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立刻閃過五婆婆的臉,同樣都是眼睛裡流下血淚,五婆婆是玉嬌害死的,艾茉是誰害死的呢?玉嬌是鬼,艾茉又是哪個鬼害死的呢?
艾茉媽媽看到艾茉眼睛裡流下兩行血淚,頓時痛哭起來:「孩子啊!你是有什麼冤屈啊!你好歹給媽媽說一說啊!連個招呼不打就走了,你讓我和你爸爸怎麼活下去啊!」
她用盡全身力氣地哭泣著,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悲傷都哭出來!只可惜,悲傷是無盡的,失去女兒的媽媽不可能再有歡笑了!
聽到艾茉媽媽撕心裂肺的哭聲,我的心裡也難過極了!
艾茉,也是她媽媽心中的寶貝啊!看著自己的孩子先一步離開人世,做媽媽的心裡該是有多痛苦啊!艾茉,你這個傻瓜,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也不應該輕易去死啊!
聽到艾茉媽媽淒慘的哭聲,艾茉爸爸終於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我看著艾茉的媽媽,心裡無比的同情,又想起自己的媽媽,我是一眼都沒看到,我想她,卻連張照片都沒有。
艾茉媽媽哭泣不止,我只有安慰她:「叔叔阿姨,別哭了,艾茉要是知道了肯定也很難受的。我想,她也不願意這樣的。」
艾茉媽媽抹著眼淚,只是一個勁地哭,哪裡還聽得進我的話!
這時,工作人員拿來一張鑒定證明給艾茉的爸媽看。
艾茉爸爸掃了一眼,詫異地說道:「不可能,我女兒身體健康得很,怎麼可能有心臟衰竭呢?」
我湊過去,看到這張證明上果然寫著艾茉有急性的心臟衰竭。
工作人員說:「我們只負責把結果給您,您要是有疑問,可以去問主治大夫,不過這個結果是我們經過了精密的儀器檢查出來的,而且是由公安部門的法醫經手的,應該是不會有錯的。」萬劍帝君
艾茉的媽媽哭著說道:「我女兒年紀輕輕的,身體一向就好,怎麼可能心臟衰竭了!肯定是你們哪裡弄錯了。」
工作人員無奈地說道:「您要是懷疑也可以重新檢查,不過那樣的話恐怕就要開膛破腹!我勸你一句,您女兒是自己跳樓自殺的,您就是查清楚了她沒有心臟病她也還是死了啊!責任不在我們院方,何必讓她死了以後再受一道罪呢?」
聽到這話,艾茉的媽媽哭得更厲害了,口口聲聲喊著艾茉可憐!
是啊,即使硬要追究責任,院方頂多是一個看守的問題,可是艾茉是自己跳下樓的啊!如果讓她再來被解剖,做媽媽的肯定心裡難受!
最後,艾茉的爸媽還是妥協了,女兒已經死了,就算心臟衰竭的判斷是錯誤的,那也不能說明艾茉的死是院方的過錯,何必讓她再受一次罪呢?
我陪著兩位長輩從停屍間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顧邵民。
怒火在我心裡蓬勃燃起,我快步走上去,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如果不是他,艾茉怎麼可能會死?
如果不是他,艾茉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即使沒有顧邵民,她前方的道路上還會有更優秀的男孩子等著她,她的人生也還有很多美好前景等著她一一塗抹。可是現在這些都不存在了!它們隨著艾茉的死也統統不存在了!
一個年輕美好的生命就在眼前消逝,讓親人傷心,讓朋友痛心!讓旁人歎息!
我指著顧邵民的鼻子對他說道:「你沒有資格來到這裡,你給我滾!」炮灰逆襲
艾茉的媽媽立刻朝我們看過來,做為一個母親應有的直覺,她走過來問我:「是他嗎?我的女兒就是為他自殺的嗎?」
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她又指著顧邵民,一字一句的問:「是不是你?你說,是不是你害死我的女兒的。」
顧邵民慚愧的低下頭,沒有說話,一向能說會道的嘴巴這時也變得啞巴了。
艾茉的媽媽瘋了一般地推搡著顧邵民,死命地用頭撞著顧邵民,哭著罵道:「我好好一個女兒都被你害死了!你怎麼不一起去死啊!我可憐的女兒啊!怎麼這麼傻啊,就為了一個男人?就不想想她的爸爸媽媽啊!……」
說著說著又哭得幾乎要暈過去了!
顧邵民也不躲閃,任由艾茉媽媽用力捶打,一顆腦袋低得下下的,看不清神情。
艾茉爸爸的眼淚也流了出來,他哭泣地捂著臉去拉艾茉媽媽。
艾茉媽媽卻死也不肯罷休,捶著踢著打著顧邵民,直到自己都累了,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好在是醫院,艾茉媽媽也只是因為悲痛過度,沒過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顧邵民的臉紅得幾乎滴出血來,他顯然也經受著巨大的思想鬥爭,突然跪在了地上,對著艾茉的爸媽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死了艾茉。對不起!」
他把臉伏在地上,哀哀地哭了起來:「我哪裡會想到她的心這麼狠啊!」
在旁人聽來,都以為顧邵民的這句話是說艾茉心狠,可是我聽來卻絕不是。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顧邵民。
他的悲傷和悔恨絕不是偽裝出來的,艾茉已經死了,而且是自己跳的樓,在法律上來說,他沒有任何責任,可是在良心道德的法庭上,他確實有責任的。紅樓國師賈敬
艾茉的爸媽相擁著哭了起來,艾茉媽媽嘴裡喊道:「艾茉啊!你的心怎麼這麼狠啊!就捨得丟下你爸爸媽媽啊!……」
無論艾茉的爸媽再怎麼痛苦,艾茉終究是死了,再傷心也活不轉來。
顧邵民確實是真心來悔恨的,等到艾茉爸媽的情緒平靜之後,他主動出面幫艾茉辦理了靈堂、火葬等一切事宜。
夕陽快要墜落,天邊燃燒著一抹鮮紅的晚霞,驚人的艷麗。
我跟著顧邵民離開醫院,走出醫院大門,我就叫住了他。
我看著他的眼睛,筆直問道:「你也認為艾茉是自殺嗎?」
他的眼神躲躲閃閃,不敢和我直視。
我坦然陳述著事實:「昨天白天,你還來見了艾茉的,她有沒有尋死的念頭,你心裡應該明白,你說,她是那種為情所困的女孩嗎?有必要自殺嗎?你心裡應該清楚,艾茉恨你,恨令儀,絕不會為了你們兩個去自殺的。」
他沉默著不說話,依然裝啞巴。
我不禁激動起來:「顧邵民,你應該明白,如果不是你惹了艾茉,她不會有今天,現在她已經死了,你還想要替誰隱瞞什麼?難道說你就要讓艾茉白白含冤死去嗎?枉艾茉還跟了你一場,她看錯了你。」
顧邵民突然笑起來,笑容十分苦澀:「沒錯,我的確不算個男人,我被一個女人挾制著,行動上完全無法自由,我能做什麼?我毫無反抗的能力。你們鬥得過令儀嗎?鬥得過她老子令良嗎?我知道你懂一點,也知道你認識幾個高人,可是你們絕對鬥不過令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