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複雜極了!黑檀木盒子已經在我手中,我現在只要去搜尋剩下的材料即可。
可是這些藥材我該怎麼收集?那麼古怪的名字。還有那些霧啊,霜啊之類的,我又應該怎麼採集呢?
我突然想到一個人,歸真道長,他一定知道並且懂得。
可是讓我感到不解的就是,歸真道長說,九轉陰陽還魂丹是讓死人還魂,讓殭屍復活的丹藥,可是趙先生卻說,九轉陰陽還魂丹可令一恆三魂定,七魄補,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看來,在做這些事之前,我必須再去一次道寧觀,請教歸真道長。可是上次和他們鬧得那樣不愉快,歸真道長還會理我嗎?
就在我發愁怎麼去見歸真道長的時候,第二天,張帆給我打來了電話。
張帆說,他不知道我外婆出了事,前幾天回張老先生家才知道。他說,說起來他也是我外婆的晚輩,所以和我相約,打算明天去外婆墳上燒幾張紙,表表心意。
約好了時間,張帆第二天一大早就來接我。
我出門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見我過來,立即下了車,站在那裡看著我走過去,一直到我上車,眼睛還一直打量著我。
我對他說:「拜託,我知道我現在很難看了,你也不用這樣一直看著我啊!好像提醒我有多醜一樣。」
女為悅己者容,一恆不在,我打扮給誰看?而且我現在每天都在想著九轉陰陽還魂丹的事情,哪裡還有心思打扮自己?
今天出門,我只是簡單地洗了臉梳了頭髮,一件軍綠色的外套,臉上除了面霜什麼都沒有。
張帆淡淡笑了笑,安慰我說:「誰說你醜了,你現在就是把你的臉化成一個大花貓,我也覺得好看。」
我擺手說:「快別提貓了,我現在看到貓就討厭。這輩子我都不會喜歡貓這種東西了。」
想起令良時常抱在手裡的大黑貓,總覺得那隻大黑貓看我的眼睛實在是詭異極了!陣雜乒扛。
我問張帆:「你在道長那裡學了些什麼啊?說給我聽聽?」
他又笑了笑,說:「也沒學什麼,以前基本功不紮實,現在也就是學學基本功而已。」
我撇撇嘴,故意說:「好了,知道打聽這個不合適,你不願意說就不用說了。」
張帆連忙說:「紅豆,你別生氣,真的沒什麼特別的。道長每天就是然給我背誦經文,再就是煉丹。」
「煉丹還不好嗎?道家人不都是講究長生不老,煉了好丹,然後服用,一步就可以成仙。」
張帆苦笑:「哪有那麼容易,煉丹要講究火的大小,時間的長短,稍有不慎,就會煉錯,一爐丹藥煉錯了,之前辛苦採摘的草藥也就全廢了,時間和精力也等同於浪費掉。你上次看到我煉白松丹,那是我煉的第十爐,所以才成功。你沒看到我之前已經煉了9爐了,前面三爐,燒得裡面只剩黑炭一樣的灰燼。後面三爐,丹藥雖然煉出來,可是漆黑一片,而且服用之後,我拉了三天的肚子,再後面三爐,算是差強人意,藥效達到了,但是形狀和顏色還是不能讓師傅滿意。只到你去的那天,我才是煉成了。」
我聽了不禁咋舌,沒有想到煉一爐丹藥竟然這麼不易。
張帆又說:「師傅常說你有慧根,你要是煉丹一定比我強。可惜你不肯拜進來。」
我搖頭歎息:「歸真道長還會收我嗎?我感覺他上次好像很生氣。」
張帆說:「我想,只要你不提什麼九轉陰陽還魂丹,師傅一定不會介意的。紅豆!」他突然把車停在了路上,充滿感情地叫了我一聲,深深看著我說:「和我一起吧。」
「和我一起拜入師傅門下。師傅說了,只要你我都拜入他的門下,以後道寧觀交給我們。道門中人,可以成家立室的,不需要像和尚尼姑那樣守戒律。要是你和我一起拜入師傅門下,我們又在一起,這不是很好嗎?」
我沒有想到,隔了這麼長時間,張帆居然還對我念念不忘。
這樣當面和我懇求,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更可況,我還有問題想問張帆,不可能和他因為這事情鬧得不愉快!
我想了想,還是婉轉地對他說:「對不起,我現在心裡裝不下別人。」
張帆激動起來:「你裝不下別人,他裝得下你嗎?那不就是一個傻子嗎?你怎麼就是這麼死心眼呢?要說認識,我最先認識你的,為什麼你就偏偏喜歡他?要說從前,我是不能和他比,誰讓他有一個好爹,可是現在,他爹死了,連家都不回了,還和令良在一起,等於是認賊作父,他這樣的人,你為什麼還想著他?」
我詫異地說:「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要說知道趙亨和令良在一起,這事情有心打聽也不難知道,可是認賊作父這句話,那就必須是知道內情的人才能說這話。
我立即問張帆:「你怎麼知道趙先生是被令良害死的?誰告訴你的?」
張帆立即說道:「這還用想嗎?放眼我們身邊,能和趙先生相比的也就只有我師傅和令良了,趙先生雖然面相衰老,可是精神一向很好。而且上次,上次趙先生用天眼的時候,我也在旁邊看在眼裡,令良當時也是在遠處看著。當時我就覺得他很留意趙先生了。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
可是我不相信:「你這話雖然有道理,但是也都是揣測,還不足以稱得上是定論,也不能讓我相信。你還是和我說實話吧。否則,我寧願相信你和他們勾搭在一起。」
張帆頓時變色,急忙說道:「紅豆,你怎麼這麼說?我怎麼會和他們勾搭在一起呢?」
我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我記得我外婆出事之前,你就來找過我,並且讓我搬離趙先生家裡,是不是當時你就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會這樣說。」
張帆氣惱得拍了一下方向盤,轉頭看我:「紅豆,你怎麼這麼想?我要是和他們在一起圖謀害你們我還能找你說那些話嗎?那不是打草驚蛇嗎?」
看到張帆著急生氣,我心裡又覺得不安起來。可是我明白,他一定知道一部分我不知道的事情,否則的話,他不會那時候對我說那些話。
我柔聲對他說:「張帆,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也不會害我外婆。是我說錯話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和我外婆有危險的呢?」
他聽了我的話,面色稍有緩和,想了想對我說:「你也聽我大爺爺說過,趙先生從前有個仇家吧?」
我點頭:「就是從前在香港結下的仇家吧?」
張帆點頭:「那時候,趙先生老婆跳樓死了,趙先生恨死了對方,暗中查到了是令良,當時令良還很年輕。但是在煉氣驅咒方面還很厲害。趙先生打他不過,不知從哪裡修成了天眼,破了令良的氣功,令良後來一直不能恢復自己的氣功,趙先生也遠遁高飛。兩人就這樣結下了仇。」
「可是,上次我們在進日本人的水牢裡的時候,令良還很厲害的,當時他施咒我也看在眼裡。感覺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張帆搖頭說:「他要是真的厲害,自己女兒丟失了魂魄,他怎麼就找不回來?他自己也有難言之隱,所以一直都忍著。上次他和趙先生相見的時候,我就察覺出他們兩人之間眼神不善,後來我自己花時間查了一下,才知道這中間的緣故。」
我細細回想當時,趙先生對令良的態度,的確好像咬牙切齒的。不過我那時候傷心一恆的離開,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到這些。
最可怕的是令良此人一直不動聲色!
張帆又繼續勸我:「紅豆,趙家現在也沒有什麼人了,趙亨既然願意跟在令良身邊,你何必管他那些事情?你看你這段日子來,都遇到了些什麼?我雖然不在你身邊,可是我一直關注著你,你要是拜了師傅,說不定師傅可以幫你想辦法救出你舅舅。你就不要再固執了!」
「讓我想想吧,不要再說了。」
我的心情複雜極了!原來到頭來,還是必須拜入歸真大師門下嗎?
我此時無法回答張帆,只有先推搪他。
張帆聽了卻很高興,連忙說他一定會為我在歸真大師面前說好話的,他希望我能拜在歸真大師名下,在他想來,那才是我最正確的選擇。
從外婆墳上回來,我又接到了田立衡的電話。
他在電話裡對我說:「天氣也暖和了,準備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三天後我們就出發,怎麼樣?」
「好!」我答應了他。
我首先去了學校,辦理休學手續,卻被告知,因為我請假曠課太多,根本不能辦休學手續了,要辦只能辦退學。
退學就退學吧!反正我是不會靠著學校裡的這一紙文憑去找事情了!
我痛快地辦完了退學手續,走出了學校的大門!
回頭再看看這所學校,心裡雖然惋惜,可是卻不留戀!
我的人生,注定了不能像宋真、姚小蝶那樣的上完四年大學,然後再戀愛、結婚!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誰也無法複製誰!
面前雖然有許多未知的坎坷和困難,我也只有硬著頭皮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