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聲隱約傳來。
李麥和魏鎮華猛地對視著,足足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
「生了!」
魏鎮華大喊一聲,然後像被針紮了一般,猛地扭頭衝向手術室。李麥回過神來,一邊給胡兵打電話一邊跟著過去。
主刀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笑著向魏鎮華伸出手,魏鎮華連忙雙手握住,主刀醫生說,「恭喜,母子平安,是個小子,七斤三兩的胖小子,很健康。」
主刀醫生是個中年婦女,是海軍醫院最有經驗的婦科大夫。
魏鎮華瞪大了眼睛,激動的話都說不出,只是不住地鞠躬點頭說:「謝謝,謝謝,謝謝……」
李麥走過來,和主刀醫生握了握手,說道,「鄒大夫,辛苦了。」
笑了笑,鄒大夫點了點頭,說,「大人打了麻藥還在昏睡,孩子要直接送育房,你們可以過去看看,但不能進去。」
「感謝感謝。」李麥再次道謝。
鄒大夫笑著點了點頭,離開。幾個護士推著萱萱出來,推向高幹病房。魏鎮華疾步跟上,握著萱萱的手,萱萱臉上全是汗水,慘白慘白的,看著怪嚇人。魏鎮華心疼不已,她才二十二歲啊。
到了病房門口,護士攔住魏鎮華,說,「等我們佈置好再進去。」
魏鎮華無奈只能在門口等著。
胡兵等人聞訊趕來,還沒停下腳步就問:「怎麼樣怎麼樣?」
魏鎮華轉過身,目光從胡兵開始,逐一掠過每一個人,然後不敢相信的、激動的、無以言表的說道:「我當爸爸了,老胡,我當爸爸了,小閒子,我當爸爸了,我當爸爸了!」
眾人都激動起來,替魏鎮華高興。李閒激動得握了握拳頭,「新晉奶爸!」
護士打開門,訓斥了一句:「小點聲兒!」
魏鎮華連忙閉上嘴巴,輕聲問道,「護士,可以進去了嗎?」
「進去吧,注意保持安靜,產婦需要休息。」護士陸續出來。
魏鎮華連忙道謝,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李麥等人跟著走進去,看望病床上的萱萱。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魏鎮華握著萱萱的手,憐愛地理著她有些凌亂的劉海,撫摸著她慘白的臉龐。
看見這般情景,李麥感慨了一句:「女人的偉大遠遠超乎男人的想像。」
李閒認同地點頭,緩緩地說,「是啊,我現在才體會到什麼是偉大而神聖。」
「結婚讓愛情得到了延續,而生育讓生命獲得了延續。」胡兵說了這麼一句。
魏鎮華扭頭看過來,問,「老胡,你從哪本書看的?」
胡兵無奈地說,「我自己的感慨,在你眼裡我就不能有點深度嗎?」
「你本來就沒有。」倒是詹天琪白了他一眼,說,「有深度的人不會像你那樣求婚的。」
提起這個事情,大家都會心地笑了,想起了胡兵那個奇葩而霸道的求婚方式,跟特麼打仗似的。
「戰鬥講的就是一個速戰速決。」胡兵大言不慚地說。
李麥笑了笑,擺擺手說,「行了,你倆別鬥嘴了。我們去看看孩子。」
說著就帶著眾人出去,魏鎮華輕輕拍了拍萱萱的手背,對昏睡中的老婆說,「老婆,我去看看咱們兒子,一會兒回來陪你。」
育房外,大面透明玻璃鏡外,大家隔著鏡子往裡面看。裡面都是新生兒,專業護士全天候看管著。和平常不一樣,此時裡面多了兩名穿無菌服的精幹男子,他們的目光都落在魏鎮華的兒子身上。這兩個人是胡兵從南港站調過來的,目的就是保證孩子不會出現被調換之類的事情發生。
儘管海軍醫院在這一方面管理非常的嚴格,有多種識別手段,但是魏鎮華的孩子不同一般孩子,這個小傢伙在娘肚子裡就已經注定了身份的不凡,絕對不允許出現一絲問題。
「小傢伙的腳丫子真好看。」丹丹有些沉醉地說,「還有還有,你看他閉合眼睛的樣子,哇,好神奇。」
李閒冷不丁地低聲說,「媳婦,咱也生一個吧。」
這一次,丹丹沒有以前那樣表現得很抗拒,但也什麼也沒有說。李閒卻是暗暗高興,丹丹的態度在鬆動。
「生命真是太神奇了。」詹天琪睜大眼睛看,輕聲感慨。
此時,一句話嚴重破壞氣氛的話傳來,「我兒子看樣子是最壯的,長大了肯定很能打。」
魏鎮華站在背後,說道。
眾人無奈地搖頭笑了笑,似乎已經看到了魏鎮華訓練他兒子打架的場景。
李麥拍了拍魏振華的肩膀,說,「當了爸爸,是人生的又一轉折,你可得打起精神來應對。」
看了眼小傢伙,李麥說,「以後有你頭疼的。」
魏鎮華卻是說,「不能夠吧,我看你就過得很自在。」
「我回來的時候浩浩已經五歲了,讓人最頭疼的幾年,都是他小姨承擔了去……」李麥說著,聲音慢慢地小了下去。
他想起了翟若男,不知道她在國外過得怎麼樣,想起來,李麥心中依然愧疚。他今天才意識到,當年翟若男帶浩浩的艱難困
苦,今天開始他才能慢慢地越深刻地體會到。想像終究代替不了經歷。魏鎮華的孩子出生了,他將會看到小生命的到來會給一個家庭帶來什麼,兩個月後,李麥的女兒出世,他便會親身經歷養育孩子最辛苦的幾年。
到了那個時候,李麥便會真真切切地體會,當年翟若男一個人帶著浩浩,承擔著多麼的的壓力,付出了多少。
眾人也發現了李麥的情緒變化,都關切地看著他。
微微甩了甩腦袋,李麥掃視了他們一眼,笑了笑,對魏鎮華說,「這段時間你什麼也甭干了,好好陪著媳婦和孩子。你們待著,我得去接孩子了,明天把浩浩帶過來看看弟弟。」
魏鎮華一把拽住李麥,說,「等等等等,我兒子還沒名字呢。」
李麥奇怪地說,「你趕緊取一個啊。」
「不行。」魏鎮華果斷地搖頭說,「我早就跟萱萱商量好了,第一個孩子的名字要留給你取。你這個土豪乾爹,不能光頂著個乾爹的名號不幹事。」
無奈地笑了笑,李麥看了眾人一眼,說,「站在這裡的個個都是土豪,所以請你以後在稱呼我的時候,在土豪前面再加上一個形容詞,比如帥氣的。」
眾人都翻著眼睛。
想了想,李麥說,「好吧,衛國,魏衛國。」
「好名字。」魏鎮華擊掌說。
詹天琪翻了翻眼睛,苦笑著說,「我怎麼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六七十年代的氣息。」
胡兵給她解釋說,「別的名字家裡過不去。按照老魏家的輩分,只有衛國這個名字靠譜。」
得,一句話大家都知道什麼意思了。
此時還閉著眼睛亂瞪著小腳的小傢伙,不知道自己一出生就身份特殊,也不知道一出生就注定面臨這各種限制——連名字都受到限制。
「走了。」
李麥揮了揮手,逕直離去。
大家看著李麥的背影,魏鎮華走到胡兵身邊,說道,「看樣子,他還是放不下翟若男。」
搖了搖頭,胡兵說,「不是放不下,而是心存愧疚。」
若有所思中,魏鎮華說,「的確,畢竟浩浩最重要的五年時間,是翟若男在照顧著。」
「唉……」
詹天琪走過來,問道,「你們是說浩浩的小姨?」
對視了一眼,胡兵點了點頭。
魏鎮華說,「我得回去陪老婆了。」說完就走了。
李閒和丹丹也走過來,說,「兵哥,天琪姐,我們去看看萱萱。」說著,他們也離去了。
詹天琪看著他們離開,拽著胡兵的胳膊走到一邊,問道,「我問你,李麥和翟若男之前有什麼關係?」
皺了皺眉,胡兵說,「曉雨沒跟你講過嗎?」
不耐煩地白了胡兵一眼,詹天琪說,「那小妮子就簡單地說了一下,更多的不願意說。你快告訴我他們倆到底是什麼情況。」
「呃,這個。」胡兵摸了摸鼻子,猶豫著。
「快說!」詹天琪掐了胡兵一把。
胡兵苦惱地搖了搖頭,說,「不是,你要問這個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李麥和曉雨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他們倆什麼情況你不是也看見了嗎,別到時候小姨子冒出來折騰事兒。」詹天琪說,「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閨蜜,她要不幸福我neng死你。」
胡兵驚愕地說,「這,你應該弄死李麥呢吧?」
「我先neng死你!」詹天琪說。
「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胡兵投降,整理了一下,說道,「其實那些事情曉雨都知道。你應該還記得安琳吧?她跟翟若男是同學,還有市局的那個刑警隊長王妍,仨是同學。當時李麥和這幾個女人都有曖昧關係,嗯,應該說這幾個女人對李麥都有意思。王妍那個就不說了,知道不可能很果斷的就滅了那個心思。安琳和翟若男競爭得比較厲害,不過當時李麥的心全在張曉雨那,她倆沒辦法,就合計著一起對付張曉雨,張曉雨第一次出走就是因為翟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