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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建仁坐在奔馳車上,快速地行駛在通往秦家大院的公路上面。此時是晚飯時間,白建仁卻一點食慾都沒有。下午從安海出發,他一路上不斷地催促司機再快點。
席梓晨失去了聯繫,讓白建仁覺得事情要糟。不是被警察抓了,就是死了,不可能逃跑——他的父母親都在白建仁的手裡,他不敢跑。
相較於老拐,席梓晨知道的事情更多。
甚至他不知道老拐到底死沒死。
如果席梓晨落到了警察的手裡,老拐的生死,便不那麼的重要。
不管如何,白建仁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到了最危難的時刻。於是,他冒著巨大的風險,有此一行。
奔馳車在院子大門前停下,白建仁整理了一下著裝,下車,對開車門的另一個保鏢沉聲說道:「你們在車上等我。」
「是。」
老管家打開了小門,遠遠的看過來。
「白老闆。」老管家自然是認得白建仁的,事實上白建仁的車出現在通往秦家大院的專用公路上時,就已經被發現。
「老先生您好,我想見秦老,勞煩您通傳。」白建仁微微鞠躬,客客氣氣地說。
老管家探頭看了幾眼,說道,「白老闆,這麼晚了,有事能不能明天給老爺打個電話預約一下再過來?」
白建仁憋著一口氣,卻是不得不好聲好氣地說,「老先生,實在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求見秦老,勞煩您通傳通傳。」
老管家盯著白建仁看了好一陣子,才說,「請你稍等片刻,我去稟報一二。」
「麻煩老先生了。」
老管家關上門,緩步走進去,穿過層高的達五米的一層,踏著木質的樓梯上到二樓,放輕了腳步朝飯廳走去。走過一條長走廊,拐過屏風,才進入飯廳。
秦國華和徐澤麗在用餐,兩名小丫鬟立於一側伺候著。
「老爺。」
老管家站定,先是輕聲喚了一聲,秦國華抬頭看過來,他才起步走過去,彎腰低聲說,「白老闆來了,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白建仁?」秦國華眉頭一皺。
「是他。」老管家點頭。
秦國華沒說什麼,繼續吃飯。老管家後退兩步站著,等著指令。
慢悠悠地吃乾淨了剩下的半碗飯,秦國華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說道,「把他帶到書房。」
「是,老爺。」
老管家離去。
徐澤麗看了眼老管家,問道,「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
秦國華站起來,卻是說道,「你慢慢吃,一會兒給小豪打個電話。倫敦那邊天氣不太好,讓他注意點。」
「好。」
徐澤麗點頭,繼續吃飯。
等到秦國華走了之後,她吃著吃著動作慢下來,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她起身說:「不吃了,收拾吧。」
兩個丫鬟答應了一聲,開始收拾餐桌,徐澤麗緩步走向二樓客廳。
在外面等了近半個小時的白建仁躁動不安,直到老管家出來領著他進去,才稍稍放下心來。到了書房,卻又是等了十幾分鐘,才看見秦國華穩步走進來。
「秦老。」
白建仁急忙起身,鞠躬問好。
秦國華站定,等老管家把他喝的茶放置好出去關上門,才舉步走過去,在主位上坐下,抬手捋了捋依然烏黑發亮的頭髮。
「坐。」秦國華指了指說。
白建仁這才敢坐下來,像學生一樣挺直了腰板兩手放兩膝坐得端端正正的。
「不管是什麼事情,你今晚到這裡來,已經是做了一點錯誤的事情。」秦國華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
「秦老,實在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白建仁語氣急切,卻又不得不控制著,「這一次我遇到了天大的難關,眼看就過不去了,秦老,您得幫幫我。」
秦國華抬眼掃了他一下,「小白,你是一個沉穩的人。幾家酒店被封,這對你來說,不至於這般驚慌。」
顯然,秦國華也看了新聞,而且知道安海被封的酒店裡,就數白建仁名下的最多。
苦笑著搖了搖頭,白建仁說,「我現在是寧願他們把我所有的產業都封掉……」
抬起頭,他說道,「秦老,無名山莊您還記得嗎?開張的時候,我還請您去剪綵。」
秦國華何等人物,白建仁的話雖然只是說了半句,他已經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了。而且看白建仁如此的失魂落魄,肯定不是小問題。
「山莊封了也就封了,該罰罰,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這些都無所謂。」秦國華緩緩且有些小心翼翼地說,「不幸的是,山莊的一份重要資料丟失……秦老,說那是一顆原子彈也毫不為過。否則,我決然不敢貿然拜訪叨擾您。」
秦國華微微瞇了瞇眼睛,「什麼資料?」
猶豫片刻,白建仁低聲說道,「是一些官員在山莊休閒的紀錄片。」
愣怔一陣,秦國華端茶杯的
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放下,盯著白建仁看,他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非常,彷彿要穿透白建仁的五臟六腑。
許久,秦國華表情凝重,沉聲說:「白建仁,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是誰,到底什麼東西!」
白建仁渾身一顫,聲線打著顫說,「幾乎,幾乎所有去過安海的官員,他們,他們和女人的床上錄像。」
如果目光能殺人,此時白建仁恐怕已經死了一千萬回了。
「白建仁,你好大的狗膽,你是要把天給捅破。」秦國華以手加額,輕輕地拍了拍。
白建仁帶著哀求說,「秦老,我當初只是想著給自己留條後路,那些白眼狼說翻臉就翻臉,我也是迫不得已。秦老,以您在南港的地位,只要您能幫我一把,我一定能度過這個難關。我白建仁日後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秦國華看著白建仁,一句話都不說,緩緩地站起來,緩步走到窗戶前。
白建仁站起來,看著秦國華的背影,說,「秦老,您是念舊情的人。看在當初我給您鞍前馬後做了那麼多事情,您得幫幫我。」
秦國華猛地轉身,盯著白建仁,很久,他才緩緩地說道,「小白,這件事,我沒辦法幫你。」
說著,他走到書桌那邊,拿出支票寫了一張,反身走回來,放在茶几上,說道,「你鞍前馬後替我做了些事情,你也得到了巨額的回報。這是我額外給你的。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便舉步走出書房,老管家進來送客。
白建仁目光無神,緩緩地落在那張支票上,慘淡一笑。
「秦老!」
他突然喚了一聲。
走到門口的秦國華站住腳步。
白建仁緩緩轉過身,語氣沒有了剛才的卑微,「您就不怕我把當年那些事情都整理成字材料送到警察局嗎?」
慢慢轉過身,秦國華瞇著眼睛,說道,「你最好別那麼幹。」
說完,舉步離開。
老管家走過去,客氣地說,「白老闆,我送你出去。」
白建仁掃了眼老管家,看到的還是那張滿是皺褶的蒼老面孔,冰冰涼涼的。他拿起支票,冷冷地哼了幾聲,轉身快步離開。
陽台的窗戶邊上,秦國華看著白建仁的車離開。老管家上樓,走到身邊。
「老爺。」
秦國華久久不說話,一直看著白建仁的車消失在馬路盡頭。
「這個人不能留了。」
老管家微微點頭,「我去安排。」
秦國華轉過身,囑咐一句,「要抓緊,利索點。」
「明白,老爺你放心吧。」
老管家後退兩步轉身離去,乾乾瘦瘦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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