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拜了趙先生為師,細細想來還是托了趙亨的福。
趙先生首先就要求我們背書,他從書房裡找出上次給我看的幾本書,要求我和趙亨兩人全都背熟,不背熟就不會進行下一步的學習。
我每天的空餘時間就是抱著這些書搖頭晃腦的死記硬背,比我當年考大學時還要用功。當宋真和姚小蝶見我背誦的事這些半古文半白話的內容後,都覺得我已經神經了!
讓我吐血的是,一周以後,當我在趙先生面前倒背如流時,就因為趙亨背不出來,趙先生居然不肯進行下一個環節的教學。要求我和趙亨一起過關。
趙先生的理由就是,我一個人不可能去教兩遍,自然是兩個人一起過關一起學習的好!
我看著趙亨說不出話來。
好吧!我咬著手絹想,我就把我自己當做一個陪讀的,也要督促您的兒子認真過關。誰讓我是沾了趙亨的光呢?也算是為了我自己努力吧!
學校開學了,可是為了趙亨能盡快背熟趙先生要求的這些東西,我每天起早貪黑的奔波於學校和趙家之間。
這還不夠,趙先生連飯都不做了,堂而皇之地把這項差事交給我。
好吧,誰讓他是師傅呢?徒弟天生就是要伺候師傅的。
我每天告誡自己,紅豆,你算是幸運的了!舊社會當學徒,那是要賣身三年以上的,有的甚至是十年。這期間,做學徒的由著師傅打罵,還要洗衣做飯沒有工錢,我也就每天下午到晚上這段時間,也沒賣身,算是要酬神拜佛了!
誰讓我是徒弟呢?還是一個女徒弟!
於是,趙家所有的家務事,洗衣服做飯外加打掃衛生,全都我包了!只要能哄得趙先生滿意高興,我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趙亨在覺得我辛苦之後,也提出幫我分擔點家務事,可是,在我領教了他的煮飯技術的時候,我就再也不敢讓他做飯了!
沒聽說過用電飯鍋煮飯還能煮糊的人,更沒聽說過,煮糊了電飯鍋,居然連著電飯鍋一起都丟了出去。您洗乾淨不就完事了嗎!你家裡是有多少錢可以讓你敗啊!這要有多少個電飯鍋才能配合得上您丟的速度呢?
我每晚都催促著趙亨背書,就那麼翻來覆去幾本書,我早都倒背如流了,可是這個人卻依然不會,急得我都要吐血。卻偏偏還不能對他怎麼樣。
總是在晚上背熟了,第二天在趙先生面前卻又忘記了!我幾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不背熟,好來拖著我。
這天晚上,我的耐心終於被趙亨消磨殆盡,在他又一次卡殼,背不出《道德經》的時候,我的氣壓終於爆發了。冷少寵妻:首席女特工
我背轉身,一聲不吭地走進我的房裡,一股無力的挫折感充斥了我的全身。我可以調動我所有的大腦思維來拚命背誦趙先生要求的內容,可是我無法代替趙亨來背誦。
他本來就是為了讓趙先生收我為徒而被迫學這些他並不喜歡的東西。我無法再來苛求他和我一樣用心努力。
趙亨在門外敲門,一聲一聲地喊我,我不理他,也不開門。
他說:「紅豆,我知道你生氣了,你別生氣了,我保證,保證我明天一定過關。」
這種話我實在是聽了好多遍了,聽到我自己都已經不相信了。
我絕望地想,我去不了地府,見不了一恆,難道說我這三年的時光就是要在相思和等待中過去?然後我就掛了?
不、我不甘心!
我睡在床上,聽到我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睜開眼睛,卻是趙亨走了進來。
看到我,他的臉尷尬極了,連忙對我解釋:「紅豆,你不要誤會。我看你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擔心你,所以才找來鑰匙開門的。」
我不禁苦笑:「你擔心我會自殺?」
趙亨被我的話堵住,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慢慢坐起來,失神的看著牆壁說:「放心,我怎麼會傻到那種地步呢?我本來就只有三年的壽命了,活不了多久了。」
我好像做夢一般地囈語道:「能夠活著多好?我可以看藍的天白的雲,紅的花綠的水,可以吃各種的甜酸苦辣,還可以到處看風景。我怎麼會捨得去死呢?」
「紅豆,你怎麼呢?什麼三年的壽命?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亨有點激動地抓住我的手,我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
哦,大概趙亨還不知道吧!
我搖搖頭,心裡難過極了,自嘲的說:「我也不知道,一恆說我活不到25歲,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有可能躲過劫難。可是他並沒有告訴我那是個什麼樣的劫難。歸真道長也說我只有三年的壽命,讓我出家拜他為師。可是就因為我提了九轉陰陽還魂丹,他就不願意收我為徒了……」
趙亨不相信:「不、不會的,哪有那麼玄乎?我去問問我爸爸,看他怎麼說。」超級宗教系統
「不用了,趙先生恐怕也看出來了!」其實趙先生如果真的不想收我為徒的話,哪怕趙亨說情也是沒有用的。
趙先生,還是有憐憫之心的吧!
「紅豆,你不要難過了。我,是我的錯。我欺騙了你。」趙亨突然一把抱住我,把臉埋在我的肩頭,悶聲說道:「我、我其實早就會背了,我是故意不會背的。」
「故意的?為什麼?」果然是被我猜中了嗎?
趙亨低著頭不敢看我,只是緊緊抓住我的手說:「你每天晚上督促我背書,我心裡很高興,我怕我背會了書,你就不會這樣每晚來陪我了。」
說完後,擔心我生氣,他又急忙辯解道:「紅豆你別生氣,明天,我保證明天一定會過關的。」
我看著他,良久說不出話來。
趙亨、趙亨,你怎麼這麼傻,傻得我都說不出責怪你的話。
他看著我,黑色的眸子裡帶了一點濕潤,突然上前抱住我,低聲在我耳旁說道:「紅豆,當真是不能接受我嗎?」
我說不出話來。
面對趙亨,我實在做不到像對待張帆那樣疾言厲色,可是要我接受他,卻又覺得是背棄了一恆。
他抱著我,灼熱的唇慢慢移到我的耳垂上,輕輕地咬著我的耳垂,使我渾身都顫抖起來。
我無力地推了他一下,低聲說道:「趙亨,別這樣?」
他似乎有點激動,將我慢慢壓倒在床上,嘴唇慢慢劃過我臉頰,移到我的嘴唇上。他喘著粗氣說:「他只不過是一個鬼而已,你就記得這麼清楚?難道我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比不上你夢裡見到的一個鬼?」
「不、那不是夢!」那不是夢,我是真真切切地見到了一恆。絕對不是我的夢。
我用手推開他,可是他太沉重,一點兒也推不動。我擺頭,躲過他的親吻,可是卻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讓他更加激動。
我急了,一腳就踢了過去,他一個沒防備,一下子摔倒在床下。
我嚇得又連忙去扶他:「趙亨,你沒事吧?」
他之前出過車禍,身體一直都沒完全恢復,這次又因為我和一恆,年前才受傷,一直都是瘦瘦的不長肉。萬一我一腳踢到了他哪裡,可是我的罪過啊!
「沒事,我沒事!」他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帶點苦澀:「是我自己衝動了!你早點休息吧。」溺寒
趙亨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房裡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是趙亨敲門叫醒我的。他已經從外面買回了豆漿油條,並且催促我:「快,再不快點你就要遲到了。」
我飛快地洗漱後,坐上了趙亨的車,由他將我送到學校。
車廂裡放著一首很老的歌,是一個男人唱的,淒涼極了,聽著聽著,我不禁問他:「這歌名是什麼啊?」
趙亨說:「就是第一句歌詞啊!為了愛夢一生!我昨晚聽著覺得很好聽就留了下來。」
我聽了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問他:「是不是昨晚我把你踢疼了?要不一會兒你去看個跌打醫生?」
他搖頭說:「沒那麼嬌氣。你別管了。」
他又對我說:「紅豆,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會過關。我不會耽誤你的學習。」
這句話讓我心情大好,下車的時候,忍不住給了趙亨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走進校門,總覺得好像有雙眼睛在看著我,走了幾步我回頭,驟然發現田立衡居然就在我的不遠處看著我。
看到我回頭,他立即對我點頭微笑,然後走近我。
「紅豆,原來你沒有住在學校啊!」
我大囧,聽他這話恐怕是看到了趙亨送我,說不定還以為趙亨是我的男友,我們在一起同居。
可是轉念一想,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他也管不著我的事情。
我嗯了一聲,也不解釋,對他點了個頭就走了。
心裡卻在奇怪,這個人來我們學校做什麼?
一路奔到教室,早已經坐滿了人。今天的公開課是和金融有關的課程。聽說是學校花大價錢請來的一個金融專家為我們講課,非常難得。
我到了教室不久,老師就帶著金融專家走了進來。
人生真是充滿了戲劇性!這位金融專家居然是田立衡!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似乎也在同學中發現了我,眼光帶笑,在我身上停留了一小會,然後不引人注意地又轉開。
我勉強自己靜下來聽完這堂課,可是心裡卻充滿了無數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