓和癡呆的令儀,至於顧邵民,則沒有看到。
再有兩天,就是令良要為黑貓和女孩換魂的日子,趙亨這兩天忙著準備了很多器物對付令良,搞得我也有點緊張。
令良畢竟是害死趙先生的兇手,又曾經禁錮過趙亨一段時日。他的實力非同一般,儘管現在趙亨具有了歸真道長的所有功力,可是還是小覷不得。
七日還魂夜的頭一天,我和趙亨從超市回來,走到家門口,居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頭一看是我爸爸。
他從一輛黑色的轎車上下來,笑瞇瞇地看著我,可是我看得出他很緊張不安。
我看了看這輛黑色的車,進口的豪華小車,黑色的玻璃看不清裡面坐的是什麼人。這車怎麼也不像是我爸爸開得起的啊!
他搓搓手對我侷促地說道:「紅豆,有人想見你,你能給爸爸一個面子嗎?」
他笑得好像刻意討好我們一樣,補充地說道:「趙亨也可以一起的,只要在一起說個話就行。」
我猶豫地看著他,心裡只覺得奇怪。
趙亨問道:「是誰要見我們?」
我爸連忙說:「是日本山田家族的山田先生,也是田立衡的堂弟,山田一磐。」呆史歡弟。
「他為什麼要見我們?」我實在是對我爸不滿,不是說讓他離開山田集團嗎?為什麼他又和他們攪在一起了呢?
爸爸猶豫了下說道:「田立衡突然失蹤,山田先生有些問題想問你。」
我皺眉:「不見,田立衡失蹤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他為什麼偏偏找上我呢?難道他認為是我讓他失蹤的?」
我爸笑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趙亨凝目看向那輛黑色的轎車,問道:「他既然在裡面,為什麼自己不出來見我們?」
轎車的門這時忽然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英俊筆挺的年輕人,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笑著對我們鞠了一個躬,然後說道:「鄙人山田一磐,想和兩位交個朋友,不知可否借個地方說話?」
他笑吟吟地看著我們,中國話說得也特別流利。
我爸也連忙在一旁敲邊鼓說道:「就是講幾句話而已,花不了你們太多時間的。給個面子我吧。」
他這樣低聲下氣地幫著日本人,我更加不滿,正想拒絕。趙亨卻說:「好吧,等我們進去放了手裡的東西再來吧。」
他示意我和他一起進了屋子,然後對我說道:「紅豆,你就不要出去了,呆在家裡吧,我一個人去見他就好了。」
我不同意,搖頭說道:「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呢?他找你幹什麼我也想知道。再說了,為什麼不讓我去?雖然你擔心我,可是我在家裡也擔心你啊!」
他見我不答應,有點焦急:「你現在身體不方便,再說了,他找我們肯定沒有好事,你在我身邊我心神不寧,不如就在家裡等著我反而安全一些。」
我搖頭說道:「不、我不同意,大白天的他剛到中國,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啊,再說他要是真心想害我們,不可能這樣來找我們,你放心吧。」
趙亨想了想,說道:「你說得也對,是我多想了!」
其實他不是想不到,實在是關心則亂,我剛懷孕,他太緊張我了,擔心我會出事。
我們選了附近的一家茶館裡坐下,山田一磐的手下甚至還讓茶館的人清場,排場可真大啊!
山田起先說了很多客氣話,聽得我很不耐煩。
我直接對他說:「山田先生,您到底要找我們什麼事?直接說吧。我們沒那麼多時間來和您說廢話。」
山田一磐笑著對我說道:「李小姐,明人不說暗話,其實沒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你們很多事情了。」
我挑眉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在進行特務活動,監視我嗎?我一個普通人也能被你們關注,還真是稀奇啊。」
山田一磐依然笑得親切:「李小姐,據我堂哥送回去的消息,您可不是一個普通人啊!」
我伸手對他說道:「打住,你還是直接說找我做什麼吧。」
山田一磐笑了笑說道:「我的堂哥田立衡無緣無故失蹤了,我想兩位應該知道他的下落,可否告知我們?」
我吃驚地說道:「這件事你們應該找警察,為什麼要來找我們呢?我們能知道什麼?」
他歎口氣說道:「我知道找你們不是很妥當,可是這事情找警察也是解決不了的,我也相信你們兩位一定知道我堂哥的下落……」
我警覺地說道:「你這話有歧義,說得好像我們綁架了你堂哥一樣,首先我要說清楚,你堂哥和我們可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也不要來找我們。」
他眨了下眼睛笑著說:「李小姐似乎誤會了我,其實我沒有任何惡意,從另一方面來說,我也不希望我堂哥回來,因為在家族中,我和他是競爭者。」
我疑惑地看著他,既然和田立衡是競爭者,大概也是不希望他回到正常世界的,那麼他的意思……
趙亨這時連忙說道:「對不起,我想您還是多想了,我們確實沒有見過田立衡,所以也無法告訴您他在哪裡。」
山田一磐裝模作樣地歎口氣說:「那可真是太遺憾了,不過我想,畢竟你們在這裡地頭熟,也許有機會見到我堂哥,如果見到他。請一定幫我轉告,就說家裡爺爺很想念他,希望他盡快回來可好?」
趙亨笑了。回答得也一絲不漏:「雖然您地頭沒有我們熟,可是您完全可以聘請偵探幫您打聽他的下落,我想用不著我們的。」
他站起身說道:「還有,請不要一口一個李小姐,她已經和我結婚了。對不起,內人身體不好,容我們告辭。」
說完,他對山田一磐點點頭,扶著我就走了。
我知道必須閉緊嘴巴,將這事留給趙亨去處理。等到出了茶館,我才問趙亨:「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趙亨搖頭說道:「不知道,總之找我們不會只是問田立衡那麼簡單。也許他是想見見我們,探清我們的虛實。」
這時,我爸從後面追上來,一臉愧疚地對我說道:「紅豆,你結婚了嗎?爸爸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都不和爸爸說呢?」
我看著他,心裡什麼情緒都沒有,只是客氣地說道:「我們也沒什麼親人,所以也不打算請客,結婚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只要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
我爸更加慚愧的樣子,嘴裡說道:「對不起,紅豆,你、你阿姨她身體不好……我、我還有一點積蓄……爸爸改天給你包個大紅包……」
我立即謝絕:「不用了爸爸,我什麼都不需要,真的,我們的錢也夠用了。」
趙亨這時也對我爸說:「您最好還是遠離山田集團吧,麻煩也會少一些。至於紅豆您可以放心,只要嫁給了我,寧可我餓著,也不會少了她的飯吃的。」
……
回到家之後,趙亨獨自在書桌前坐了好一會兒,我也沒打擾他。
晚上臨睡前,他對我說道:「看來我們要搬離這個地方了。越快越好。」
我吃了一驚,問:「為什麼?」
趙亨說:「現在想了想,田立衡當初從日本來到中國,也許一開始就沒安好心。說不定另有目的。」
我不以為然地說道:「那怕什麼?真正的田立衡早就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是完顏宗弼,他會聽山田家族的話嗎?」
趙亨嚴肅地說道:「無論他聽不聽,但是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山田家族如果找到他,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和他合作,到那個時候,首先遭殃的肯定是我們。完顏宗弼的仇人只剩下我們,恐怕他第一個就會想到要報復我們。你想,他一個人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再加上山田家族,那樣的話,我們不是更加腹背受敵?」
我半信半疑地說:「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離開這裡吧。只是可惜了這個地方。」
這棟樓房是趙先生置辦的,而且也有著我們太多的回憶,想到要離開這裡我很捨不得。
「那我們是回鄉下住嗎?」
趙亨搖頭說道:「也不能,鄉下一查就查到了,哪裡還能住在鄉下呢,我們暫時離開這座城市。最起碼也要離開一兩年。」
他看著我的肚子,眼神溫柔極了:「等後天,解決了令良的事情,我們就離開這裡,找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讓我們的孩子好好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