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之外,宮殿裡面,淺淺淡淡的瀰漫著一股龍涎香的味道。
那小太監剛還說過,皇帝下旨封宮了。
一般人,是絕不敢冒著殺頭的危險隨意進入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打掃這個宮殿的,留下這種氣息的人,難道竟是龍裕天?
錢朵朵站在門口,仰著頭四處瞟了兩眼。
驀然之間,她整個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雙腳死死的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她的身子是僵硬的,神經是緊繃的,就連呼吸,一時間似乎在此刻此刻被凝結住了一般。
只能睜大著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些映入眼簾的種種,震撼無比。
那床榻上放著的,是她初次穿越的時候,和龍裕天大婚時穿過的喜袍。
那梳妝台放著的,是她初次進宮的時候,髮髻上插著那枚翡翠綠步搖。
尤其是正中央的鳳凰軟榻上,平鋪著一件華貴奪目的宮服,正紅色緋羅蹙金刺五鳳吉服,旁邊擺設著一套宮妝千葉攢金牡丹首飾。
碩大的赤金重瓣並蒂牡丹盤螭項圈在上,像是被黃金鍍了淡淡一層光暈。
盡顯中宮威儀,奢華無比。
錢朵朵知道,這是皇后在非常隆重的場合上,才會穿戴的服飾。
隨著金絲軟榻向上看去,那牆壁上掛著一副人物畫,以紅木雕花狀被精美的裱了起來。
魅眼眉梢之間,盡顯出一絲嫵媚,一絲俏皮,一絲無辜~
她的腦海中,在看到這些的一瞬間,倏然間閃過了許多場景。
在那三王府的書房中,自己離開聖宸國的每個夜晚。
就有那麼一道欣長而蕭索的身影,站在窗前,執筆而立。
一分一秒,一點一墨,都揮灑著他淋漓盡致的思念。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錢朵朵還真的誤以為,那畫中的女子或許是憶妃呢。
畢竟自己和她,長的很是相似。
可是在看到那些自己曾經穿戴過的服飾之後,她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痛了一般。
難怪那太監說,皇上永不立後。
原來,龍裕天早已把自己的畫像,掛於這鳳藻宮之上,在那至高無上的皇后寶座之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難怪那太監說,皇上封鎖了鳳藻宮。
原來,龍裕天早已把對自己的愛戀,在他親手寫下休書的一瞬間,便於這鳳藻宮,一起埋葬在了他心底,最不願被碰觸的一個地方。
錢朵朵說不上來自己此時此刻,心中瀰漫著怎麼樣的情緒。
有些苦澀,有些酸痛,似乎,還有些遺憾。
如果當初不是上海的『龍裕天』背叛了她,她穿越過來的時候,也不會在潛意識裡,便對這個男人有著牴觸的心裡。
如果不是一睜開眼,便看到這個狂傲無比的三王爺,左擁右抱著數之不盡的美人,在自己婚/房裡大肆/羞辱自己,也許她對他,還會餘情未了。
如果——太多的如果,卻成了這過眼雲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有些人,有些事,錯一步,便是擦肩而過。
錢朵朵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還有些悶悶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