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晶酒店的總統套房裡面沒有過年的味道,有的是沉甸甸的氣氛。客廳裡,兩名男子以秦俊豪為中心坐在那裡,說著話。
劉青山指了指坐在一側面無表情的那位,給秦俊豪介紹說道,「秦總,這位就是安虎。」
秦俊豪站起來,那安虎也站起來。
但見安虎體格偏瘦,雙頰骨很高,一雙鷹眼閃爍著精光,臉頰是不是的微微抽動一下,給人逼人的寒氣。
秦俊豪伸出手和安虎握手,說道,「安先生,久仰大名。」
安虎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自顧坐了下去。
秦俊豪微微一笑,坐下。
劉青山笑了笑說,緩和著氣氛,「安虎是東南亞最專業的殺手,秦總,我找了很多人才聯繫上安虎先生。」
「是的。」秦俊豪說,「我在英國經常聽到安先生的名號。」
此時,安虎扯了扯嘴角,說,「秦總,你應該是在國際刑警的通緝上面見到我的吧。不用忌諱,和我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我喜歡直接。」
秦俊豪笑了笑,說,「爽快,果然名不虛傳。」
說著,他看向劉青山,劉青山微微點了點頭,說,「安先生,你們聊。」說完起身離開。
客廳裡只剩下秦俊豪和安虎之後,秦俊豪收起臉上的笑容,說,「我會提供最充分的資源和情報,我擬定了計劃,你只需要……」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目的,和價錢。」安虎直截了當地打斷秦俊豪的話語。
秦俊豪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目的,價錢。」安虎重複了一句,「其餘的,是我的事情。」
緩緩點了點頭,秦俊豪的眉頭舒展開來,微微一笑,「最專業的殺手。」他話鋒一轉,「但你要對付的目標不是普通人。」
安虎又一次重複了同樣一句話:「目的,價錢。」
「我要他老婆死。」秦俊豪沉聲說道,「你要多少錢?」
搖了搖頭,安虎說道,「我從不開價。」
秦俊豪從劉青山那裡知道,安虎其實還有後半句——價錢不合適會當場拒絕。
「一千萬。」秦俊豪果斷地說,「美金。」
安虎說:「成交。百分之四十預付。」
秦俊豪瞇了瞇眼睛,「如果你拿了預付跑了呢?」
安虎聳了聳肩,站起來就要離開。
「成交。」秦俊豪說,安虎站住腳步,秦俊豪把早就準備好的支票拿了出來,放在茶几上,推過去。
安虎轉過身,拿起支票,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揣進口袋裡,轉身離去。看著安虎的背影,秦俊豪彷彿看見了李麥失去老婆後痛苦不堪的表情,心中快慰不已。
出了麗晶酒店,安虎出人預料的出現在劉青山的車上。旁人不為所知的是,他們曾一起在緬甸軍中服役,那已經多年前的事情。離開緬甸之後,劉青山搖身變成了職業經理人,安虎則成了馳名全球的專業殺手。但讓人詫異的是,這是他們時隔多年第一次見面。
「老安,你知道你要對付的是什麼人嗎?」劉青山兩手放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
安虎低頭玩著手機,吐出幾個字:「那不重要。」
看了眼安虎,劉青山說,「從金三角出來的幾個弟兄,如今只剩下我和你。咱們有七年沒見面了吧。」
安虎沒說話,玩著手機。
想了想,劉青山說,「你要對付的人叫李麥,要殺他的老婆,很難。」
安虎冷不丁地說,「比刺殺俄國總統難嗎?」
愣了一下啊,劉青山說,「李麥不是普通的商人。」
「那不重要。」安虎依然低頭玩著手機。
「這麼多年了你脾氣還是一點沒變。」劉青山微微搖了搖頭,說,「都死了,剩一個你一個我。錢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安虎玩手機的手忽然頓住,他慢慢地抬起頭,然後把手機遞給劉青山。劉青山不解,接過手機,低頭看了眼,於是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住了,慢慢地往下看。越往下看他的臉色越難看,還有不敢相信。
安虎低聲說道,「李麥是李路的兒子,你不會忘記李路是誰了吧?」
劉青山慢慢把手機還給安虎,臉色變得猙獰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地說,「我八歲那年,一支神秘的突擊隊突然從邊境冒出來,一夜之間殺光了我們營地的人。我的父母,你的父母,都死在那個凌晨。我親眼看見我的父母那千瘡百孔的屍體被扔進火堆裡燒成灰燼。這輩子,我都忘不了。」
安虎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十六個孩子躲過了那一劫,但陸陸續續在復仇中死去,剩下我和你。」
看著劉青山,安虎說,「李麥是李路的兒子,當時的指揮官叫做劉小光,是李路的心腹部下。我們對付不了軍刀團,對付不了李路,甚至有可能對付不了李麥。但是殺了他的老婆,沒有任何問題。」
劉青山卻是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二十多年來我天天都在想著復仇。不過我更知道,活著才有本錢復仇。」
搖了搖頭,安虎說,「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機會了。讓他們也嘗一
嘗失去親人的痛苦。」
劉青山歎了口氣,說道,「我有點後悔找你了。」
「你想讓我來掙這一千萬美元,但是你不知道秦俊豪要殺的人,就是我們的仇人。」安虎說,把手機裝進口袋裡,他說道,「三天之後如果我沒有聯繫你,說明我已經失敗了。繼續復仇,就拜託你了。」
說完,他推開車門下車,沿著人行道往前走,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
劉青山無聲歎息了一陣,下車返回酒店,來到秦俊豪住的總統套裡。秦俊豪顯然在等著他,看見他進來,示意他過去坐下,問道,「這個人,靠譜嗎?」
點了點頭,劉青山說道,「他從來沒有試過手。」
秦俊豪忽然問道,「你怎麼找到他的?」
劉青山顯然早有預料,說道,「秦總,ml公司做什麼的你總不會不清楚。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常常需要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畢竟你知道,每年總有一些不安分的人,想要更多的錢。他們得消失。」
微微點了點頭,秦俊豪笑了笑,又拿出一張支票,放在茶几上,說,「事成之後,還有一部分。」
掃了眼支票,劉青山笑了笑,拿起來揣進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